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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怎么样?」我问。

我们拉起卷尺量度那张布沙发。

「刚刚好,再大一点便不行了。」

「实际可能会有点出入的,再量一遍比较安全。」他说。

「那你去找售货员,我坐在这里,免得沙发给人买了。」我说。

「你不是已经量过了吗?」

「嗯!」他把卷尺抛给我,跑去找售货员。

「家里放得下吗?」杜卫平问我。

我一个人守住沙发,看着人们打我身边走过,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触。我谈过三段恋爱,可是,从来没有一个男朋友陪我逛过IKEA。那年买了房子,也是我一个人到IKEA买家具的。

「很舒服!」我兴奋地说。

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逛IKEA也许不算什么,有些女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跟自己的男人逛过IKEA;可是,能够一起逛IKEA,是代表一些什么的。

我们来到IKEA,很有默契地,首先跑到放沙发的角落,那张布沙发竟然还剩下两张,一张是鲜黄色的,一张是深蓝色的,我和杜卫平同时跑到那张深蓝色的沙发坐下来。

琐碎的生活,也是爱情的一部分。关于这部分的记忆,我竟是如此苍白。我以为自己跟三个男人谈过恋爱,也许,我只是一直在跟自己谈恋爱。我们拒绝琐碎和平凡,后来才明白自己的缺失。

星期天的早上,我们到铜锣湾的IKEA买沙发。产品目录里特别推介和做特价的货品,通常很快便会卖光,我们也很担心那张沙发没有了。

跟心爱的男人用卷尺量度一个衣橱的大小,拣一盏灯,甚至只是挑选一条漂亮的窗帘布,竟是我此刻最向往的幸福。

家里那张沙发是杜卫平从旧居搬来的,已经有点残旧了,他想换一张新的。我们从IKEA这一年的产品目录中选中了一张布沙发。那张布沙发的设计很简单,看上去软绵绵的,让人很想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