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葛米儿更会安慰别人。」他疲倦地微笑。
「原谅她吧。笛卡儿说的,人的软弱应该受到上帝的怜悯与了解,任何有生命的人,都不应该鄙视爱的俗世欢乐。」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我说,「我好像一辈子都在原谅一个人。当我决定不再原谅他,他却永远消失了,后悔也来不及。」
他咧嘴笑了。
「我已经原谅她了。」
「我知道。可是,再不大男人的男人,到了某些关节眼,还是会很大男人。」
「真的?」
「我并不大男人。」他说。
「嗯,今天早上跟她通过电话。」
他张着嘴巴,诧异地望着我。
「那不是很好吗?」
「把尊严放在爱情之上,你是个值得欣赏的人。可是,把男性尊严放在爱情之上,你便是个大男人了。」我说。
「你说的,爱便意味着接受。」
「你说得对,假如对方不是黑人,我也许没那么愤怒,我的男性尊严受到了践踏。」
「是的,即使无法了解,也能够学习去接受,接受对方与自己的差异。」我说。
「你已经想通了吗?」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他忽然问。
停了一会儿,我问他:
「你肯下厨吗?太好了!自从那只火鸡之后,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我想吃快乐蘑菇、鹅肝、还有鱼子酱!」
我笑了笑:「我也不喜欢,真实的人生要复杂多了。」
「好奢侈哇!你的房门上,不是写着什么『费用全免,绝对保密』的吗?」
他笑笑说:「我受不了那种像罐头汤一样的温情。你喜欢的吗?」
「是『费用全免』,没说饮食全免。」
「为什么你不爱看《心灵鸡汤》?」在路上,我问杜卫平。
他咯咯地笑了,那张熟悉的笑脸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