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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安的简南

“你讨厌……!”盘菁菁操起粉拳打过去。

“小蜜瓜”是两人热恋时,简南送给她的外号。那时候,简南爱她爱得不得了,他说:“你真像个又香又甜的哈密瓜,我爱死你了,恨不得把你一口气吃下去!”

“哎,我干脆叫你小蜜瓜得了,哈密瓜不好听。”简南一边搂抱着她,一边大笑着说。

“小蜜瓜,”盘菁菁听到身旁传来一声亲切的称呼。简南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

“不行!你干嘛给我起外号?!你要起,我也得给你起个外号!”盘菁菁假装生气地说。

打开油烟机,点火,她在平底煎锅里倒好油,打入鸡蛋,“呲啦”一声,鸡蛋在锅里形成了两个白底黄芯的圆。

“随便你啦,你叫我什么都行。反正,我就叫你小蜜瓜了!”简南蛮横地说。

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简南起来了。

盘菁菁看着简南,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叫你什么呢?大高个,人还算英俊,叫你大力士?大头?大老虎?大狗熊、大力士?对了,干脆叫你大傻蛋吧。我妈说,农村孩子都喜欢起个贱名,贱名好养活。”

盘菁菁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又拿了两个鸡蛋,走到厨房去煎。

就这样,“小蜜瓜”和“大傻蛋”成了他们夫妻之间甜蜜的外号。尤其是遇到高兴事,或者两人甜蜜依偎,或者做爱时,总会彼此呼唤对方的外号。

盘菁菁起身,像平常一样去做早餐。今天是周六,女儿在睡懒觉,自己也不用紧张,可以懒散地做事。

随着时间推移,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简南的工作十分繁忙,属于两人的甜蜜温馨时光渐渐减少了,互叫外号的时候已经很少。

一定是那些照片让他彻夜不眠,甚至不敢面对盘菁菁了?

今天,简南居然叫起自己的外号“小蜜瓜”,这让盘菁菁感到十分意外。

第二天一早,盘菁菁睁开眼睛扭头一看,身旁简南的被子是空的——他昨晚睡在书房里了!

“小蜜瓜,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周末丹丹不上幼儿园,你蛮可以多睡会儿嘛。”简南的语气里透着关爱,是盘菁菁所熟悉的语调。

终于盘菁菁困了,进入了梦乡。

“小蜜瓜”这个外号,引起了盘菁菁一连串的回忆。

盘菁菁等了很久,简南一直都没有到卧室里来。

从前两人艰苦创业时,经常一跑就是一整天,顾不上吃饭喝水,常常买个面包买瓶矿泉水就打发一顿饭,晚间吃泡面是经常的事。“蜜瓜,来一桶泡面!”是简南回家后常常说的一句话。

盘菁菁想,过一会儿他来睡觉时,如果他很平静,那就是没有看到照片。如果他动作很大,或者睡不着,那就是因为照片的事紧张了。

“傻蛋,就知道吃泡面,今天有红烧肉!”那天,盘菁菁变戏法似地端出一盘肉。简南一看,高兴地扑上来抱住她:“蜜瓜,我爱死你了蜜瓜!”

他会打开邮箱吗?他是否正在看那些照片?他的表情会怎样?

可是如今……。

简南的脚步声响起。他一定去了书房。晚间上网经常是他的必修课。

见盘菁菁不出声,简南又接着说:“蜜瓜,咱们扩大生产厂区的贷款批下来了。有100万元。下个月就可以开工。”

简南进了卫生间。他在洗澡。

“嗯。”盘菁菁答应着。这是早已预料中的事,没有什么惊喜。

片刻,盘菁菁就钻进了被窝。可她根本没有睡意。她把耳朵竖起来,仔细聆听着简南的动作和声音。

“明天早上,我开车陪咱爸去巢湖边上钓鱼。”盘菁菁的老父亲喜欢钓鱼,退休后,隔三差五就要到湖边或者池塘去钓鱼。简南如果有空,就会开车陪同。

恶心!别假模假式了!盘菁菁心说:你现在真正的激情和拥抱,或许都用在那个女孩子身上了。

“哦。”盘菁菁知道,简南一向是很忙的,干什么事都是急匆匆。很少有时间跟自己罗嗦这么长时间。况且,这些事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知道,简南这是在做铺垫 。他一定是看到了邮箱里的照片,他在想措辞,在想怎样跟盘菁菁解释这件事。

简南走过来,双手蜻蜓点水般地抚着盘菁菁的肩膀,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

盘菁菁不动声色地,把早餐端上桌。

“我马上就睡。”盘菁菁立即想起白天他和那个小姑娘有说有笑的样子,一种愤怒和厌恶感立即充满肺腑。

看着简南坐在桌边默默地吃着早餐,盘菁菁走进书房,坐在了电脑旁。

“嗯。你还没睡啊?”简南一边脱衣服一边问。

她悄悄地打开了自己的邮箱,点开附件。那些照片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回来啦?”她轻声问道。

她在电脑前坐了一会儿,然后走出来,对仍然坐在餐桌边发呆的简南平静地说:“电脑邮箱里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盘菁菁使劲按奈着自己紧张的心情,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

简南惊愕地抬头望着她:“你……昨天就知道了?”他在想,怪不得我刚才跟她说话时她那么冷淡,原来早就知道!

若是以往,现在是最温馨的时刻。无论回来多晚,只要盘菁菁没有睡,简南总是先给她一个亲密的拥抱,然后才去洗漱上床,或是上网浏览。

“嗯。我昨晚上网看到了。”

一听到熟悉的开门声,盘菁菁心里就像上了发条的闹钟,一下子紧张起来。

“菁菁,你听我跟你解释……。”简南不叫她“小蜜瓜”了。

大约12点左右,简南回来了。

“你告诉我你们是工作关系,纯粹是业务往来是吧?”盘菁菁看着他沮丧的脸问道。

她关了邮箱,继续在网上浏览。往常她此时应该去看电视连续剧。可是今晚她没有了心思。除了生气之外,她在想如何跟简南提照片的事。以及简南得知被人拍照后会是一种什么表现。

简南的脸色很黄,眼窝深陷,显然是昨晚没睡好。盘菁菁想,他或许一夜都没合眼,一直在想怎么跟自己解释,怎样圆这个谎。

虽说早已在吴娜的相机里看过,盘菁菁再次看到照片时,仍然是怒火中烧。

“你们在XX饭店的客房里谈业务?在肯德基里面签合同吗?”盘菁菁冷冷地问。

晚上,盘菁菁打开电脑,进入自己的邮箱。立即就看到了吴娜发来的电子邮件——附件当然是简南和那个女孩的亲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