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琪又是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凄凉：生的美身材好厨艺好又有什么用？不还被三了？对方还是一个正当红的女明星！
小惠看着脱了裙子后身材姣好的张琪琪，满是羡慕道：“琪琪姐，你身材真好！”又道，“你这么美，厨艺还这么好，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她今天准备做三明治，配上牛奶就是一顿早餐了。
张琪琪抿嘴笑了。她收费高，却也值这个价。
苏可冲完澡下了楼梯。透过透明的推拉门，他看见璀璨的灯光下，张琪琪穿着雪白的工装戴着雪白的帽子，正背对着他忙碌着。
她在换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小惠在一边帮忙：“琪琪姐，你烧的菜真好吃，苏可昨晚吃了不少呢，黄阿姨特别高兴！”
苏可的身子靠向右侧的贴着墙纸的墙壁，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静静看着透明玻璃门内的张琪琪。
张琪琪知道苏可一家还在睡觉，便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围裙带子系在后面，把她的细腰完美地勾勒了出来。苏可仿佛看到了无数年以后，张琪琪依旧在厨房里为他烧菜……
苏可家静悄悄的，只有小惠在等着张琪琪。
张琪琪与小惠说了一句话。听着她似乎是要出来拿东西，苏可缓缓吐出烟圈，转身上了楼。
苏可妈给了她一个进出卡，这样方便多了，刷一下卡侧门就开了。
苏家上楼的楼梯旁有一个储藏室，张琪琪去里面拿发酵粉。经过楼梯口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了快要消散的烟味，中间夹杂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张琪琪不由有些奇怪。
第二天一大早张琪琪就去了锦绣园。
张琪琪没过多久就忙完了，她洗了手换了衣服就拎着包离开了。
因为明天要早起去苏可家做早饭，所以张琪琪定好铃就早早关机睡了。
已经七点四十了，锦绣园前面的广场上已经有了不少早起锻炼的人，也有不少提前上班的人开着车出了门。
琪琪妈和琪琪爸逼了她半天，看她实在是不愿意吃，只得自己吃了。
太阳逐渐升起，带来无限的光和热，刚走出锦绣园，张琪琪的额头就冒出了一层细汗。她很庆幸自己今天是吊带长裙加小外搭的标配，要是像昨天一样穿长袖裙子，非要热死不可。
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爸妈还在等她吃饭，忙道：“妈，你们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我晚上只喝酸奶。”她身材能这么好，和她注意锻炼以及晚上节食有很大关系。
香蜜面包屋中午只休息一个小时，张琪琪出去买了两份盒饭提了回来，她和梁淑华两人一人一份。
张琪琪回到家，来不及吃饭便先去冲澡去了。
这时候店里没有客人，她和梁淑华面对面坐在卡座上吃盒饭。
苏可妈闻言连连点头。她和小惠做饭是真的难吃，苏可又不愿意在外面吃，雇佣张琪琪做饭很方便，又花不了多少钱，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梁淑华吃着饭爱聊天。原先两个人还在谈某个著名的外围女的价钱，不知怎么就引申到生活中有钱人包养小三的事情了，梁淑华顺口问张琪琪：“琪琪姐，你长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去让有钱人包养，何苦来挣这辛苦钱？”张琪琪今年二十三岁，梁淑华才十八岁，可不就叫她“琪琪姐”。
张琪琪很有职业操守，又提醒了一句：“黄阿姨，你们想吃什么的话，提前准备好食材就行。”
张琪琪：“……”
苏可妈答应了。
她蹙眉想了一会儿，老老实实道：“一是因为我性格不活泼，不会说些让人开心的话，不知道怎么和金主相处；二是我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花着比较安心。”其实以前张琪琪也遇到过不少明示暗示，不过她都没有回应。
张琪琪装出为难之态，迟疑道：“那时间改为早上七点。”早餐可比晚餐好做多了，半个小时绝对能搞定，不耽误她八点上班。
梁淑华夸张地叹了口气，咏叹道：“唉，要是咱俩能换换躯体就行了，我拥有不安分的灵魂，却从未曾得到过绝世的美貌；你拥有如此的美貌，却没有向上爬的精神！”
苏可妈算是明白张琪琪的手艺了，当即含笑道：“早上也按三百一次算！”
张琪琪差点被她的莎士比亚腔调给雷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把嘴里的米粒咽了下去，笑着道：“人人都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你长得挺清秀的，化化妆就会很漂亮了。”
张琪琪垂下眼帘：“只是这样子我太累了……”
梁淑华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张琪琪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苏可妈满脸的笑：“那你六点半来做了早饭上班也不晚啊！”
张琪琪拿起手机，见是胡晓东打来的，便点了接听键。
张琪琪一脸为难：“黄阿姨，我早上八点就要上班……”
“琪琪，你现在在哪儿？”胡晓东在电话那端问道。
果真等她要下楼梯的时候，苏可妈开口了：“琪琪，要不然早饭也由你来做，怎么样？”
“我在上班呢！”张琪琪一边接电话，一边拿了张纸巾拭了拭嘴角。
张琪琪看她欲言又止，便知苏可妈又有了新想法。
“我去看你！”胡晓东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兴奋，当即便挂断了电话。
苏可妈这次亲自送张琪琪出了玄关。
张琪琪看着已被挂断的手机，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琪琪微笑：“秘密！”
梁淑华好奇地问：“琪琪姐，你的男朋友？”
苏可妈分别尝了尝这几样菜，发现味道极为鲜美，不由惊讶极了：“琪琪，你连味精鸡精都没用，只用盐和酱油，到底是怎么烧出这么好吃的菜的？”
张琪琪笑：“不是。是高中时的同学，关系一直不错。”
一个小时后，由葱油千层饼、豆沙包、烧排骨、清蒸石斑鱼、烧青菜、醋溜藕片和八宝粥组成的晚餐便端上了餐桌。
梁淑华“哦”了一声：“是蓝颜知己吧？”
把八宝粥熬上之后，张琪琪开始和面，小惠按照她的吩咐洗菜。
张琪琪拿起勺子舀了口饭放到口中，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她觉得胡晓东是她的朋友，但不是蓝颜知己，可是在一般人眼中，男性朋友好像和蓝颜知己是划等号的。
她今天预备做简单的中餐。
正在这时候，张琪琪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叫她，便抬头看了过去，发现胡晓东开着一辆红色的拖拉机一般又高又大的车停在了外面，正在向她招手呢！
张琪琪点了点头。
张琪琪拿纸巾又拭了拭嘴角，低声对梁淑华说了声“我同学找我，我出去一下”，这才起身出去了。
苏可妈跟了进去交代道：“今天做快一点，苏可在楼上睡觉，等他睡醒正好吃晚饭。”
胡晓东趴在车窗上，清秀的脸上带着含蓄的笑：“琪琪，我到最后还是买了牧马人的吉普，你想出去玩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签了协议，约定好工资打到张琪琪的卡上之后，张琪琪就在厨房旁的换衣间换了工装进厨房忙碌去了。
张琪琪打量着这辆大家伙，觉得坐在驾驶座上堪称俯瞰人群，和拖拉机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与胡晓东清秀白皙的模样有些不搭，不由笑了：“这车得有四十多万吧？你从哪儿弄这么多钱？”
苏可家常年空荡荡的，到了这个时候家里还是只有苏可妈和保姆小惠。
胡晓东眼睛亮晶晶看着她：“这可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
下午五点半张琪琪就下班了，她拿着装了制服的包直接去了锦绣园苏可家。
张琪琪秀眉微扬。
梁淑华性格活泼爱说爱笑，张琪琪不爱说话但是愿意倾听，两人关系还不错，已经一起吃过几次饭了。
看着她娇俏的模样，胡晓东心跳有些加快，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每个月存两千块钱，存了两年，一共存了四万八……”
香蜜面包屋不算大，连上老板也不过五个员工，三男两女，因此张琪琪和另外一个女员工、负责收银的梁淑华很快便熟悉起来。
张琪琪嘴角扬了起来，一双美丽的杏核眼带上了几分笑意。
星期天张琪琪还得上班。
胡晓东接着道：“再加上我爸妈赞助的四十五万，就买了这辆牧马人……”
她关上了手机，换上了今天逛街时买的郑城的手机卡。
张琪琪莞尔笑了：“嗯，确实很励志。”
麻木了那么久，从今天开始，断了一切联系吧！
这时候梁淑华也出来了。
她往下拉，发现李淮也在线。张琪琪点了删除好友。
她立在张琪琪身旁，甜甜一笑：“琪琪姐，这就是你同学？”
张琪琪不由笑了。
张琪琪点了点头，为梁淑华和胡晓东做了介绍。
第二条消息是——“姐，我把你的QQ号给了一个哥们儿，他这几天有可能跟你联系！”
胡晓东和梁淑华打了个招呼，又转向张琪琪，笑意都要从眼睛里面溢出来了：“琪琪，晚上我请你吃饭！”
堂弟张弘弘给她发来的第一条消息是——“琪琪姐，我要关机了，一星期后见！”他和新娘子方正香要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张琪琪这才想起来自己说过要请胡晓东去金钱豹吃自助餐，便道：“我来请。我请你去金钱豹。”
她又点开了QQ。
“你几点下班？”胡晓东忙问道，“我来接你！”
屏住呼吸片刻后，张琪琪点了取消关注。
张琪琪下班后还要去苏家做晚饭，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道：“你七点半在锦绣园门口等着我吧！”
张琪琪知道他现在正在拍一部民国背景的电影，这个竹林应该是在外景地。
梁淑华嘟着嘴抱着张琪琪的手臂摇啊摇：“琪琪姐，你们吃好吃的都不带我……”
微博名字没有改，还叫阿淮的小号，最新的微博放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的照片。
张琪琪笑了笑：“那你也七点半到锦绣园等着，我们三个一起去！”
他有一个官方微博，一向由助理在管理，张琪琪关注了他不为人知的私人小号。
梁淑华把手放在头顶做小兔子造型：“琪琪姐么么哒！”
李淮的私人小号在线。
回到店里，张琪琪也没了食欲，便开始整理饭盒筷子。
看着屏幕上的微博logo，她的拇指动了动，又动了动，最后终于下了决心点了下去。
梁淑华惊讶：“琪琪姐，你这么早就为吃自助餐腾肚子了？”
张琪琪卸了妆敷了面膜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不知不觉拿起了手机。
张琪琪笑了笑：“是啊！”其实自从和李淮分手，她就没了食欲，每次吃饭都是只吃一点点就吃不下了。
张琪琪笑着进洗手间洗手去了。其实不贵，只是爸妈一门心思给哥哥攒钱，从来都舍不得买罢了。
下午的时候一位男面点师拿了个小体重秤出来，招呼大家都称一称，看看这段时间体重都增加没有。
琪琪妈和琪琪爸都很高兴。琪琪妈开心地谢女儿，琪琪爸却一个劲儿地说：“唉，太贵了！太贵了！”
张琪琪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可是当她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傍晚的时候回到家，张琪琪给爸爸买了件条纹T恤和一条牛仔裤，给妈妈买了一条真丝裙子，给自己买了一条配小外搭的吊带碎花长裙。
别人都在恭喜她身材苗条，张琪琪却下定决心要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爱情已经没了，总不能连健康都没了吧？
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她穿漂亮衣服保养自己倒不是为了做婚姻投资，而是喜欢自己漂亮，想要自己保持好的状态。
一下班张琪琪就离开了，不到六点她就到了锦绣园苏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见身边的人都开始过马路，她才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绿灯，就也跟着过了马路，开始一个店一个店挨着逛。
苏可妈正在二楼客厅看电视，见了张琪琪便起身迎接。
张琪琪拿着爸爸给的四百块钱，愣了一会儿。
张琪琪走得急，脸上出了些汗，小惠带张琪琪去洗手间洗脸，苏可妈也跟了进来，道：“琪琪，在这里冲个澡吧！”
琪琪爸没有说话，低头道：“回家歇会儿吧！”
张琪琪含笑道：“谢谢黄阿姨。”
琪琪妈等琪琪爸过来了，笑嘻嘻道：“这可是你自愿给的，我可不会补给你！”琪琪爸的工资卡由她拿着，每个月发给琪琪爸四百块钱零花钱，现在琪琪爸把这个月的零花钱全给琪琪了。
苏可妈大概是太寂寞了，张琪琪从包里拿出了洗面皂洗脸，她也在一边围观，问张琪琪：“琪琪，你洗脸用的是什么东西？”
他掏出钱包，把里面有限的几张粉红票拿了出来，转身追上张琪琪，全塞给了张琪琪。
张琪琪忙里偷闲回答她：“我自己做的洗面皂。”
琪琪爸：“……”
苏可妈又问：“效果怎么样？”
她边走边低声解释：“女孩子结婚前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是婚姻投资，不能小气！”
张琪琪舀水泼到了脸上：“我在里面加了活性炭，效果还不错。”
琪琪妈给琪琪爸使了个眼色，要推着他走：“女孩子哪有觉得衣服够穿的？”
苏可妈端详着张琪琪洁白细腻的脸：“给我一块吧！”
张琪琪笑着看着爸爸，就是不说话。
张琪琪：“呃……我下次给您带两块。”
琪琪爸皱眉：“你裙子化妆品那么多，还买什么？”自从琪琪回到家，他还没见琪琪穿过重样的衣服出门，家里洗手间洗脸池的架子上摆满了琪琪的化妆品护肤品，就连冰箱里也专门腾了个格子放琪琪的各种面膜、面膜水和眼霜。
苏可妈微微一笑：“谢谢你琪琪！”
见苏可开着车往东去了，张琪琪便让爸妈先回家，她自己打算去逛街。政和路两侧有不少服装品牌店和化妆品店，她正好好好逛逛。
张琪琪拭干脸上的水分，拿出柔肤水倒在水上，敷在了脸上，轻轻拍着。
白色的路虎揽胜在政和路与人通路交叉口东边停了下来，张琪琪一家三口郑重地谢了苏可之后便下了车。
苏可妈又好奇了，拿过柔肤水瓶子看了看：“琪琪，这种柔肤水用着怎么样？”
苏可专心开车，张琪琪看着前方发呆，琪琪爸闭目养神，没有一个人响应她，琪琪妈也觉得怪没意思，便不再说话了。
张琪琪算是明白了，苏可妈纯粹是太寂寞了，所以对她这个外来者很好奇，什么都想弄明白。
琪琪妈也不知道想说给谁听，自顾自道：“铁路花园离咱家可不远，那里面没有小房子，全是一二百平方米的大房子……”
她不在意地说道：“还不错。”苏家连保姆小惠用的都是挺贵的化妆品，苏可妈就更不用说了，张琪琪曾经看见苏家二楼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大盒子，是法国一个很贵的化妆品的套盒。
琪琪爸不想多提，说了声“是”便不再开口了。
张琪琪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苏可妈立在一旁跟她聊天。她唠唠叨叨说起苏可这几天忙得天天不着家。
琪琪妈笑着又问张琪琪：“那他家现在是不是还在铁路花园住？”铁路花园也是铁路系统的安置房，不过只有铁路系统到了一定级别的干部才有资格分到。
张琪琪正在雕萝卜花，闻言随口道：“苏可不是每天都在家吃早饭晚饭么？怎么能叫不着家？”
琪琪爸有些疑惑：“胡春林一直在安城啊！”
苏可妈一想：“这倒是，他只要在郑城就不外宿。”
琪琪妈又去问琪琪爸：“胡晓东他爸胡春林还在安城工务段当副段长？”
张琪琪没有说话。
张琪琪扭头看了妈妈一眼，使了个眼色，然后才道：“是。”
她觉得苏可不外宿，怕是因为他处女座的龟毛病发作，总觉得在酒店房间里发生过什么；或者是他太爱干净了，总觉得外面不干净。
琪琪妈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忽然想和张琪琪讨论起胡晓东来。她用手指戳戳张琪琪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胡晓东是不是你那个高中同学？”
张琪琪还记得初三快中考那段时间，她早上爱用水杯泡柠檬水喝，苏可每天都趁下课拿着她的水杯帮她去接开水。张琪琪刚开始很感谢苏可，后来她无意中发现苏可站在水池边，先拿出一盒药粉把她的杯子里里外外刷了一遍，冲了无数次之后，又用开水烫了又烫，然后才去开水炉那里接水。
张琪琪顿时放松了下来。
从那时候起，张琪琪算是明白了，苏可是嫌她杯子看着不干净，所以才以帮她接水为借口帮她刷杯子。
把手机放到包里之后，她悄悄看了眼苏可，见苏可眼睛直视着前方，看着是在专心开车。
张琪琪和小惠忙碌的时候，苏可妈在一旁没话找话说。苏可爸和苏可天天都在外面忙，她真的是太无聊了，因此和张琪琪有一句没一句搭讪着。
张琪琪根本不搭理妈妈，对胡晓东说了句“你自己看吧”，便挂断了电话。
见张琪琪快忙完了，她又说起了一件事：“琪琪，你知不知道演扮演《唐墓幽魂》里淳于深的那个李瑞？”
琪琪妈凑过去：“你告诉晓东，奥迪更气派！谁知道牧马人是什么！”
张琪琪身子一僵，片刻后哑声道：“黄阿姨，我一向不看电视的。”
张琪琪“嗯”了一声。
苏可妈才不在意她的回答是什么，自顾自道：“李瑞昨天到郑城为H省卫视录节目。你知道张琴吧？就是四明大厦的老板娘。她知道李瑞来了郑城，就出面组了个饭局，请了李瑞过去，我和方正阳妈妈也兑份子跟着张琴她们一起去，就是今晚十点，在国贸大厦。等安顿好苏可的晚饭，造型师就过来帮我打理。”
琪琪妈在后面听到了，当即问道：“是胡晓东？他在买车？”
小惠插了一句嘴：“为了见李瑞，黄姨上午出去花了十几万买了一件小礼服呢！”
张琪琪：“……我怎么知道。”她不知道奥迪Q5怎么样，不过以前听李淮提到过牧马人的吉普车，说外观看着像个拖拉机，不过性能不错。
张琪琪很吃惊。她还不知道郑城居然有卖十几万一件的小礼服。
和车里的寂静相比，胡晓东那边好像热闹得很。胡晓东的声音突兀而来：“琪琪，我在看车，你帮我拿个主意，是一汽大众的奥迪Q5好，还是牧马人的吉普车好？”
苏可妈得意中又带着些遗憾道：“就是李瑞的要价有些贵，不过是一起吃顿饭，就要价三百万，经纪人还特地要求不能肢体接触，不能语言调戏，饭局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是胡晓东。张琪琪点了接听键：“晓东，有事？”
张琪琪：“……”李瑞走的一直是清新路线，秦松林这样安排也是正常的。
刚上西三环高架，张琪琪的手机就响了。
想起自己银行卡里的三十万也许是这样来的，她突然有些心酸，也说不出缘由。
张琪琪坐在副驾驶，偶尔看一眼苏可，发现苏可的侧脸很好看。她还发现好车真的很稳，一点都不颠簸，即使是行驶在进城上环城高速的那段路况很差的公路上。
张琪琪压抑着心里的难受，一边摆盘，一边笑道：“黄阿姨，您其实不用掏钱去看明星，在家看苏可就行了。”苏可长得那样俊俏，也不比李瑞差了。
因为知道苏可向来是不怎么搭理人的，所以苏可不说话，琪琪妈就不敢主动搭理，琪琪爸和张琪琪也不爱说话，所以车里一时很是安静。
“苏可生的倒是真不错，”苏可妈不由骄傲地笑了，“只是……”她踌躇了一下没说，她的儿子可是苏家事业唯一的继承人，其实外表怎样是不重要的，只要会投胎、有能力就行了。
不出张琪琪所料，苏可的车开得非常稳，当然，也就是慢。
张琪琪刚出锦绣园，就看到胡晓东和梁淑华一起站在大门西侧的法国梧桐下面，似乎正在说话。
苏可从车载冰箱里拿了三罐饮料给了张琪琪，张琪琪又回头给了自己爸妈一人一罐。
她笑了笑，向他们那边走去。
张琪琪最后还是上了车。
胡晓东虽然和梁淑华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注意着锦绣园大门方向，见张琪琪过来，他忙迎了上去：“琪琪，车停在你们小区对面的停车场里，咱们过去吧！”
苏可清澈如水的眼睛隐隐带着笑意看着她，等着她上车。
张琪琪点了点头，看向笑着走过来的梁淑华：“淑华，走吧！”
张琪琪：“……”
人行道很窄，三个人并排走是不可能的。张琪琪腿长，走得又快，走了一段路之后她才察觉胡晓东一直试图和她并排走，把梁淑华一个人留在后面。张琪琪便停下来等梁淑华过来，然后退后一步，变成了她和梁淑华并排走的局面。
又看向目瞪口呆的张琪琪：“琪琪，你坐副驾驶！”
梁淑华亲热地挎着张琪琪的手臂，笑眯眯问道：“琪琪姐，你怎么从锦绣园出来？我记得你家住在公路局家属院啊！”
琪琪妈顿时来劲儿了，一边道“谢谢你苏可”，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还招呼琪琪爸：“她爸，你也上来吧！”
走在前面的胡晓东听到了，顿时支起了耳朵。
苏可不看她，而是看了一眼琪琪妈，然后似乎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浓长睫毛在细瓷般的面颊上投下两片阴影。
张琪琪含笑道：“我在亲戚家帮忙。”并不肯多解释。
张琪琪最了解自己妈了，见妈妈顺势就要开车门上车，忙拉住妈妈，对着苏可微笑了一下：“谢谢你，苏可。不过我已经打电话叫出租车了。”
到了停车场，见梁淑华拉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张琪琪很自然地坐到了后排。
苏可看了一眼张琪琪，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在车身上弹了弹：“我妈跟我爸先走了。”他懒得和唠唠叨叨的女人说话，只是这是张琪琪的妈妈……
待胡晓东发动了车，梁淑华这才有些着急地扭头：“琪琪姐，刚才没注意……唉，还是我坐后面吧！”
琪琪妈脸上的怒意一扫而空，迅速转怒为喜，望着苏可热情地问道：“苏可，你妈呢？”
张琪琪发现梁淑华自从见了胡晓东，就比平时又可爱活泼了五分，所以她觉得梁淑华似乎对胡晓东有些心思，而且在自己面前耍手腕。她不喜欢这种心机女，因此只是笑了笑：“不用。”
张琪琪是不打算上苏可的车的，她总觉得如今的苏可太陌生了，已经不是原先的苏可了，也许是因为双方的家境有了明显的鸿沟，不再属于同一阶层。
胡晓东扭头看着张琪琪：“琪琪，吃完饭我请客，咱们去钱柜唱歌吧！”
车窗摇了下来，苏可俊俏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上车。”
张琪琪还没说话，梁淑华就撒娇道：“琪琪姐，去吧去吧！”
琪琪妈更是生气，她瞪着张琪琪就要开吵，这时候一辆白色的路虎慢慢驶了过来，在他们旁边停了下来。
看着梁淑华可爱的样子，张琪琪决定再往后看看，梁淑华究竟是真可爱，还是装可爱。
张琪琪生气了，低声叫了声“妈”。
吃自助餐的时候，张琪琪离开去选餐了，等她端着一盘水果沙拉回来，发现梁淑华正嘟着嘴拿着手机对着胡晓东撒娇：“哥哥，告诉我你的QQ号嘛！”
琪琪妈又羞又怒，开始迁怒琪琪爸：“……都是你没本事，连你妈都哄不住！”
张琪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忙悄悄又去取点心去了。
出租车大概是堵在路上了，等了很久都没有过来，张奶奶已经坐了长孙张冰冰的宝马离开了，张琪琪一家还在路口等出租车。
等她回来的时候，听到梁淑华正在对着胡晓东发表高论：“……我一直觉得女人一过二十五岁就老了，真恨不得自己永远保持现在的十八岁状态呢！”
张琪琪忙捏了妈妈的手一下。妈妈总是爱占便宜，却又不动脑子。奶奶手里是有钱，可是钱是奶奶自己的，她老人家想给了不用说就会给，不想给再说也没用，何必自取其辱？
张琪琪：“……”她快过二十三岁生日了，离二十五岁很近了，难道要去死吗？
“咦？冰冰怎么还没过来？”张奶奶顾左右而言他。
她忽然想起了初中时发生的一件事。好像是初三。她那时候刚看了沈从文的《边城》，为翠翠和傩送老二的爱情流了好多眼泪，对同桌苏可倾诉：“女人过了十六岁就老了，我过了十六岁就去死，在最美的时候死去！”
张奶奶还没说话，琪琪妈就道：“妈，冰冰和弘弘都有好几辆进口车，我家霖霖明年就研究生毕业了，你给霖霖也买辆车吧！”
张琪琪还记得苏可轻轻说了一句：“那我就去当和尚。”
张琪琪打电话叫了车过来，然后笑着对奶奶说：“奶奶，你是坐冰冰的车回去，还是跟着我们打的？”其实是不用问的，因为奶奶和大伯一家住在西郊，而张琪琪一家住在城南。
现在想起往事，张琪琪简直想要大笑三声——原来像她这样失败的女人，像苏可那样成功的男人，都有过神经病一样的中二期啊！
当然，停车场上也停了不少国产车。只是张琪琪一家是打的来的，连国产车都还没买呢！
见到张琪琪过来，胡晓东有些尴尬，起身问张琪琪：“琪琪，你要冰激凌吗？”
停车场上有很多豪车，张琪琪大略看了一眼，发现甚至有一辆Vertigo这样的冷门超跑。
张琪琪还沉浸在方才的思绪里，笑着摇头：“我不要，谢谢你！”
琪琪奶奶今年都快八十了，可是身体很好精神矍铄，她老人家因为拆迁手里握有不少钱，因此儿子女儿孙辈们对她都很孝顺，当然也是因为她老人家不糊涂很通情达理。
见胡晓东离开了座位，梁淑华亲昵地从张琪琪盘子里夹走了一个小甜点，咬了一口，笑着问道：“琪琪姐，看晓东哥哥开的车，他家还挺有钱吧？”
张琪琪一家三口扶着奶奶一起下了渡轮。
张琪琪看了她一眼，道：“不知道，我们是高中时候的同学。”言下之意是“我们只是同学，他家的情况我怎么会知道”。
酒席结束，众人纷纷乘坐主人提供的渡轮离开——岛上没有停车场，车都在湖岸的停车场上停着。
梁淑华碰了个软钉子，她是个聪明人，便不再开口询问了。
张琪琪：“……”她的脸红透了，真不知道自己妈妈从哪里来的自信，她忘了这个圈子里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吗？譬如大堂哥张冰冰岳家经营这个生态园，譬如她堂弟新娶的媳妇娘家是做房地产的，譬如苏可大姐苏怡的婆家是包修运河的……
吃完自助餐出来，张琪琪坚持说太累了，不愿意去KTＶ唱歌。
琪琪妈说了半天，又强调了一句：“家里条件不好就不用介绍了，你看看我们琪琪的条件，这身条这长相，嫁给总统都没有问题！”
胡晓东竭力劝她去，张琪琪便道：“晓东，我是真的累了。要不然你和淑华一起去吧！”
张琪琪坐下之后才知道自己不该回来——琪琪妈正在拜托张弘弘的二姨妈给她介绍对象。
梁淑华闻言双眼闪亮看着胡晓东。
在她记忆中，苏可还是九年前初中时那个秀气温柔腼腆女孩子似的美少年，她实在是不能把如今这个叼着烟的浪荡公子哥与那个秀气温柔腼腆女孩子似的美少年苏可划上等号。
胡晓东直接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张琪琪一直回到席上还在奇怪苏可怎么会吸烟。
他看向梁淑华：“小梁，你家在哪个方向，我看看顺路不顺路。”
见张琪琪玩水，他总算是明白了，张琪琪没有穿丝袜，她的腿是真的白。
梁淑华眯着眼笑，用很甜蜜的娃娃音撒娇：“晓东哥哥，我家就在江山路，你先送琪琪姐回去，再送我嘛！”
苏可吸了一口烟，对着张琪琪匆匆而去的背影喷了出去。他和新娘子的哥哥方正阳要谈事情，来的比张琪琪早一点。
胡晓东微一沉吟，看向张琪琪。梁淑华的家一点都不顺路，他是看张琪琪的面子才敷衍这个梁淑华的。
张琪琪见状急急离开了。
张琪琪没说话，面容沉静，似乎在看台阶下来来往往的车流。
她穿好鞋子抬头往西边看了一眼，而正好背对着她的那个青年转身看了过来，嘴角还噙着一根烟——不是苏可是谁？
胡晓东便有些为难地说道：“小梁，实在是不顺路……”
张琪琪觉得这情景有些怪异，忙起身穿上鞋便要离开。
梁淑华乖巧地“嗯”了一声，微微低头道：“那我先走了！”
只见西边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两个穿着白衬衫藏青西裤的青年，看装束像是伴郎团成员，正在边吸烟边聊天。其中那个背对着张琪琪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熟悉，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正燃烧的烟，似乎正在说话。
下了台阶之后，她又回头看了胡晓东一眼，眯着眼笑：“晓东哥哥再见！琪琪姐再见！”然后沿着人行道往西去了。
张琪琪正玩得正开心，忽然觉得空气中似乎飘来烟的味道，忙顺着烟味飘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初秋的晚上很是凉爽，胡晓东没有开空调，而是打开车窗让自然风吹过来。
水里有不少小鱼，游动着啃咬张琪琪的脚，有些痒，她便用脚拍起水来。
张琪琪坐在副驾驶，胳膊支在车窗上，看着右侧一个个闪过的霓虹灯。
码头是木制的，张琪琪见上面很干净，就脱了鞋，小心翼翼在上面坐了下来，把脚放在了清澈的湖水里。
等红灯的时候，隔壁的车开着车窗在放歌——
张琪琪沿着一条花木扶疏的小路向湖边码头走去。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
这个生态园是大堂嫂韩雅琪娘家开的，建在西郊东明湖中间的桃花岛上，四面环水花木葱茏，景致很好。
泪水不知不觉滑下张琪琪光洁的脸颊，她还记得当年和李淮在京都的KTV一起唱过这首歌：
今天终于放晴了，不过很是凉爽。张琪琪惬意地在生态园里散步。
“我又想起那首歌/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
张琪琪觉得有些闷，见妈妈和奶奶还在吃，她就自己出去散步了。
那时候的她多开心啊，和李淮唱着歌笑成一团。
二姨妈笑了起来。
现在想起来，简直像是发生在上辈子。
琪琪妈道：“这倒是……哎，新娘子要是晚两年再嫁，她娘家岂不是要再多陪两间店铺了？”
张琪琪站在小区门口，等胡晓东开着车离开了，这才在街边买了两个西瓜提着回家了。
二姨妈撇了撇嘴：“和那二十一间店铺比，宝马算什么！”
琪琪爸和琪琪妈正在看电视。
“不是说还有一辆宝马？”琪琪妈忙问了一句。
见张琪琪提了西瓜回来，琪琪妈忙起身道：“你爸刚买了好几个西瓜，你又买做什么！”
琪琪妈和张弘弘的二姨妈边吃边聊天，二姨妈低声道：“听说因为新娘子二十一岁，所以娘家给的陪嫁是新中商城的二十一间店铺。”
张琪琪一眼就看到茶几上放了一大桶还没开封的棒棒糖，想了想，问妈妈：“我未来的大嫂要过来？”家里人都不爱吃糖，只有哥哥张霖霖的女朋友钱小珍爱吃，那应该是给钱小珍买的了。
婚宴极为丰盛，鲍鱼、皇帝蟹、鱼翅都上了，连酒都是法国某个牌子的红酒，张琪琪心里有事，吃了点甜点就吃不下了。
琪琪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你哥打了电话，说后天下午要带小珍一起回来过国庆节，让我和你爸提前买几样小珍爱吃的东西！”
她大伯张顺东很迷信，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提前请高人看看，小儿子结婚的程序更是严格按照高人看好的时辰进行。众人等了好久，婚礼才在生态园的大礼堂里开始。看着才二十二岁的堂弟一本正经说“我愿意”，张琪琪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仿佛看到了张弘弘小时候调皮跳脱的样子。
张琪琪没说话，进洗手间洗手洗脸去了。
张琪琪笑着走了过去。
第二天下班后张琪琪来到苏家做晚饭。
张琪琪的奶奶见张琪琪进来，忙招手叫她：“琪琪过来！”
她先看了看小惠准备的食材，最后决定做法国菜。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愿望居然在今天实现了，苏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心跳有些快，脸也有些热，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脸。
张琪琪是真的喜欢做菜，因为有兴趣有爱，所以即使很忙很累她也很开心。她准备做焗蜗牛、蛤蜊汤、黑胡椒牛排、蔬菜沙拉和芒果布丁，只是需要的时间怕是要比往常久一些。完成以后，张琪琪按照上菜的顺序给小惠说了一遍，便去换衣间换衣服去了。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正好碰上了刚从楼上下来的苏可妈。
这个愿望居然真的实现了……张琪琪的腰真细啊！
苏可妈化着精致的妆，耳朵上戴着一对钻石镶成的三叶草型耳环，脖子里是成套的钻石镶成的三叶草型项链，身上穿着黑色小礼服裙，手里还挽着一个精致的包。
苏可还记得上初中时张琪琪身材高而苗条，他那时候每次见了张琪琪都想把她抱起来，看看她的腰是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样细……
见到张琪琪正要走，她笑着道：“琪琪要回家？咱们一起出去吧！”
在上高中以前，张琪琪一直比他高。
张琪琪同苏可妈走在一起，嗅到了苏可妈身上香奈儿邂逅的清淡花香，不由想到了十五年前的苏可妈。她家和苏可家是多年的老邻居了，像婚宴满月酒之类的场合常常见面。那时候苏可爸刚开始做生意，苏家还只是小富，苏可妈很美丽，在亲戚的聚会上穿着浅色的长裙，很有气质。
同是伴郎的苏可立在楼梯口，凝视着张琪琪的长腿，见这些熟人过来他也没有出来。他一直在猜张琪琪到底穿丝袜没有，那两条长腿怎么那么洁白细腻。
苏可五官精致，长得更像妈妈。
张琪琪知道和大伯家的堂哥堂弟一起玩的基本都是些土豪富二代，明白这些人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不打算多打交道，便笑了笑，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奶奶她们在的包间。
苏可妈与张琪琪一起下楼，她边走边说起昨晚和明星李瑞一起吃饭的事情：“……近看的话，李瑞皮肤真好，又白又细，她们都说这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众狐朋狗友：“……”
张琪琪笑了笑，正要说话，一抬头便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大门外面。
张弘弘更得意了：“我姐还没男朋友！”
院内院外被灯照得如同白昼，司机打开了车门，苏可爸爸下了车，而苏可从另一侧也下了车。
众狐朋狗友：“……”
见苏可妈上去挽住了苏可爸，张琪琪这才上前微笑了一下，叫了声“苏伯伯”。
张弘弘见这些狐朋狗友被堂姐镇住了，不由得意道：“这是我姐张琪琪！”
苏可爸又黑又瘦，看着一脸老实相，可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精明得很。他怕是没想起张琪琪是谁，点了点头便带着苏可妈出了院子上了车。
这几个人定睛一看，发现和张弘弘亲密地站在一起的这个女孩子乌发如云，肌肤雪白，眉眼漆黑，身材高挑，穿着一件深绿欧根纱短裙，露出了白皙的长腿，穿着高跟鞋与一米八几的张弘弘并排站着，看起来似乎没矮多少的样子，完全是女神级别，顿时停住了脚步。
司机开着奔驰载了苏可爸苏可妈离开了。张琪琪看着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苏可，有些茫然，便笑着扬手道：“你好，苏可！”
张弘弘笑嘻嘻揽着张琪琪的腰转身笑着看向这几个哥们儿。
苏可垂下眼帘，没说话，越过她快步上了楼梯。
正在这时，张琪琪看见张弘弘身后走来了好几个穿着雪白衬衣藏青西裤的青年，忙伸手拍拍张弘弘：“弘弘，好像是你的伴郎们来了。”
张琪琪有些没意思，临出大门她朝出来送她的小惠摆了摆手手：“再见！”然后转身离开了。
张琪琪下意识地又看向苏可所在方向，发现苏可已经不见了，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苏可立在二楼玄关，看向窗外。
张弘弘哈哈大笑着把张琪琪放了下来。
穿着白色连身短裙的张琪琪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绿荫里了。
张琪琪不知怎么回事，脸突然热辣辣的，她恼羞成怒地在张弘弘脑袋上捶了好几下：“张弘弘，你都要结婚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因为近来和梁淑华的关系有些奇怪，所以午休那一个小时张琪琪尽量不待在店里，而是去外面逛街。
苏可拿着包倚在包房门上看着她，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一片有不少运动品牌的专卖店，张琪琪在逛李宁店的时候，看上了一个蓝白条纹的T恤，觉得很适合自己的哥哥。
张琪琪：“……”
她虽然因为爸妈的偏心有些妒忌张霖霖，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也很疼哥哥，最后还是把这件T恤买了下来。
“三姐！”是今天的新郎官张弘弘。他今天穿着修身西装，打扮得很漂亮，一见张琪琪便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起张琪琪转了个圈：“姐姐我想你了！”
晚上张琪琪躺在床上用手机上了QQ，发现有一个叫“疯狂的小方”的人申请加好友。她想到堂弟张弘弘给她发的短信，便点了同意。
她不想搭理苏可，便转身出了包房。
疯狂的小方在线，很快便给张琪琪发来一个笑脸，然后是一句话——“琪琪姐，我是小方”。
张琪琪：“……”你把我拨到一边也比抱过去好啊！
张琪琪发了句“你好，小方”，便去某视频网站看英剧《大侦探波罗》去了。
他从妈妈手里接过自己的包，转身面无表情看着张琪琪：“你挡了我的路。”又道，“我叫了你好几声。”
刚看了一集，张琪琪有些渴睡，就关了手机睡了。
苏可今天穿着雪白衬衫和藏青西裤，整个人显得挺拔修长。
第二天张琪琪到了苏家，换好制服出来后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疯狂的小方昨晚发过来好几条消息，说要请她去黄河边的度假村钓鱼打高尔夫，不由笑了——她又不是男人，怎么可能爱钓鱼爱打高尔夫？除非她立志去钓个金龟婿。
张琪琪有些生气，怒视着苏可。
张琪琪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却隐隐约约闻到从上面飘下薄荷味道的清香，她抬头一看，发现高挑修长的苏可正走过她身边，身上穿着黑色棉质休闲衣裤，短短的黑发湿湿的，清俊的脸微湿，嫣红的唇紧紧抿着，看来刚洗过澡。
是苏可！
苏可看了她一眼便去客厅了。
张琪琪以为是她的堂哥或者堂弟，正要说话，便被人放在了一边，而抱她的那人把她挪开了，自己径直走了进去：“妈，我的包呢！”
张琪琪觉得自己刚才看着手机屏幕傻笑的样子一定是被苏可看到了，不由有些不自在，忙收起手机去厨房了——小惠怕是已经准备好她交代的食材了。
突然，张琪琪觉得身子一轻——她被人勒住腰抱了起来。
虽然嘴里嘀嘀咕咕，可是晚上从苏家回去的时候，张琪琪还是在楼下的水果店买了葡萄、香蕉、香梨、花牛苹果和柚子，累累坠坠提着几大兜水果回家了。
她弯着腰很是专注。
琪琪妈一开门，见女儿提着这么多东西，不由骇笑：“张琪琪，你是大力士吗？买这么多水果做什么！”
这时候张琪琪小姑姑家的老小，绰号小苹果的朱子琪在包间最里面的空地上跳小苹果，看着可爱极了，张琪琪顺手拿出手机录了起来。
张琪琪知道她哥张霖霖和未来大嫂钱小珍在里面，便笑嘻嘻道：“我这可是给未来大嫂买的！”
周六张琪琪堂弟张弘弘结婚，张琪琪调休一天，一家三口去了西郊的生态园参加婚礼。张琪琪跟着妈妈进了包间去找她奶奶，一进去就看见苏可妈与她大娘吴玉芹和奶奶坐在一起说话，便跟妈妈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这时候张霖霖过来接过了张琪琪手里的东西，埋怨了一句：“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他是一个文弱的年轻人，虽然瘦瘦高高的，不过不像妹子张琪琪集中了奶奶家和姥姥家好几代的优点，倒是普通得很。
琪琪爸倒是不急：“我已经报名了，不过还得算分，算完分才选房，选好房了才要交钱，现在还早，钱你先拿着。”
张琪琪双手终于空了下来，笑着看向立在沙发边的钱小珍：“小珍姐，你好！”
第二天中午，张琪琪趁午休给爸爸打电话：“爸，我同学把钱打我卡上了，你和我一起去取吧！”
钱小珍矜持地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是张霖霖的大学同学，个子小小的，脸也小小的，小小的眼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凑成了一张精明外露的脸。
这比苏可妈预期的要低，她当即答应了，约好张琪琪星期一晚上七点去她家签协议并正式上岗。
张琪琪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张琪琪答应了：“阿姨，那每次三百块怎么样？”不愿意拉倒。
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吃水果聊天。
刚洗完澡出来，张琪琪的电话就响了。是苏可妈打来的。苏可妈说苏可愿意吃张琪琪做的食物，让张琪琪每天晚上七点去她家做饭。不过她提议按次数收费，而不是先前约定的按小时收费。
张霖霖说起了张琪琪拿出十二万做房子首付的事情，钱小珍笑着打量了张琪琪一下，夸奖张琪琪道：“琪琪，你可真厉害！上班两年就攒了十二万！”
张琪琪低下头：“……”她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张琪琪觉得她话里话外似乎不怀好意，便笑了笑，道：“我才上班两年，怎么可能攒那么多钱？我是跟老同学借的。”
琪琪爸把这份协议放在一边，从一旁拿了两张稿纸递给张琪琪：“一张是借据，我和你妈都按手印了；另一张是保证书，我和你妈保证会在房本加你的名字，将来这套房子给你！”
钱小珍拿起一根香蕉剥开咬了一口，似笑非笑道：“我也说呢！我们老家那边，在外面打工的女孩子，一年两年就能拿回这么多钱，一般都是在外面做……那个……”
张琪琪开口解释：“我是怕将来婆媳姑嫂不好相处……”
张琪琪一品味她的话，觉得不对，当下便恼了。
他似乎有些紧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女儿接着道：“你哥哥是我和你妈的孩子，你也是我们的孩子，这套房子会加上你的名字，将来那套新房子给你哥哥。至于你哥结婚后住不住家里，这得看你哥的意思，反正家里是三室两厅，也能住下。”
琪琪爸也会过意来了，不由也恼了，当下便皱着眉头道：“霖霖！”
琪琪妈坐在没有说话，琪琪爸翻了翻放在茶几上的协议，咳嗽了两声才道：“琪琪，我和你妈商量了，十二万你来借，但是由家里来还，短时间还不了的话，你和你同学商量一下，家里来出利息，按照银行的利率来算——”
张霖霖知道因为妹妹出了新房子的首付，钱小珍怕妹妹将来霸占新房子，所以才会这样和妹妹说话。他也觉得钱小珍这样说过了，因此便压低声音道：“小珍，你少说一句吧！”
张琪琪先回房间换了一身很卡哇伊的浅粉色棉质家居服，这才出来在茶几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专注地看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爸妈：“你们商量好没有？”
这时候张琪琪起身过来了。
琪琪爸和琪琪妈还没有睡，他们夫妇一直在等着张琪琪。
她原本是在钱小珍右边的沙发上坐着，现在起身走到茶几前。
她边走边想：郑城的有钱人真多啊！
张琪琪今天穿着黑体恤白短裤，露出了两条雪白的长腿，黑幽幽的大眼睛盯着茶几后的钱小珍，看着特别的利落，也特别的彪悍。
黑色的车驶过之后，张琪琪看了一眼车尾，发现是一辆郑城牌照的奔驰，好像是奔驰s600，和她在京都那家法国餐厅老板的车一样。
钱小珍胆战心惊地看着张琪琪。
对面一辆黑色的车由远而近，车灯照得张琪琪有些晃眼，她忙退到了路边。
她和张霖霖谈了好几年恋爱，基本上每年来张霖霖家都能见到张琪琪，一直觉得张琪琪很漂亮，而且是大眼高鼻朱唇以及高胸细腰长腿的那种富有侵略性的漂亮，却沉默寡言为人忍让，她没想到张琪琪生气起来这么吓人。
锦绣园绿化特别好，小道两旁是茂盛的竹林，雨已经停了，竹叶在夜风中瑟瑟作响。虽然有路灯，可是灯光昏黄，给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冷清，令张琪琪觉得有些凄凉。
张琪琪笑了笑，眯着眼睛盯着钱小珍压低声音道：“这种事情你那么清楚，钱小珍，难道你是老手？”
张琪琪有些疲累地走在锦绣园里。
钱小珍的伶牙俐齿一下子被张琪琪给吓没了，像猫爪下的小老鼠瑟瑟发抖。
苏可妈顺势把钱放了回去，嘴里却道：“这怎么好意思！”张琪琪家占了她家不少便宜，这次不要钱也是应该的。
见到妹妹这个表情，张霖霖背上的寒毛都炸起来了。张琪琪从小就仗着长得高力气大，谁欺负人她就揍谁，连他这当哥哥的也被妹子暴打过，因此很熟悉妹妹揍人前会眯着眼睛这个小细节。
张琪琪没有接这些钱，她微笑道：“今天是试用，等苏可同意再开始算钱。”
他忙起身去拦张琪琪。
她从小惠手中接过LV钱包，拿出几张粉红色人民币递给张琪琪，含笑道：“今天算三个小时。”
张琪琪瞪了他一眼：“张霖霖，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苏可妈非常满意张琪琪的手艺，原本想要和张琪琪定下来的，想到儿子的怪癖，只得道：“琪琪，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她得看儿子满意不满意。
张霖霖脸一下子涨红了。
看到苏可妈脸上满意的表情，张琪琪知道有戏。
张琪琪冷冷看着钱小珍：“嘴别那么贱，张霖霖我敢打，你我也照打！”
小惠把张琪琪做好的棍子面包、黑麦面包、千层酥和三明治分别端出去，又配上张琪琪榨的西瓜汁，苏可妈这才过来先尝尝。
钱小珍：“……”
张琪琪做事时向来认真，苏可妈说话她只是听，并没有多嘴。
张霖霖见事不对，忙道：“琪琪你别乱来，小珍怀孕了！”
在她忙碌的时候，苏可妈奉儿子之命过来监督。她告诉张琪琪：“苏可已经打过电话了，他和他爸一会儿就回来，这孩子今天一天就只在庄园里喝了点奶，怕是饿坏了。”
张琪琪：“……”
张琪琪当真是大开眼界。她的大伯家、小姨家和小姑家也都是土豪，各有各的败家法，譬如她大伯张顺东是包小三，小姨夫身体不好没法包小三就喝各种的好茶，小姑夫是喝各种的好酒，但是都没有苏可家专门买了一个庄园供应自家食材奢侈。
琪琪爸：“……”
小惠一边帮忙，一边做介绍，张琪琪这才知道因为苏可的怪癖，苏家在郑城轩辕山下买了几百亩地建了一个庄园，专门种庄稼栽果树种菜养牛羊，苏家厨房所用的食材基本上都是庄园一大早派车送来的，绝对的放心食材。
琪琪妈：“真的吗？我要有孙子？”
她预备做棍子面包、黑麦面包和千层酥，其中棍子面包还可以做成三明治——她看见苏家的冰箱里有冰鲜三文鱼。
张琪琪冷笑着扫了眼钱小珍的肚子，转身回屋了。
苏家的厨房很大，设备也挺齐全，就连黄油、高筋面粉、酵母等原材料准备好了，又有小惠给她打下手，张琪琪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她从小嘴就笨，吵架吵不过别人，被人欺负了几次之后，张琪琪发现自己武力值惊人，就开始“你骂我我打你再骂我我打你打到怕”的循环。
张琪琪因为对苏可妈无所求，所以笑了笑权作打招呼，跟着小惠进了二楼最深处的厨房。
后来，从邻居小孩到小学里面的男同学，没人敢欺负她。
见到张琪琪，她比上次热情多了，起身打了个招呼：“琪琪来了！”
苏可小学时候就被她打过一次，起因是张琪琪的胳膊肘越过了苏可用蓝墨水涂的中间线，白色校服的袖子被弄脏了。苏可那时候唇红齿白齐刘海，看着小姑娘似的，不像现在这样，就老老实实被张琪琪给修理了一次。
苏可妈今天穿着一套香奈儿的小黑裙，配了件乳白色的针织外搭，脖子里也是香奈儿的珍珠项链，看着很是雍容华贵。
张琪琪洗完澡出来，发现张霖霖钱小珍正在客厅和爸妈谈结婚的事情。她不愿意管，便切了半拉西瓜坐在一旁用调羹舀着吃，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上面正在放李瑞参演的偶像剧《相爱十年》。
张琪琪在苏家客厅见到了苏可妈。
钱小珍看了眼公公婆婆，垂下眼帘，手却悄悄捅了张霖霖一下，然后道：“我累了，去房里躺一会儿。”起身回房了。
到了锦绣园，张琪琪在大门口门卫室等了一会儿。等苏可妈的电话打通，门卫才放张琪琪进去。
张霖霖得到指示，当下便挺起了脊梁，道：“爸妈，我和小珍爸妈商量了一下婚事，我有了一些想法。”
琪琪爸笑着看女儿：“琪琪，没事！”
琪琪妈笑：“是小珍有了一些想法吧！”
琪琪妈：“……我是和你爸谈心……”
张霖霖：“……”
张琪琪整理好妆容出来，见妈妈又欺负爸爸，不由蹙眉：“妈，你又欺负我爸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主要是三点，一是婚事得按照小珍老家的规矩，彩礼最低也得五个九。”
琪琪爸哑然：“……”
张霖霖接着道：“她们老家那边叫九五至尊，就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琪琪妈见丈夫敢教训自己，当即柳眉倒竖：“怎么了？人家一个小时出多少钱你知道吗？你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你有本事怎么不给霖霖买房子？”
琪琪爸低头喝茶，琪琪妈有些迟疑：“加一块就是十万块了，这也太多了吧？”
琪琪爸有些不高兴，见张琪琪去了洗手间，忙低声道：“苏家是咱们能缠得起的吗？以后别瞎弄了！”
张霖霖忙解释道：“人家养大一个女儿，还供应女儿上大学，咱们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琪琪妈讪笑着看着琪琪爸：“苏可妈一直打电话拜托我，我实在是推脱不过，只好把琪琪手机号给她了……”
琪琪妈当下便听出了了儿子话中之意：“这是说咱们给的彩礼，她家是不准备折成陪嫁陪过来了？”
张琪琪起身道：“我妈给我介绍的活，让我去苏家做点心。”
张霖霖脸有些红，接着道：“还有就是因为小珍怀孕了，新房子的房本得把小珍的名字加上。”
琪琪爸见这么晚了女儿还要出去，忙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呀？”
琪琪妈笑了：“新房是铁路上的房子，只能写你爸的名字，谁都没办法加上。”
张琪琪看了一眼爸爸，道：“妈，你打电话和我哥商量一下，等我回来再给我答复。”
张霖霖早就和小珍商量过这件事，因此当即道：“那就把这套房子的房本加上小珍的名字吧！”小珍说得对，爸妈太偏心琪琪了，他和小珍得做好万全准备，可不能被琪琪占了便宜。
她满口答应：“我和你爸愿意签字！”
张琪琪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琪琪妈看一眼协议，看一眼女儿，心想：我把琪琪生的这么美，琪琪能嫁得不好？等她嫁给有钱人，她还会缠着家里往房产证上加名字？家里不就白得十二万了？这下子霖霖的婚房有着落了！
琪琪妈有些为难道：“这套房子是我和你爸养老的房子……”儿媳妇还没进门，就想把名字写上，她可不是傻子，才不会答应。
她打算假装答应琪琪，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
张霖霖不看妈妈的脸，又道：“还有就是新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交房，我和小珍先住在家里算了，给我们买辆二十万左右的车就行。”
琪琪想要家里现在这套二手房加上她的名字，所以她不但出十二万做新房子的首付，还负担家里的水费、电费和物业费，并且每月给家里五百块的伙食费，单这五百块伙食费还补充说明将来随着物价上涨还会涨。
琪琪爸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放下茶杯看着儿子：“霖霖，你来看看你爹哪个地方像富豪了！”
琪琪妈看着协议，越看心里越高兴。
张霖霖抬头看着他：“爸，现在结婚不都是这样，我还没说到三金还有出国蜜月旅行呢！”
琪琪爸看了协议，心里很沉重。他把协议推给琪琪妈，自己低下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满口苦涩。他知道琪琪妈太偏心儿子了，女儿是不放心才让他们签这个协议，可是明白归明白，心里还是很难受。琪琪妈放下筷子笑了：“傻丫头，你将来要嫁人，这房子要给你哥的。”
琪琪妈这次没说话。三金她倒是愿意买。
张琪琪垂下眼帘，手指拨弄着绿花白瓷茶杯，忍住心里的凄凉感，沉声道：“这十二万是借我高中同学的，只要你和我爸签了这个协议，这钱由我慢慢还，不用家里还。”她以前像个女赌徒一样，理所当然把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李淮身上，却输得那么惨，所以即使是亲生爸妈，她也得给自己找一层保障，免得将来被哥嫂扫地出门。
张霖霖看了妈妈一眼，道：“钻石得大一点儿，小的话小珍戴不出去。”
琪琪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身子往后靠了一点，笑了笑：“只是毕竟是十多万，借这么多钱，明年你哥就要毕业了，家里还得掏钱帮你哥找工作，你哥和小珍也该结婚了，将来还得装修新房，还有彩礼钱婚礼的钱……开销实在是太大……”
张琪琪听不下去了，起身进了自己房间。
张琪琪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妈妈。
躺在床上，张琪琪默默想着心事。
琪琪妈有些急，身子前倾盯着张琪琪：“说好怎么还没有？”
夜深了，凉爽的夜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把白纱窗帘高高扬了起来，带来湿湿的雨的气息。
张琪琪点了点头。
外面客厅里爸妈和哥哥还在讨价还价。
琪琪妈见丈夫正在看女儿所谓的协议，便开口问张琪琪：“琪琪，你真能借来十二万？”
张琪琪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听着外面的步步算计，仿佛置身于荒凉的海滩。
她起身把写好的协议拿了出来，先递给爸爸看。
因为怕孤独，怕一个人待着，所以她一心想跟着爸妈住。
张琪琪鼻子有些酸，眼睛湿润了。她竭力微笑了一下，道：“爸，我写了个协议，你先看一下。”
可是经过今晚，她才发现有了钱小珍这样的嫂子，家不再是她的家了，爸妈哥哥也变得陌生了。
琪琪爸有些好笑：“家里的事情不用你出去借钱，再说了，你是我闺女，我养你一辈子也是应该的，就算真的当老姑娘，爸也不赶你出去！”
又过了几天，在苏家做晚饭的时候，张琪琪听到外面传来苏可妈的声音：“苏可，洗完手过来陪妈妈聊天。”
张琪琪看向爸爸：“我出面借十二万做首付，不过你和我妈得立个字据，只要我不结婚，现在咱家这套房子将来得归我，北环的新房子归我哥哥。”她相信自己的爸妈，可不相信爱占便宜到连她的洗面乳都能顺手拿走的钱小珍。
苏可答应了一声。
琪琪爸有些没弄清情况，皱眉道：“你不嫁人就住家里呗，有什么可吵的？”
片刻后，张琪琪便听到苏可妈道：“苏可，我昨晚做了一夜梦，在梦里和那些小三斗了一夜！”
张琪琪笑：“我说的是万一我不嫁人。”
张琪琪：“……”
琪琪妈：“……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苏可没说话，挑眉看着妈妈。他爸前些年是真风流，他妈妈带他回姥姥家一趟，往家里打个电话，接电话的必定是娇滴滴的陌生女音。
张琪琪似笑非笑看着妈妈：“那我要是不嫁人呢？”
因为爸爸的风流，他妈妈闹了很多次，中间还分居过两年，最后还是为了他，他爸妈才复合的。后来他参与了家里的生意，爸爸就收敛多了。
琪琪妈却放下筷子笑了：“傻丫头，你将来要嫁人，这房子要给你哥的。”
苏可妈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叹了口气道：“做梦的时候会想起以前的日子，刚赶走个推销红酒的，又来个在商城卖衣服的，你爸从来都没消停过。”
琪琪爸想都不想道：“爸爸名下的这两套房子，将来自然是平分给你和霖霖。”他只有霖霖和琪琪这一儿一女，将来房产自然兄妹俩平分的。
苏可伸手在妈妈手上拍了一下，轻轻道：“以后不会了。”又道，“我会看好爸爸的。”他一直管着爸爸，免得妈妈再伤心。
张琪琪看了妈妈一眼：“如果我能借来钱付首付的话，那咱们家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将来给我，怎么样？”她先信口开河吓爸妈一下，接下来就可以讨价还价了。
苏可妈温柔地看着儿子：“苏可，你以后可别学你爸勾三搭四，让你老婆跟着难过。”
琪琪爸正在端起杯子喝茶，闻言随口道：“现在钱不够，再等两年。”
苏可认真地看着妈妈：“妈，不会的。”他看着妈妈这些年来的伤心难过，怎么会让他爱的人也经历这些？
给爸妈和自己倒了茶之后，她酝酿了一下，开口问爸爸：“爸，铁路上的安置房你想不想买？”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厨房方向，眼神温柔。
等爸妈吃完，张琪琪收拾好杯盘碗筷，整理好餐桌，又泡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张琪琪正在里面忙碌着。
吃晚饭的时候，张琪琪没有胃口，只喝了碗绿豆大米稀饭就不肯再吃了。
苏可妈想了想，问了一句：“方正阳这几天找你做什么？”
张琪琪回到家里，发现爸爸正在厨房做饭，妈妈在卫生间洗衣服，便洗了手和爸妈打了个招呼就进自己房间忙去了。
苏可收回视线，道：“他接了郑南高速的工程，资金不够，想找我合伙。”
张琪琪身上穿着一条白色欧根纱短裙，走在傍晚的街道上，一阵细雨袭来，她虽然打着伞却依旧有些冷。看着街上车来车往，人来人去，快乐的人那么多，可张琪琪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真的有些孤单。经历过那次恋爱之后，张琪琪觉得很累很孤单，她不打算再谈恋爱结婚了，所以得为自己打算，她得有一个能收留自己的温暖的家，挣足够用的钱，让自己没有男人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苏可妈微笑：“我不懂这些，你自己小心就行了。”
郑城的九月，不过一场雨而已，却迅速由酷暑进入了凉爽的初秋。
苏可“嗯”了一声。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如何和父母谈买铁路系统的保障房的事情。这房子既然是要给哥哥买了做婚房，那她得提前和家里谈好条件，免得将来出了家庭纠纷。
苏可妈又问了一句：“你在御龙大厦买的那批精装房有什么打算？”
张琪琪不和钱过不去，她和苏可妈约定好晚上去苏家试做一次，这才挂了电话。
苏可拿起一个砂糖橘开始剥：“先放着，时机恰当就挂出去卖。”
苏可妈当即道：“你不用做兼职，只要苏可吃你做的面包，我给你按小时开钱！”苏可嫌小惠做的早饭难吃，外面的饭也不肯吃，今天又是没吃早饭就去了矿上，她有些着急。
他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了妈妈。
张琪琪这时候已经走到街上了。她一边走一边接电话，故意为难地说道：“黄阿姨，我也愿意去，只是我刚找了个兼职……”
正在这时张琪琪的手机响了。
“琪琪，我是你黄阿姨！”苏可妈电话那头笑得很慈祥，很快便说明了来意——想请张琪琪来家里做点心。苏可不肯吃小惠买回去的点心，却提出让妈妈看着张琪琪在家里做，这样他才放心。
她的衣服在换衣间里放着，换衣间的门没有关，苏可妈和苏可在换衣间对面的餐厅坐着聊天，正好听到了。
刚洗完手换好衣服，张琪琪的手机就响了。
苏可妈便拉开厨房的推拉门问张琪琪：“琪琪，是不是你的手机响了？”
琪琪妈：“嘿嘿……嘿嘿……”万一黄雅娟是看上了琪琪呢？她可不愿放过一线机会！
张琪琪正在用牛排锤子拍打牛肉，闻言忙洗洗手出来了。她这两天一直在和租房介联系着看房子，电话不能错过。
张琪琪：“……妈，你告诉人家了？”
她进了换衣间拿了手机，见是中介打来的，便点了接听键。
快下班的时候，琪琪妈打电话过来，说苏可妈刚才打电话要了张琪琪的电话。
张琪琪和中介约好了明天上午去看房。明天她调休，有一天的空闲时间。
张琪琪笑了笑：“我进去忙了。”她觉得苏可若是听说是她做的，怕是更不会吃了。
苏可妈在一旁听到了，就开口问张琪琪：“琪琪，你要出去租房子？”
她压低声音对张琪琪解释道：“苏可不肯吃饭，我拿回去就说是你亲手做的，让黄姨试试，看苏可吃不吃。”
张琪琪笑着答应了一声，把手机放进了制服的口袋里。
小惠笑：“谢谢琪琪姐！”
她看着苏可妈解释道：“我哥要结婚了，家里有点不方便，我打算租房搬出来住。”
梁淑华年纪不大上围丰满，是个活泼的姑娘，和张琪琪关系不错。她当即道：“好的！”
苏可看着张琪琪，在心里筹划着。
见小惠去结账，张琪琪走过去看向负责收银的梁淑华，笑问道：“小梁，这是我朋友，能不能按会员价打个折？”
张琪琪不经意间和他的眼神撞上，不由一愣。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便对着苏可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就回厨房了。
小惠又挑了一些月饼。
张琪琪做好晚饭，见储物柜里有一套漂亮的玻璃茶具，便做了一壶蜂蜜柠檬薄荷茶。
张琪琪有些好奇地指了指旁边的月饼：“这也是我做的。”
她今晚做的是西冷牛排，餐后正好配柠檬薄荷茶。
小惠便用夹子夹了好几个红豆包放入托盘里，又低声问道：“还有哪些是你做的？”
换好衣服之后张琪琪就要离开。
张琪琪点了点头。
小惠已经开始摆餐具了，见张琪琪要走，忙笑嘻嘻道：“琪琪姐再见！”
小惠走了过来：“这些红豆包是你亲手做的？”
张琪琪笑着摆摆手：“再见小惠！”
张琪琪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专心致志地把红豆包放进展示柜里。
经过客厅的时候，她发现苏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对着笔记本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沙发角落里落地灯柔和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睫毛浓长，眼尾上挑，眼睛看起来很好看，嫣红的唇紧紧抿着，好像很专心的样子。
小惠一抬头看见穿着白色制服的张琪琪，愣了愣才道：“琪琪姐？”虽然只见过一面，不过张琪琪的美貌令人无法忘记，小惠当然记得她。
张琪琪怕打扰他，便放轻了脚步。
又过了一段时间，旱了一夏的郑城开始下起了雨。雨也不大，时下时停的，不过天气却凉爽了下来。这天上午张琪琪在香蜜面包屋后厨做好了红豆包，见别人都在忙，就自己端了出去。她刚拉开推拉门，便看到了正在选购面包的小惠。
谁知道刚走到茶几前，张琪琪就听到低沉柔和的男声——“琪琪”。
半个小时后，张琪琪离开了细语咖啡馆，银行卡里多了十二万。
她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定位在苏可身上。
张琪琪暗中松了一口气。
苏可静静看着她。
秦松林面无表情看着她：“好。”
他穿着一件Gucci的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西裤，袖口卷起，露出了腕上的表，清澈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张琪琪。
张琪琪凝视着对面的秦松林：“现在就转账，我收到银行的提示短信就签字。”毕竟是十二万，她的心跳有些快。
他的气场莫名的很强大，令张琪琪有些紧张。她竭力回想小学时候被自己胖揍的苏可，终于放松了一些，开口道：“苏可，有事？”
他也不多说，直接道：“好。”
苏可看着灯光下美丽的张琪琪，低声问道：“我明天去找西郊见冰冰，你去不去看你奶奶？”
秦松林觉得张琪琪要价十二万不算贵，比公司的预期要低得多。
张琪琪想了想：“我上午得看房子，下午去吧！”
张琪琪认真地看完文件，抬头看着秦松林：“给我十二万，我就签。”反正已经分手了，她就不要脸一次。秦松林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她是不会把以前的事说出去的。
苏可合上笔记本起身：“我明天上午九点到你们小区门口等着你。”
秦松林从黑色公文包里拿了一份文件放到了咖啡桌上，轻轻推到了张琪琪面前：“公司想请张女士签个协议。”
张琪琪：“……可是我得——”
想到这里，张琪琪垂下了眼帘。
她看着苏可的背影走神了：这家伙宽肩细腰长腿，看着身材真好……
张琪琪点了杯卡布奇诺，然后看向秦松林：“有什么事？”她和李淮分手分得挺干脆，秦松林找她做什么？难道怕她把和李淮事情说出去？
在张琪琪的注视下，苏可施施然走了，没给张琪琪清醒过来的时间。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细语咖啡馆里只有一位客人，正是李淮的经纪人秦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