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舟。”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是两人互相剖白了自己的心思之后，也可能是之后的相处的时间里，乔苏自然而然就改了对他的称呼。可现在，她还想更亲密一点儿。
沈郁舟一顿，继而轻声道：“嗯。”
“嗯。”
“喜欢你。”
“沈郁舟。”
“我知道，但是……”
沈郁舟打开门，还没看清人，就被扑了个满怀。
“没有但是！”
耳边的轻风将小吃店的甜腻香气送进她鼻子里，撩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小道上不知名的花露了点粉色，她全没心思看，快速跑到楼下。
“好。我想说的是，希林还在。”
乔苏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看过剧本的啊，怎么当时上热搜的时候她没有发现这是台词呢？心里柔软又酸涩，乔苏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
许苕开记者会的时候，已经澄清过这是一次好朋友之间的玩笑，现在看来，这并不是玩笑，而是《神行九州》的台词。他们是为了不剧透，所以才没有明说的吧？
沈希林正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自己一大本的寒假作业，犹豫着该怎么下笔。闻言，他扔开笔捂住眼睛，真恨不得自己不在。
这些话，不是沈郁舟跟许苕说的吗？
最后还有一道汤没有上桌，乔苏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的一大一小。
“你去拥抱这个世界，让我来拥抱你，好不好？”
“哥哥，放点西红柿吧，我喜欢吃那个。”
“就算全世界都忘了你，我也会一直记得你。”
沈郁舟看他一眼：“柿蟹同吃定见阎王，你不懂吗？”
乔苏原地驻足，不少人和她一样，也在盯着屏幕看。她正想走，突然听见温柔的男声从屏幕里传出来：“我喜欢你，现在喜欢你，将来也喜欢你。”
“谁要见我？”乔苏突然探出个头。
这是《神行九州》的预告片。
沈希林“哦”了一声，垂着脑袋走出去了。
商场大楼的显示屏上正在播放一段古装戏，左下角是四个写得很个性的金色小字：神行九州。
沈郁舟看着乔苏，没理她莫名其妙的话，说道：“帮我拿两个蛋。”
乔苏加快了步伐，走了几步，突兀的停了下来。
乔苏竟然秒懂，他这是要做西红柿炒蛋的意思。
街上的彩灯不厌其烦的闪着，她微信跳出沈郁舟的对话框：我做了饭。
沈希林眼珠骨碌碌的转了转，确定自家哥哥没有注意到这边，才敢一下扑进乔苏怀里。
送完这批人，乔苏趁着最后一点天光往回走。
“小苏姐，真好。”
乔苏差点被一口苹果给噎死，咳了好几下，脸涨得通红，连忙摆手：“我这里可不管生孩子啊！这事要找送子观音的！”
乔苏摸摸他的脑袋：“是呀，希林弟弟，以后请多多指教。”
“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吧……”
沈希林眯着眼睛猛点头。
乔苏把苹果咬得咔咔响，等着他们说话。
乔苏从抽屉里拿出遥控器，打开了正对着沙发的有线电视。
接下来是一对小夫妻，不知道他们要求什么？
新闻联播已经播完了，今天正好是周六，能看到XX卫视播出的一档新综艺。这是一档亲子综艺，拍摄地点在首都一处与世隔绝的小田原。这儿风景很好，现在又是春天，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就显得更加闲适安逸了。
翻了翻生死簿，乔苏眉头舒展开来：“你奶奶生前行善积德，放心吧，能活到九十岁。”
镜头一转，屏幕上映出了小树苗稚嫩可爱的脸，乖乖的在学习机旁边听一些简单的英语，而陆清安正在一侧烧水给他泡牛奶。
沉默了一下，乔苏换了只手拿苹果，右手一伸，一道白光闪过，手掌心里便稳稳的托住了一样东西，是一本泛黄的书。
乔苏懂了，这就是陆乘野当初说自己作为小树苗的舅舅，要送给他的礼物。
没一会儿，女孩子边流着泪边说道：“阎王行行好，不要带走我奶奶……”
沈郁舟洗完澡躺在床上，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些不可思议。
乔苏心里着急，又不能去安慰她，只好等着她许愿。
他手机上播放着那个被他看过无数次的视频，这是吴嘉欣当时跳楼的视频，视频里吴嘉欣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住了，想跳却跳不下，在楼层边缘挣扎，但是近看，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束缚着，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这次上香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约莫十八九岁，盯着上方阎王的塑像就哭了。
这是当时被路人拍下的视频，他花了大价钱才把它从微博上压下去，好在他发现得早，没有引起什么麻烦。乔苏手上的勒痕，就是这么来的吧？
继续咬了口苹果，清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怀疑乔苏的身份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他想起第一次和乔苏见面时的钢笔，后来她的那个微信群，以及被他说成是cosplay的黑白无常，还有她口中奇奇怪怪的那些人物。
乔苏盯着他们燃完香烛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个愿望倒是许对了，祝你长命百岁，每一年身边都有人陪伴。”
当时陆清安私生饭的事情，他一直以为乔苏能解决是因为自己的背景很强大，所以没有过问她的私事。现在想来，其实是因为她不同寻常的身份吧。
首先祭拜的是几个鬓间染上白色的中年男人，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
虽然这很不可思议，但是沈郁舟知道，这是真的。不过这又怎么样，他自己不也和别人不一样吗？
刚才有一群人提着香烛进去，乔苏觉得热闹有趣，又贴上隐身符跟着他们走回了殿内。
关掉手机，沈郁舟眼前浮现出乔苏的脸。
这个时候阎王庙的香火还不错，供品也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她从桌案上拿了个苹果，擦了擦咬下一口，还挺脆的。
两个小时前，他把乔苏送回了对面，现在是晚上十二点。他知道，他们现在仅仅只隔着两扇门，可还是忍不住的，思念她。
乔苏从阎王庙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