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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非萌勿扰啊! 第13章

“孩子,你刚才说你叫楚小北?”

漂亮有个屁用!还不照样饿死!

“恩……”我嘴里塞着糕点,说话不清不楚。

才塞进去一半,公孙夫人就走过来,笑呵呵地拉住我的说,说:“哎呦,我就说这姑娘长得好看吧,瞧这打扮起来,多水嫩呀!”

公孙夫人倒一点儿都不介意,继续追问:“那我就叫你小北吧!小北,今年多大了呀?”

这时候,我差不多已经饿得只剩半条命了,抽空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糕饼往嘴里塞。

我说:“快十七了。”

一个早晨,我自己都记不得究竟来了多少人又走了多少人,直到公孙夫人出现,声势浩大的围观才暂告一段落。

妇人又问:“你家住哪里啊?”

到最后,我已经饿得连话都懒得讲了,就任他们围着看。

我答:“白云镇。”

总之,一拨接着一拨的人都是来看我的,甚至连山庄的护院、厨房的厨子、后院的园丁都纷纷出现,围着我像看什么稀奇似的。

她问:“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先是来了一群姑姑婶婶、大叔大伯之类的人,围着我一直看,还不停地问长问短。我饿着肚子,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紧接着又来了一拨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御风山庄的弟子们。等那群弟子走了,又来了一群姨娘,姨娘后头还跟着一群奶妈。

我答:“我家是开客栈的。”

我被一群丫鬟小厮架着,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闹腾了老半天,还以为总算能静下来填点肚子了,没想到早膳没等到却等来了一大群人。

她问:“那你家里有些什么人呀?”

这个御风山庄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答:“有我爹,还有我娘。”

“是!”随着老夫人一声令下,刚才还围在小冽周围的那群人就一窝蜂地朝我围了过来,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人就已经被簇拥着带出了房间。

……

特别是老夫人,连床上的儿子都不管不顾了,急急忙忙吩咐手下人:“快快快,快带楚姑娘去换件衣裳,梳妆打扮一下!还有,别忘了准备早膳,别饿着楚姑娘!”

这一问一答的,不知道问了我多少问题,我也不记得到底回答了她多少问题,总之老夫人就是一边问我一边不停点头微笑,眼角的皱纹都快笑出来了。

哗一下,整个屋子都沸腾了。

“小北,你简直是上天赐给我们公孙家的福星,我们家冽儿能遇见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是有你,我还以为……”老夫人的话越说越多,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越想越可怕,我收回目光,正色道:“他昨晚也是睡这里的!”

“以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这种时候,要是我告诉他们,是因为我小冽昨晚才会在门口坐了一夜,现在才会生病的,这些人会不会把我从山上扔下去?

“其实……”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冽儿从小不近女色,大家都很担心他有断袖之癖。”

我抬头,正想告诉她实情,却意外地发下这整一个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的公孙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俩眼睛就像我在云霞山上见过的土狗似的,散发着一股绿幽幽的光芒,看得我心都虚了。

“断袖之癖是什么意思?”

随之而来周围一片唏嘘惊讶的声音,在这一片窃窃私语中,我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她问:“既然你是睡房里的,那冽儿他……可曾也睡在这房里?”

“就是……就是男子……喜欢……男子……”

我点点头。

什么?!

“昨晚!?”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挺惊讶的,接着又问:“那你昨晚可是睡在我冽儿房中的?”

原来断袖就是男的喜欢男的,那金元宝想嫁给武林盟主,肯定也是有断袖之癖喽?要是小冽有断袖之癖,那他跟金元宝不是正好看对眼?那我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是昨晚来的。”我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越想越着急,急忙否决道:“小冽不会是断袖,一定不会的!”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终于开口了,语气倒是比刚才更亲切了些,她问:“楚姑娘,请问你是何时到的御风山庄?”

公孙夫人笑逐颜开:“别着急,你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毕竟你俩昨晚……放心吧小北,御风山庄一向光明磊落,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绝不会亏待与你。以后我便将你视如亲生,等你和冽儿成亲之后,我会……”

“朋友?”老夫人忽然朝我走了过来,很认真地上下打量我,与她一同的还有她旁边那些丫鬟小厮,全都直勾勾地盯着我,像盯犯人似的。

“成亲?!”

“我……”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我叫楚小北,是……是……是小冽的朋友……”

老夫人说了那么一大堆,我没几句听明白,但是成亲这两个字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问:“你说让我们成亲?”

“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为何会与我家冽儿在一起呢?”这老夫人倒不是很凶,一脸和气地看着我,不过眼神里总归带着些警惕。

老夫人的脸色一变,“怎么?你不愿跟我们家冽儿成亲?”

要命,又开始紧张了。

我忙摇头:“不是我不愿,是小冽他……”我突然又想起他昨晚冷着脸拒绝我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

阻拦我的人竟然是大家口中的老夫人,公孙冽的母亲,我的……准婆婆?

“什么?你说冽儿不愿意娶你?”她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分。

不曾想,前脚才刚跨出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姑娘且留步。”话明显地对着我说的,大庭广众之下,想逃怕是没机会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

我点点头。

趁着大家还没发现,把他们的宝贝少庄主害成这幅模样的人就是我之前,我决定先走为妙。

“这个不孝子竟然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来!”老夫人忽然怒了,抬手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拍,“小北,你放心!有娘在这儿,看他敢不敢不娶你?”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叫大夫的叫大夫,端水的端水,还有几个负责哭天喊地的,那架势不知内情的,还真会以为少庄主挂了呢。不过好再忙中有序,看着床上的小冽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这架势,跟我娘倒是有几分相似,我恨不得往她手里塞个鸡毛掸子,打得她儿子肯娶我为止。

这果然是他的房间……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她:“夫人,您就不问问小冽的意思?”

我的话点醒了一干人等,一群小厮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把公孙冽抬进了房里。

“有什么好问的?你都是他的人了,难道他还想推卸责任不成?你放心,只要为娘的说一句话,他一定会答应娶你的!”

“你们别干站着,快想办法救救他啊!”

“我不答应!”

一股巨大的罪恶感在刹那间将我笼罩。

我往门外一看,公孙冽不知何时站在那儿,金色的阳光洒在他黑色的长衫上,冷峻的脸上还略带一丝苍白,但目光却是那么炯炯有神。

他……他昨天不会就是穿着这身湿衣服一直坐在这里吧?

他铁青着脸走进来,扫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老夫人,行了个礼,“娘,这件事孩儿不能答应。”

风寒?我急忙伸手去摸他的脸,果然很烫!再看他,进闭着眼,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见他这般模样,我忽然想起刚才开门的时候,他是坐在门口的,再看他身上的衣服,好像就是昨晚穿的那一件,又联想到昨晚的事情,突然心中一惊。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老妇人摸了摸公孙冽的额头,急急忙忙道:“不好了老夫人,少庄主惹了风寒!”

“娘,孩儿跟这位姑娘并无瓜葛,请您不要误会。”

我说:“你们快看看!他刚才还好好的呢?”

“这怎么成了误会呢?人家姑娘晚上睡在你房里可是真的,难不成是娘老眼昏花,看错了?”

那群人这才停下来,七手八脚地把公孙冽从我身上拉开。

“她睡在我房里是没错,但是整一夜我并未进房门半步,不信你问她。”小冽说完,把目光投向了我,他的眼神和其它人的不一样,冷冷的,似乎能看透一切,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就忍不住心虚起来。

我用尽力气喊:“你们谁来把他拉开呀?我快被压死了。”

“小北,冽儿说的可是真的?”老夫人也看向我。

“哎呦,我的儿啊?你怎么——”女人的声音蓦地顿住了,过了片刻,耳边传来了更多女人的声音,叽叽喳喳听不清楚在讲什么。

完了!要让老夫人知道是我害她儿子掉水里,睡门口才犯了风热,会不会叫刚才那群围观的人冲回来,把我丢下山去?

可怜我被公孙冽压着,动也不能动。

我避开公孙冽凌厉的目光,说:“我睡着了,不知道。”再偷偷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脸色一阴,眼看又要把刀拔出来了。

“冽儿!”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没等我反应过来,周围忽然多出一群人,团团把我们围住。

真是的,没事就动刀,要做我的男人,这脾气得好好改一改!

“喂!你怎么了?快起来呀?快……”

为了保命,我急忙扭头求助于公孙夫人:“娘!他又要凶我!”

“死”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直挺挺地朝我倒了下来,把我整个人压倒在地。

老夫人一听到我喊她娘,顿时两眼发光,“冽儿!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你们昨晚没发生什么,也是你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在先,娘做主了,你们俩三天后就给我成亲!”

“用不着这样吧?我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碰一下会——”

三天?!

我正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却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这回,不仅是小冽,连我都被吓到了,江湖真是个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地方啊,前一刻我还在绞尽脑汁地计划怎么才能跟小冽成亲呢,下一刻连成亲的时间都已经定下来了。

“什么?”他一惊,脸色变得苍白。

小冽上前一步,面如铁色,“娘!婚事怎么能如此儿戏?”

我被吓了一跳:“你没睡着啊?吓死我了,有什么不能碰的啊,我昨天救你的时候又不是没碰过……”

“哪里儿戏了?”老夫人看向他,“儿女的婚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的婚事由娘做主,哪里儿戏了?”老夫人真不愧是老夫人,气势恢弘,话一出口,小冽就答不上来了。

“别碰我。”他忽然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正好过几天不是要开武林大会嘛?江湖上各门派都已经陆续聚集到咱们御风山庄,现在成亲还能省下一笔发喜帖的支出,不错不错!”老夫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经商头脑。

我越想越奇怪,蹲下身推了推他。

“娘!”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我门口,难不成他昨晚一直在这里?不可能啊,这又不是他的房间……不对,我昨晚睡的不会是他的房间吧?

“你还说!”老夫人打断他的话,“想惹娘生气吗?”

竟然是公孙冽?!

“我……”小冽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就算要成亲,总得要双方长辈同意吧?”

“谁啊?”难道是小冽?我按耐不住心中的高兴,起身走了出去,才开门,就看到门旁边盘腿坐着一尊黑色的“塑像”。

“对哦!”老夫人又把目光投到我身上,“小北,你爹娘会同意这门亲事吧?”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门外忽然响起“咚”的一声。

“那还用说?”我说,“我爹娘听我的!”

我好奇地打量四周,发现这房间可比我昨天匆忙一瞥要大多了,墙上除了字画,还挂了一柄宝刀,再定睛一看才发现不过是个刀鞘,并没有刀。这真是奇了怪了,竟然有人把刀鞘挂房里,不过看着刀鞘金光闪闪,似乎还挺值钱的……

我好像有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

美梦瞬间变成了噩梦,我被吓得睁开眼,睡意全无。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发现外头的天已经亮了,晨曦洒在门窗上,照得房间里亮堂堂的。

老夫人又笑呵呵地对我说,“小北,你想要什么样嫁衣啊?等会让绸缎庄的人送点样品来,你挑个喜欢的。”

救命!

我忙点头:“好呀好呀!我要红色的,裙摆上要绣一朵很大的牡丹。”

在忽闪忽闪地灯光下,新郎掀起了新娘的盖头,正当我兴奋不已的时候,金元宝那张大臭脸映入了我的眼帘,他板着脸说:“楚小北,你别做梦了,武林盟主是我的人。”

“没问题,凤冠上再给你摆颗夜明珠!”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武林盟主,火红的大轿将我抬进了御风山庄,一路敲锣打鼓,灯火摇曳,热闹非凡。

“那酒席上还要有烤乳猪!”

当我换好衣服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虽然我很想马上去找他,但是夜已经深了,我可不想在御风山庄乱逛,又被当成贼抓,反正小冽已经同意我住下来了,那就放宽心先睡一觉再说吧。

“你要肯嫁进我们公孙来,烤鸡烤鸭烤乳猪,烤头牛给你都没问题!”

至于以后的事嘛……慢慢来吧。

“……”

我决定了!刚才他想杀我的事情就此一笔勾销了!

“你们!简直胡闹!”站在一旁的小冽终于爆发了,甩袖,走人。

望着印在门上的那个黑影,我心中五味陈杂,失望之余又夹杂着稍许暗喜,虽然没能顺利娶到……不对,是嫁给武林盟主,但至少此刻,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得近。他的衣裳穿在我的身上,软软的布料似乎还沾染着他的气息,有股温暖的味道……这种心之所往的感觉,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好。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愣,然后扭头对也在发愣的老夫人说,“娘,我们说得太直接,小冽又害羞了。”

在片刻的错愕之后,一堆衣服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我的脸。“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在干净利落的说完这番话之后,冷酷的公孙少侠便闪身离开了房间,连个背影都没来得及留在我的眼里。

老夫人恍然大悟:“不愧是我们公孙家的媳妇,就是了解自己的相公。”

“脱衣服。”当公孙冽把我带到一件空房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简直惊呆了。

你们看,我这未来的婆婆多了解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