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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最后的礼物

所以这是我的自私,你怨我恨我我都接受。我是那个逃兵,甚至背叛了你,你一直为了我那么勇敢,不顾一切地战斗,而我却背弃了你。

那样在你身边的我,会感到难过,始终无法摆脱自己是你的麻烦,给你造成困扰这种愧疚的心情。

雨痕,你是个很好很好也很坚强的人。你给我的爱、那些幸福和美好,都是我此生最宝贵的珍宝,没有任何的语言可以告诉你,你带给我的幸福和快乐。

也许你会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雨痕,我并不想你为了我失去全部。爱情美好而无价,但爱情却没有资格毁掉一个人的前途。

它们藏在我的珍宝箱里,也给我度过今后的勇气。不要为我担心,你给我的勇气和勇敢,都会让我好好面对今后的生活。

我曾经是你的粉丝,我能理解那份心意。

所以你也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可我知道,如果我不离开,不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将来还会继续有许多无止境的污蔑、造谣和谩骂,时间久了,那些信任你的粉丝将变得不再信任你,会觉得你让他们失望了。

我会用全部的虔诚祝福你未来的每一天,祝福你幸福、顺利,每一天都开开心心,这也是我的幸福。

你不要怪他,分手的事是我个人的决定,他甚至阻止我,告诉我并不一定要分手。

国内最大的时尚娱乐报纸《菁彩日报》,以头条版面刊登了近期全娱乐圈最热视点,一线当红小生顾雨痕是否有心理疾病,以及他女友背后的真相。

之前我和深哥见过面,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告诉他我的决定,他的神色里露出了不忍。我原本以为身为你的经纪人,他应该并不喜欢我,但他和我想的不一样。

撰写该篇报道的是首屈一指的知名娱记席志远,本身因公正辛辣的风格而闻名。

然而我不能这么做。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失去曾经努力的一切,失去你的事业,你明明值得被更多人关注,被更多人喜爱。

这篇报道揭露了顾雨痕女友方小姐背后的不幸故事。幼年时曾遭遇严重的家暴,她的父亲方某某对其母和她长期进行暴力行为。报道中更附上了当年医院验伤的资料和照片。

对不起,这样不告而别的我,很残忍很自私也伤害了你,我想了很久很久,那个想要躲在你怀里逃避一切风雨,只让你为我承担的软弱声音差点就占了上风。

照片上小小的女孩儿瘦削憔悴,整张脸都被打得瘀青,更有肋骨和背部的受虐特写,难以想象是经受了怎样的虐打。

不要找我,我希望的是,你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继续你演员的梦想,演出更多精彩让人难忘的角色,实现你的梦想。

席志远还去采访了后来给予方小姐心理治疗的主治医生陈建华。陈医生以专业的口吻证实,方小姐没有精神疾病,她患的是抑郁症。

对不起,选择不告而别,是因为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方小姐在她那里接受了长达三年的治疗后已经痊愈,就和正常人一样,并且现在还和她保持联系。方小姐参加心理互助会,帮助一些仍在受抑郁症折磨的患者,根本不存在网络上近期谣传的精神和心理问题,那张照片正是出自一次她当义工的康复会。

雨痕,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报道还明确指出了方小姐生父方某某,在2009年因严重伤人事件被判入狱,以及一些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大多都是工作懒惰、个性恶劣、脾气火暴嚣张的负面评价。

他颤抖着手,带着不好的预感,急切地翻开了信封。

这篇报道一出激起无数浪花,潮涌一样的评论在各个论坛肆虐,并且出现了一些知情人,又进一步揭露了一些内幕。

他慌乱地拨打她的手机,却被告知已关机。终于,他在惶恐中看到了床边的白色信笺。

比如有网友出来做证,说也是陈医生那里的病人。在互助会上见过方小姐,当时方小姐的身份并不是病人,而是义工,很热心地帮助那些第一次参加互助会的病友,给她的印象就是善良热心的好姑娘。

早晨,他在自己的卧室醒过来,身边已经没有她。明明昨天他们度过了美好的一天,旖旎浪漫的夜晚,一切都好好的,她去了哪里?

还有人声称是过去的邻居,这家男主人家暴的事情在当时闹得很大,把母女俩往死里打,说方家母女真的很可怜。

顾雨痕找不到方意遥了。

网上还出现了一份模糊的视频,放出视频的人说是当日从家里阳台偷拍的。视频的内容记录了当时顾雨痕护着方意遥和方父有肢体冲突的过程。看得出拍摄者距离十分遥远,所以画面不甚清晰,然而就这份视频而言,之前污蔑顾雨痕恶意伤人的话语,是全然不成立的。

方意遥回应着他的吻,奉献她全部的身心与爱,想要永远铭记这一刻。

视频里,顾雨痕维护方意遥的举止很明显,而那位方父不甘心地上去袭击,与他厮打,完全破除了当日的污蔑。

他震颤了一下,低头托起她的脸,闭上眼睛虔诚地吻住她。

总之,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真相被越来越多地揭露,而之前那些造谣顾雨痕有精神病的谣言已变得不堪一击。

“我爱你。”她轻柔的声音给予他回应。

众说纷纭中原本是同情方意遥的声音占据主流,顾雨痕粉丝则要求那些造谣狗给他们偶像道歉。

“这是我过得最好的生日,意遥。”顾雨痕握着她的手,轻轻说。

但竞争团队的操作手法转而一变,又开始在那些主流的娱乐论坛上散播顾雨痕有救风尘心态,当自己是圣人,去拯救有悲惨过往的女友。

顾雨痕被她的话打动,心上有股深切的怜惜与温柔,他环抱住她,给她安稳的依靠。

接踵而来,造谣声浪全数转变成嘲讽声浪,出现了很多引导分析的水军文章,通篇贬低顾雨痕的择偶眼光,攻击粉碎往日粉丝给他塑造的贵公子形象。说他的知性都是作假,真实品位也不过是和一个家庭背景不好,父亲暴力犯罪的女孩儿牵扯不清。

“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儿,你的怀抱很暖很暖,让我觉得安全舒服。”她轻声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这让顾雨痕的粉丝无法忍受,却偏偏反驳不了。

方意遥轻轻靠到了他怀里,脸紧紧贴靠在他胸口,他想看她的神情,却被她阻止。

那些原本就不能接受顾雨痕女友的粉丝心里更加不舒服,路人们也因为他一贯良好的形象,觉得他眼光有问题的占多,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要交往一个这样的女友。

他讲到后面,声音里都带了无限温柔。

一直在搜集反馈的阿森看得气愤,方深却一副在意料之中的神情。

他轻快的声音继续说着:“我一直觉得你的手好巧,今天更是深刻感受到了。等我们生了孩子,孩子们一定要像你才好。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多好啊,男孩儿我带着踢球,女孩儿就要像你,心灵手巧的,又温温柔柔,是我的小公主。”

“一直以来艺人恋爱或者结婚,如果路人的声音是祝福居多,那粉丝即使有不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着外人的面总要说好话;但如果路人的声音都是质疑,那原本有不满的粉丝只会更加激发她心中的不满,变成反对者也是正常。”

她轻轻吸了口气,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异常。

“可这毕竟是私人的事情,喜欢什么样的人难道还要他们管。”阿森忍不住为顾雨痕说话。

他向她描绘的未来,让她憧憬心动得湿了眼睛,幸福又心酸的感觉冲击着心脏。

方深叹一口气:“这就是偶像文化,只要你身在这个位置,就不可能置之不理,除非你彻底放弃。”

“这个我可以为你实现,一直到老。”他自信满满,“等我们变成老爷爷老奶奶,还来这里看风景。”

“最可恨的是这些见不得人的水军,天天都在做这些下三烂的洗脑,挑拨离间,真不是东西。”

她的小梦想全都那么可爱,柔和的、宁静的,让他觉得无限欢喜和无限幸福。

“雨痕心情怎么样?”方深查看着iPad。

“和男朋友围一条围巾,一起看风景。”

“还能怎样,依旧不接电话,闭门不出。”阿森丧气地摆摆手。

“什么?”

任凭网络上怎样热火朝天地讨论,当事人顾雨痕却像消失了一样。记者们打爆工作室的电话,想要听到一丝一毫他关于这件事的回应,却没有一点声音泄漏出来。他们找不到顾雨痕。

“这也是我的梦想。”她轻柔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工作团队的同事只是在电话里很有礼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对不起,顾先生目前不在国内,暂时无法联络到,谢谢您的关心。”

“真暖和。”他傻乎乎地笑,觉得这是最好的约会。和女朋友坐在板凳上,一起围着她亲手织的围巾。

广告商的信任危机解决了,有关精神病的造谣现在听来就像个笑话一样,也让经历此事的网民们感觉这整个事件背后的黑暗,发出了应该要严厉打击网络谣言的声音。

方意遥用长围巾把他们都围了起来,变成两人围着一条围巾坐在湖边。

毕竟从这件事里,他们发现污蔑一个人太容易,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不该成为他们利用的对象。

顾雨痕很喜欢这样被她宠着的感觉。

在波澜起伏的余韵里,网民们仍旧好奇着顾雨痕恋情的后续,然而很快传出的消息让他们唏嘘了。

“是我织的。”她轻轻围上他脖子,“你也很怕冷对不对,又不喜欢穿得厚重,时刻要臭美的心情。”方意遥柔柔地笑着,就像个母亲在念叨小孩儿。

顾雨痕和女友分手了!

“这是为我织的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沙哑。

分手消息甚至比恋爱消息散布得更加快。

他惊讶了一下,眼睛里是满满的惊喜,盯着她见她拿出一条米咖色的长围巾,毛茸茸暖烘烘的样子。

有知情者透露顾雨痕和女友已经分手,目前正在国外旅行治疗情伤。

她被他仍要保持英俊的模样逗笑了,想了想从包包里掏出一个东西:“还有礼物哦。”

惊爆!确证顾雨痕已和抑郁症女友分手!!!

身旁的他忽然“阿嚏”了一声,有些狼狈地摸了摸鼻子。

1L是真的分手了吗?我……心情好复杂,赞同的顶我。

“因为都快结冰了。”方意遥将手放在他手心,十指相扣,两人亲密地握在一起。

2L呜呜呜,不是啊,哥哥怎么办啊,都完全销声匿迹了,距离《悲惨世界》杀青已经两个月了,哥哥一次都没有出来过,所有活动都不参加。

“这个季节,喷泉不再开了。”顾雨痕有些遗憾地看着落幕的喷泉,只有湖水静静地流淌。

3L好担心,雨痕他不会是要退圈吧?

“再去湖边坐坐吧。”

4L呸呸呸,楼上别乱说,什么退圈,痕痕还有好多广告合约在身上呢,再说《悲惨世界》还没放呢,还有明年新电影要上映。

她拽着他的长风衣,被他包在了怀里,这样温暖安定,就像是一生可以栖息的港湾,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

5L身为顾雨痕六年老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次不一样,好像对雨痕哥哥打击很大,也许他真的很喜欢她吧,自始至终外面这么乱,他却一次都没有发过声。

他搂着了她纤细的腰身,很轻易就将她抱个满怀,偷香了一记,忍不住抵着她的芳唇喃喃:“你总让我觉得,你是这样爱我,这让我感觉很幸福很幸福,意遥。”

6L雨痕还好吗?本来现在年尾,各种颁奖礼各种活动那么多的时候,其他明星都参加得火热,他却不见了。

“不,还是很帅气。”她轻轻地纠正。

7L你们不是不喜欢他女朋友吗?现在分手了一个个哀号什么,当初不是你们强烈要求分手的?

他轻轻揉了下她的耳朵:“快忘记那个样子的我,一定很矬。”

8L心情好复杂,虽然不喜欢哥哥公布女友,但那位方小姐,也是个可怜的人,看了报道很难过。当初我没有攻击过她,但现在传闻分手,心里觉得不好过是怎么回事。

“初次见面,拄着拐杖的顾先生,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方意遥盈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8L这条留言在一小时后被顶到了首位,并且在他的楼层里有许多回复。

想到他们在这公园里见面的仲夏夜,还恍如昨日,一切似乎没有不同,却又有了很大的改变。

……

“我发觉这里真的很好,因为人好少。”顾雨痕呵呵笑起来,就像个孩子那样满足。

223L我也有同感,觉得对不住哥哥,其实我们并不是想干涉他。

他们走在午后的公园里,依旧是那个星河公园。

224L本心也是为他好啊,那时候传成那样,很害怕他被女生害得前途尽毁。

其实她是很怕冷的,但是和他走在一起,这样被他牵着,她就觉得好暖和。

225L经过这次事情,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反省一下,以后少被水军和其他别有用心的团队利用,这次是不是给哥哥扯了后腿?

顾雨痕牵着方意遥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他温暖的手掌心包覆着她,让她感受不到寒冷。

226L唉,反正我以后只做演技粉就好了,我就是喜欢哥哥这个人,喜欢他的演技,其他的是他私人生活,粉丝还是少关注的好。

11月的B市已有冬天的氛围,走在路上落叶纷纷,寒冷的空气迎面而来。

227L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是在过自己的生活啊,又有什么资格对雨痕指手画脚。

也是,他心里想,可不能再被什么人破坏两人来之不易的独处了。

粉丝们居然自发地在顾雨痕的微博下面讨论了一下午,并且发了很多真心实意的评论。

方意遥被他孩子气的举止逗笑:“等一等啦,总要装扮一下。”

方深看着,心里都有些感慨,被这些粉丝真诚的心意感动,很多时候,偶像和粉丝,是像亲人一样互相关怀共勉共励的一种积极关系呀。

午后融融的日光,让顾雨痕很想出门,而提出想出门的方意遥正中他下怀,他几乎跳起来就想牵着人出门。

大家相互给予正能量,这是方深想看到的。

顾雨痕一下拥紧了她:“谢谢你……”他埋在她芬芳的秀发里,嗅着她身上让人着迷的味道,这一刻他真的很幸福。

手机响起,看着屏幕上跳着的名字,他马上按了接听。

“毕竟我们是从玩游戏认识的。”她轻轻回答。

“你终于肯来电话了。”

“这是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谁公布我分手的消息?”

顾雨痕看着面前的盆栽不出声,那娇艳欲滴的鲜花扎成一个造型别致的花盆。最了不起的是,那花盆顶上有个小架子,小架子上摆着一个可爱的人偶,精巧的小人偶拿着手机似乎在玩游戏,不修边幅的样子,趴在花丛中。

顾雨痕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这声音听得方深揪心,他从没听过顾雨痕这样失落潦倒的声音。

“这些都是绢花,是人造花,所以不会凋谢,不用担心它们会枯萎。云南那边特别制作的上等绢花,工艺几乎已经能以假乱真,你闻闻,还有淡淡的花香。”方意遥对他说。

“是我。”方深平静地告诉他,“你骂我吧,我知道这是让你讨厌的事。”

他的意遥给他做了一件非凡的礼物。

手机那边并没有声音,只有顾雨痕急促痛苦的呼吸声。

顾雨痕一下拥紧了她,却说不出话来。

“雨痕,你要振作起来……”

“这是给你的礼物。”方意遥把精心制作的小花盆摆在顾雨痕面前的时候,男人脸上的惊喜感动表情她想她永远忘不了,会珍藏一辈子。

他话未说完,顾雨痕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可以为你做到老。”他自信满满地说,“等我们变成老爷爷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