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一看到罗小小，立马一脸怒气：“你啊，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说你放着那么好的条件不去谈恋爱结婚，非要读什么博士？你不是看破红尘，一条死路走到底了吧？那个岑亦开没了就没了吧，还可以再找对不对？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还总是躲着我，你不是心虚你干吗要躲我啊？真是气死我了你！”
叶斯远刚好完成福特的项目回D市了，下午载着罗小小去机场接罗妈。
罗小小闷闷地听着，心想，估计要不是周围有那么多人，妈妈肯定直接拧她耳朵了。
星期四，罗妈先罗爸一步到了英国。
叶斯远正好去洗手间了，这会儿回来，看到她们，离得稍远叫了句：“阿姨。”
她思前想后，还是分别邀请了爸爸妈妈来参加，但她并没有事先告诉他们对方要来的事。
罗妈愣了下，转头一看，眼神定了定，这小伙可真帅……确定叶斯远是朝着她叫的，转回来问罗小小：“这……这位是？”
转眼就到了12月份，罗小小的硕士毕业典礼眼看就要到了。
罗小小赌气扁着嘴不回话。
6
叶斯远走到她们旁边，彬彬有礼地笑道：“阿姨好，我是罗小小的男朋友，我是叶斯远。”
罗小小，加油吧。
罗妈一听，眼神跟按了开关似的立马亮了，刚才快要崩坏的情绪魔法般即刻翻页，对着叶斯远，上上下下地打量，嘴角颤抖地弯上去：“哎哟，这……这太突然了，你说这罗小小什么也没跟我说，我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呀，真好啊……”抬起手来来回回摸着叶斯远的手臂，眼珠子都快贴叶斯远脸上了，“小叶家里面是做什么的啊？”
这大概就是女博士兵荒马乱的人生了……
“妈！”罗小小闹心地大喊了一句，顺道把妈妈的手给抓了下来。她就是预料到妈妈知道后的反应，才一直不愿意说的。
叶斯远摇头笑了笑，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屏幕上她黑亮的发顶。
叶斯远微笑着回道：“我父亲是NMK集团的CEO，母亲是北京大学教中文的教授。”
此刻，视频到一半，罗小小已然困得歪着脑袋睡着，嘴巴却依旧开开合合：“Heat release rate can be calculated by mass burned fraction intergration（燃烧放热率可以通过已燃质量比积分来计算）……”
罗小小在一旁暗暗吃惊，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爸居然是那么大的上市公司的CEO……妈妈居然是北大教授……
至于叶斯远，他一边忙毕业论文，一边在给福特英国分部做项目，因为项目大，他去了当地住，只在周末才会回来D市。平时和罗小小打打电话视视频，即使这样分隔两地，忙碌的两个人也觉得特别充实。
罗妈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直接将罗小小拉到一边：“女儿啊，你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拍拍她的胳膊，“真是妈的好女儿！”
之后的日子，罗小小越发书不离手，她发现要看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时间总是不够用的感觉。
罗小小皱皱眉躲开去，硬着声音道：“妈，你不怕吓跑人家吗？”
罗小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齐耳短发清清爽爽的，她发现丁敏还是挺有剪头发天赋的，学机械的女孩果然动手能力比较强！
罗妈一脸不以为意：“你妈我你还不了解吗？这叫真性情！”
半个小时后……
罗小小翻了个白眼，回到叶斯远身边：“我们走吧。”
“没事，你只要别剪秃了就行。”
叶斯远点点头，推上罗妈的行李车，带着两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那我剪完你别嫌难看，我没给别人剪过头发……”
到了停车场，罗妈看到叶斯远的车，直接嘴巴咧到了耳根，问他：“阿姨可以坐前面吗？”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座位奔过去了。
“出去剪头发太浪费时间了，还要预约。”
“当然。”叶斯远为罗妈打开了左侧的车门。
丁敏犹豫了一下：“我剪得可以吗，你那么爱漂亮……”
罗妈此刻都到右边去等着了，罗小小闭了闭眼，把罗妈拽到了左边。叶斯远笑着对罗妈解释：“阿姨，英国的驾驶位和国内是反着的。”
罗小小眼神木木的：“你有空帮我剪一下头发吗？我觉得头发太长了，洗起来好浪费时间。”想到了当初丁敏让她剪头发时，她还嘲笑人家呢，如今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罗妈捂嘴大笑着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丁敏出来：“有事吗？”
罗小小捂了捂脸，闷闷地钻到了后面去坐了，宝宝闹情绪了……
这天，她去敲丁敏的门。
7
每一天，她都是肿着眼皮起来，到了学校，就是念书，晚上回到家，扒拉几口饭，还是看书，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了一个月。
罗妈是直到毕业典礼的当天，才见到罗爸的。
罗小小念了博士才知道，这件事可比想象的要难多了，也要辛苦得多。
罗小小半个月前就为他们订下了不同的酒店，这几天一闲下来，就这边跑跑，那边跑跑，有时候还会让叶斯远去陪着罗爸。
罗小小觉得她对丁敏的印象真是越来越好啦！
此刻，多年未见的前夫妻彼此见了面都是满满的尴尬。
丁敏还是一丝不苟、六根清净的样子，但带着罗小小做实验非常耐心，讲解也特别到位。
“你怎么也来了？”罗妈看着罗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她入学当天就来到了丁敏的实验室找丁敏。
“我也没想到小小会把我们都叫来……”
因为是研究生直升Phd，罗小小的入学手续很简单。
“你真是老了好多。”罗妈有些心塞地说。
是罗小小Phd正式入学的日子。
“你倒是没怎么变。”罗爸的语气就轻松多了。
9月12日。
彼此看着对方，末了都是一声叹息。
5
罗小小正坐在他们班的座位区内，等着一会儿上台领毕业证书。
看到她眼中的神采和斗志，罗小小知道她是真的不会再回头看，已经找到人生的新方向了，虽然孑然一身，却洒脱自在。
这会儿收到了一条王爽的微信：“我来了，你在哪儿呢？”
苏陌也拿了个苹果，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啊，暂时不想恋爱的事了，打算回国之后考个注册会计师，最近已经在看相关的书了。我觉得把未来押在男人身上，还不如押在自己身上靠谱，谈恋爱，太耗费时间了，我想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让自己变得更强。”
罗小小朝后面瞧了眼，看到王爽，赶紧招招手。
罗小小啃了口苹果：“苏陌，我申请的奖学金下来了，要继续留在D大念博士，你呢？将来有什么打算？”瞄了下在一边和人聊天的杨天宇，和苏陌使使眼色，“有没有新目标了？”
“你啥时候回来的？”王爽坐下后，罗小小问，她知道王爽前阵子回国了。
苏陌拉她到一旁坐下，递了个苹果给她。
“前几天。”王爽拿出随身带的小镜子整理了一下歪掉的帽子，缓了下呼吸，突然碰了碰罗小小，表情变得有些扭捏，“哎，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罗小小一脸无语。
“什么啊？”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王爽凑到罗小小耳边说了几句话。
罗小小捅了苏陌一下：“我怎么就觉得你说话不真诚呢？”
罗小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啥？扯证了？”
苏陌瞅着她笑：“不丑，还是美得让人生气好吗？”
王爽赶紧竖起手指搁在嘴上：“嘘……你小点儿声。”又凑近了罗小小，“我俩都太小，就是为了能不分开才领证的，还不想被人知道我们结婚了。”
罗小小搔搔头：“哎，最近事情太多，毕设做得累成狗，没空干那些了，怎么，很丑吗？”摸摸脸，果然在太阳穴摸到一颗痘痘。
罗小小连忙也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说不说哈。”随后，撞了她一下，“行啊，王爽，人生赢家啊。”
罗小小穿着运动鞋牛仔裤扎着丸子头出现的时候，苏陌还仔细看了下她的脸：“居然真的没化妆。”
“你才是人生赢家呢好不好，事业爱情双丰收。”王爽抬手扯了扯她颈间闪瞎人眼的项链，“大神送的吧？”
八月中旬，苏陌提交了毕业论文，马上要回国了，请了大家去家里玩。
罗小小微弯嘴角点点头，今天她特地戴了叶斯远送她的那条Tiffany项链，平时上学她总觉得这项链太招摇。
从丹麦回来后，罗小小全力以赴地投入毕业设计中。
王爽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可真是大手笔，审美也好，很适合你！”
4
台上的主持人这会儿叫到了她们的名字，两个人赶紧起身站到一边的队伍里，等着一会儿上台领毕业证书。
她看着票上的字母：“I……Lov(e)It.”捂嘴笑出来，无尾熊一般甜蜜地抱住他，“难怪要带我来这里，我觉得你不去当偶像剧编剧真是太可惜啦。”只是为什么是“It”，不是“You”呢？哎呀，不管了，反正我明白你的意思啦！
罗小小激动地从校长手中接过毕业证书，冲着镜头和校长拍下珍贵的合影。
叶斯远勾勾嘴角，把门票递给她：“你倒过来念一下名字。”
下台后，她在管弦乐队恢宏激昂的演奏中走过中央通道，只一眼，便在礼堂内坐得满满的人群中发现了叶斯远。
忽然，她仰起脸来：“那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大老远跑来，不会只是个巧合吧？
有他在的地方，似乎周围都在发亮，耀眼得什么都看不到。
她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幸福感便像开闸一样挡也挡不住：“哦，怪不得从重庆回来就带我去办签证了，原来早有打算，我还以为选今天出发是因为周六不用请假呢，真是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呢。”她歪在他的肩膀上，两手合起来握着他的一只手，“我就是不想让你费心，才没和你提我生日的，我知道你挺忙的。”过生日就是个形式，只要能和大神在一起，天天都是生日情人节！
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颈间，眼神里噙着比项链上的钻石还要璀璨的光，在这个特别的日子，我想要戴着你送的礼物，留下有你存在的纪念。
“给你买去重庆的机票的时候，不是需要护照嘛……”
叶斯远望着她，眉目温柔。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她把蓝色小盒子细心地收进包包里，稳定了一下受到极大冲击的心情：“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她放下手来，嘴角一勾，回给他最温暖明媚的样子。
“嗯，很好看。”叶斯远摸摸她的头，嘴角愉快地上弯着。
叶斯远刚好拿起手机给她拍照，照片就定格在这一瞬，她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顾盼流光，一笑嫣然。
她讷讷地转过来问：“好，好看吗？”这……这真的有点太突然了……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以前觉得一个人可以埋首走下去的路，因为有你，开始变得精彩起来，会想要停下脚步看看沿途的风景，仰头找找天空中翱翔的飞机，逗逗身边经过的阿猫阿狗。
叶斯远帮她把项链戴上，她摸了摸颈项间的钻石吊坠，感觉这么贵的东西坠得脖子有点发僵。
我喜欢你。
罗小小很快瞪大了眼。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叶斯远打开了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桃心形状的钻石项链。
8
罗小小呆呆地反应了半秒。
冬去春来，罗小小已经确定了Phd的研究方向。
“生日快乐。”低沉的声音此刻响起在耳边，眼前忽而出现了一个Tiffany的经典蓝盒子。
每天进进出出实验室，做实验处理数据，忙得不亦乐乎。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鸣响，她好奇地转过去瞧，烟花在夜幕中骤然散开，她痴痴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像明亮的银河落入了她的眼底。
这天中午，她接到叶斯远的电话：“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我六点钟去学校接你。”
到处是明晃晃的蜡烛，烛光灯影相互辉映，抬头看去，星星点缀在深沉的夜空中，好像全世界都被笼罩进一片大大的珠帘。
罗小小愣了愣：“你不是在Dunton（登顿）吗？”叶斯远最近又到福特去做项目了，今天是星期三，他怎么会回来D市？
闪耀的华美城堡，绚丽的中国城，就连细节都像是幻境一样，小木偶把手的阶梯，挂满红色桃心灯的大树，糖果堆砌成的泰迪熊……
叶斯远简单回道：“就这样定了，晚上见吧。”
她迫不及待地拉着叶斯远的手跑进去。
罗小小这会儿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和他说项目的事，很快，电话便断了。
哇，果然是童话之城，居然会在市中心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建这么大一个乐园！
她望着电话发了会儿呆，这明明就是在福特啊……Dunton距离D市，开车要三个半小时，晚上说来找她吃饭？这什么情况？
叶斯远点点头。
晚上差五分钟六点时，罗小小来到教学楼的正门前等叶斯远。
罗小小念了下，忽然意识到什么：“这是不是趣伏里公园？”
闲来无事，她低头翻着朋友圈。
石门上写着“TIVOLI”。
王爽又在虐狗了，发了一家三口的合体照。
罗小小此刻伫立街边，仰着头，惊叹地看着那一片灯火辉煌，从无尽的远方一直绵延到面前的石门上。
前一阵子罗小小刚刚申请当了胖虎的干妈，这会儿，一看有干儿子现身，赶紧点了赞，在评论里打字想要夸夸干儿子的颜值。
3
身边忽而传来议论纷纷，有中文，有英文，还有女生那种叽叽喳喳的压抑的尖叫声，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四处看看，发现周围人都在朝不远处指指点点，顺着他们看的方向望过去，瞬间瞪大了眼，她使劲眨了眨，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这……这不是在怕偶像剧吧？
可是，我突然觉得没有做好准备……
她家大神正朝她走过来。
“要干吗？”罗小小脑中出现了月黑风高小山头儿的画面，您这是要……开窍了？
穿了一身熨烫完美的黑色西装，配着白色斜纹衬衫，黑色领带，脚下一双锃亮的皮鞋。真是恨不得看上一眼就想扑过去给他生孩子！
“走吧。”叶斯远站起来去拉她，顺便歪头瞅瞅外面的天色，“总算是天黑了。”
罗小小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姐上辈子是拯救了全宇宙吧？
罗小小噎了一下，拍着胸口顺气：“什么正题啊？都一天了，还没正题呢？”
一直到他站在面前，她才结巴着问：“你……你这是怎么了？上班要穿得这么正式吗？”从前周五晚上从Dunton回来也没见他穿成这样啊……对了，会不会……是要求婚啊？
在外游玩了一天，在罗小小吃大餐吃得肚子滚圆，站起来都困难的时候，叶斯远突然说：“走，去今天的正题吧。”
叶斯远眼底似乎浮过笑，却没解释，直接拉了她的手：“我们先去接个人，然后一起去吃饭。”
七月中旬的一天，两个人终于出发了。
罗小小有点小失落，原来不是两个人的约会啊……
哦哦，您可真是随性啊。我去旅游，可是要筹备好久，攒钱都要攒一阵子呢……
两人上了车，叶斯远一路开到了市中心的凯悦酒店。
叶斯远抿抿唇：“就想去而已。”
领着罗小小来到楼上的一间客房前，他按下了门铃。
罗小小好奇地问：“干吗突然要带我去那儿啊？”
门很快开了，一个举止优雅、笑容和蔼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里侧。那漂亮的眉眼，秀气的脸形，扑面而来一种熟悉的感觉。
从重庆刚回来没多久，叶斯远就带罗小小去办了丹麦的签证，说过一阵带她去哥本哈根玩。
罗小小愣了愣，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2
中年女人看到他们，笑盈盈地让他们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叶斯远为罗小小介绍：“小小，这是我妈。妈，这就是我之前和您提过的我女朋友罗小小。”
叶斯远愣了愣：“你不是爱吃吗，专门给你买的。”
我的天，果然！
罗小小问：“你也是下午有会？”
罗小小虽然有幸猜中了答案，但还是觉得完全承受不住，此刻慌乱地整理了下头发，啊，三天没洗头了！叶斯远你可真是的，一点准备也不给我，这绝对是惊吓好吗？
他直接把装洋葱圈的小铁桶拿给了罗小小。
“阿……阿姨好！”她结巴着道，从头发上放下的手一时都不知道该搁哪儿。
叶斯远这会儿来了，他坐到罗小小对面，餐盘里也有份洋葱圈。
叶妈妈刚想开口问话，叶斯远看了眼表：“我定的餐厅时间快到了，我们到那里再聊吧。”
“好吧，那祝你们幸福……”呵呵呵……
叶妈妈点点头。
“我们确定！”这次倒是异口同声了。
叶斯远牵着罗小小先到了客房外面的走廊上。
罗小小默默地收回了刚才恋爱高手的评论，有点尴尬地挠挠脸颊，看看王爽，又看看郭晓春：“你们真的确定你们是情侣？”
罗小小在门口瞅了眼屋里的叶妈妈，此刻，只是穿了件大衣，拿上了包，便往外走来，看上去便是知道叶斯远的计划，早就收拾准备好了。
“郭晓春！”王爽眼里的火快把他们的桌子点着了。
好啊你，就不和我说！
“我下午还有会，不想吃洋葱。”
她瞪了眼叶斯远，叶妈妈马上要出来了，她也不好出言埋怨什么，只好用表情表达自己极端不满的情绪。
哇，连罗小小看了他的动作都不禁感慨，真没看出来，竟然是个恋爱高手啊高手，太能拿捏了吧？把小姑娘的心彻彻底底地玩弄于股掌之中。果然，王爽整个人从神态到情绪都立刻软下来了：“谢谢，我就知道你是嘴上爱逞强。”开心地叉了个洋葱圈丢到嘴里。
叶斯远抿抿唇，摸了摸她的头。
郭晓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王爽快要掀桌的情绪，一边说着，一边挺直背脊细致地把一旁的零食Platter分类：“给你，你爱吃的洋葱圈。”他全都用叉子又给了王爽。
罗小小生气地躲开，你当我是狗狗啊，顺顺毛就好？
罗小小斜眼一瞧，瞥见了王爽在桌下握紧的拳头和颤抖的膝盖……
叶妈妈在坐电梯下楼时，笑着问罗小小：“我听斯远说小罗现在也在跟着赵教授读博士是吧？”
“那是礼节，礼节你不懂吗？”
罗小小点点头。
王爽脸上越发挂不住了：“那聊微信的时候，你不是也问了我的事吗？”
叶妈妈发自肺腑地感慨：“现在这么漂亮又这么用功的孩子可真是不多见了！小罗，读博士辛苦吧？要注意身体，女孩子还是要懂得保养。”
“你表哥不是兽医吗？那段时间胖虎的腿有点问题，我想问问胖虎的事。”
罗小小觉得叶斯远的妈妈可真和蔼，对了，她是北大教中文的教授吧？她的学生好幸福啊！当然大牛的学生也很幸福！
王爽噘着嘴，对着郭晓春声音嗲嗲地问：“那之后你加我微信什么意思？”
到了停车场，叶妈妈主动要求和罗小小一起坐在车后面，在去餐厅的路上，她一直含笑打量着罗小小，心想，这孩子可真是漂亮啊，性格也是很率直的样子。
王爽，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做了传说中的烟幕弹？
不久，叶斯远将车停在了一个餐厅前。这不是D市著名的米其林餐厅吗？
郭晓春拿起咖啡杯舔着上面撒着巧克力粉的奶油的时候，罗小小分明看到了辣眼睛的兰花指……
罗小小下了车，忙不迭地整理了一下被实验室白大褂挤得全是褶子的衣服。
她讷讷地看了一眼他的餐盘，鳄梨沙拉和草莓棉花糖冰激凌，还有一个零食Platter（拼盘）外加一杯盖满鲜奶油的咖啡……她默默地转去瞅了下旁边一桌几个男生的餐盘，汉堡包、牛排、馅饼、意大利肉酱面、可乐……
三个人进到餐厅里面，罗小小瞧了瞧周围的人，无一不是穿得高雅大气，女人脸上的妆一个赛一个精致，想想自己，是素颜，素颜……
罗小小一抬头，果然是郭晓春，傲娇地吊着眼梢，扬着下巴，坐到她们中间。
低头再看看身上，白衬衫、小脚裤，外加一双黑不溜丢的白球鞋。
“都说多少遍了，我那是因为近视，你离得远了看上去特像我小姨。”
内心的小人儿猛捶墙！
忽然，她们的桌上多了个餐盘。
叶斯远坐下后，对着罗小小解释：“我妈来英国开会，只能在D市逗留一天，明天就要回去了。她是专门来D市想见见你的。”
王爽清了清嗓子，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在你家聚会，就你包包子那次，我就发现他老看我。”
罗小小一听更想哭了，你说人家长辈飞大半个地球专门来看我，我就这么破衣服一裹，蓬头垢面地来相见，显得多没诚意多不尊重人家啊？
罗小小僵着嘴角：“什……什么时候的事？”
她赶紧转向叶妈妈：“阿姨，叶斯远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今天要和您见面，我刚念博士，很多东西都没顺手，每天都搞得特别忙，这打扮什么的也就顾不上了。但是，要知道是见您，我肯定会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
之前听谁说过，郭晓春去动物园，冲他跑过来的都是公羊……
“小罗，可别这么说，我觉得你这么漂亮，根本就不需要打扮。这样很好，阿姨就喜欢这样！”
郭晓春竟然喜欢女生？
罗小小泪眼婆娑地看着叶妈妈，阿姨真是好人哪，就冲您，您儿子我也非嫁不可了！这么好的婆婆到哪儿去找啊？
听到郭晓春的名字，罗小小差点没喷王爽一脸海鲜饭。
之后，大家边聊天边品尝了大厨绝佳的手艺，结束了完美的一餐后，叶斯远将叶妈妈送回了酒店。
罗小小把他们班上可能的男生几乎说了个遍，说到最后王爽自己急疯了，一下子脱口而出：“郭晓春！”
送罗小小回家的路上，她气鼓鼓地坐在车后面。
哼，还卖关子……
憋了半路，她终于爆发了：“你可真是的，明知道要来见你妈妈，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看看我今天，那么邋遢，第一次给人家留的什么印象？”
“你猜。”
叶斯远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就喜欢你这样自然的状态，我觉得很好。”
罗小小手里的叉子顿了一下，抬头：“谁啊？”
“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直到有一天中午吃饭，王爽扭扭捏捏一脸娇羞地和罗小小说：“罗小小，我谈恋爱了。”
“对，我就是。”
她这阵子在实验室经常碰到王爽，罗小小心里挺奇怪的，原本王爽的Project是个波兰博士生带，可是最近她怎么总和郭晓春混在一起？
罗小小噎了一下，却默默有些小甜蜜。可一想到今天如此重要的场合这么随随便便对待，她还是有些沮丧和生气。
回到英国后不久，罗小小开始了她的毕业设计。
叶斯远看她余怒未消，又道：“我啊，也是真的喜欢你这个样子，才想要和家人分享。你看，我妈不是也说很好吗？以你的性格，要是我提前和你说了，肯定要细致打扮一番，可我并不想你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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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小听着，觉得自己似乎被说服了，可是，怎么心里就还是有点堵得慌呢？
“我就喜欢你这样自然的状态，我觉得很好。”
我的第一次见家长啊，传说中的完美的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