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彻底废了,跟那些初中辍学的幼时玩伴没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他们。辛苦奋斗了三年,只换来这样的结果。而整日的焦躁和不安换来了每晚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我在夏日的光影斑驳中,夜空的斗转星移里,变得日渐消沉,沉默寡言。我多么想抛下了所有,去一个没有谁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另一段生活。似乎生活了无乐趣,而我对活着的意义变得模糊不清。
有的时候,我真的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只头埋在沙尘里的鸵鸟,闭上眼睛不用思考外面的世界。可是,这样的想法简直可笑。
知道消息的我没有再回她们的短信,关机之后,我选择短暂的平静。当父亲询问过我的成绩之后,他沉默的走开了。这对他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连直面失败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还算什么男人呢?”想到对未来的打算,我心里暗做了一个决定。
高考的落榜在我意料之外,也在我意料之中。在我知道明皓背叛我的那一刻我就预料到了今天的结果。有关他的名字,他的回忆就像梦魇一般纠缠着我,让我无心学习,也无力挣扎。我就像是陷入泥沼里的小猫小狗,跟着有关他的回忆越陷越深,难以脱身。
这天,我难得的收拾好自己的衣着,洗完头发对着镜子吹干,看着镜子里眼睛深陷的黑眼圈自己对自己露齿一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我从母亲手里接过背包,给了一直担心我的她一个暖暖的微笑。
高考,我落榜了!那个醒目的数字告诉我我跟央美无缘,和其他美院也无缘。当我关了网页,盯着电脑屏幕上的QQ图标时,我无力地垂落双手,闭上眼睛,感觉那个心中小小的自己慢慢沉入海底。窗外还是聒噪连绵不休的知了声。它们似乎正在欢舞我这应得的下场。
背上背包,我推开门迎接着扑面而来的夏日的暖风,向记忆里的方向走去。我沿着曾经和她一起走过的路看了看夏日的原野,摘了几多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光着脚在坐在石桥下的潜水塘边,把双脚泡在清澈冰凉的流水中,看那些细小的小鱼苗在我脚边闪躲着游来游去。
当输入我的姓名和身份证号之后,看到那个醒目的总分,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断了翅的飞鸟般从高空急速坠落。
躺在青草地上,看着蓝色的天空中自由飘来飘去的白色云朵,我的心变得安逸起来。空气里夹杂着青草味道的暖风,轻嗅几口像是喝了一杯带有甜味的香茶。曾经的某一天,我和妙菱在田野间,欢乐的追逐,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当我打开老旧的联想电脑,在一阵黑屏闪烁着白色之母之后,我登录了查询考分的网址。微颤的双手显露着我此刻内心的挣扎,旁边是我和妙菱曾躺在一起睡过的夏床。日光因为蓝色玻璃窗映射在被单上,发出淡蓝的晕光。一切都安静的近乎静止。
当回忆像是观看幻灯片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我有了下一个想去的地方,也有了想去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