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犯了错。”
普布步步进逼:“我们还要去印度吗?少爷?”
“你不是要我还俗回家,继续侍候你吗?现在我不想回去了!”
丹增步步后退。
“我错了,我不知道!”
普布把枪顶在了丹增的胸口上,拉开了枪栓。
普布朝少爷脚下开了一枪。
丹增因为惊恐而大口喘气:“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不能错上加错!求求你,跟我走吧!”
泥土飞溅起来。少爷倒下,又惊惶地爬起来,转身逃跑。
普布一拳把他击倒在地,脚踩在他胸口上:“别用老爷的口气跟我说话。我也是丹增,丹增踩着丹增,我要杀了你!”
这狼狈的样子,让普布感到了快意,他追上去,又开了一枪。少爷再次摔倒。再次爬起来,惊惶逃跑。
那些疯狂的人闻声而来,丹增害怕了,转身想跑。
两个追逐的人离开了混乱的人群,往拉萨河边跑去。
普布喊起来:“这里有个跟汉人跑的家伙!他是夏佳庄园的少爷!”
普布在后面,不断开枪:“少爷,你还要带我去印度吗?!”
丹增走出几步,又回来:“你应该恨我!可你不能跟解放军作对!”
“是老爷不让!”
普布把一瓶酒精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他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疯狂狰狞:“我想杀了你!”
“我让你欺负我妹妹!”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恨药干什么,你阿妈的眼睛就是用这些药治好的!”
“我真的喜欢她!”
普布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滚开!”
“你让我成为解放军的敌人!”
当普布再次举起一瓶酒精时,丹增拉住了他:“普布!”
“我没有——”
普布斜背着一支步枪,他的脸孔也因为某种疯狂的情绪闪烁着凶恶的光芒。他每向火堆里投出一瓶酒精,人们就欢呼一声,他自己也发出愤懑的怒吼。
丹增已经无路可逃了,浩荡的拉萨河就在面前。他爬上一棵伸向河面的柳树。少爷已经被恐惧扭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普布,求求你,放下枪!”
丹增少爷碰见了普布。
普布绝望地大喊:“我放不下了!”他又放了一枪。柳枝,柳叶飞溅。
匪徒们占据了这个地方。药柜被抢劫一空,推倒在地上。病床被拆散了,燃起一堆大火。匪徒们把病历、书甚至白色的床单投向火堆。他们还往火堆里扔酒精瓶。每一声爆响后,火苗腾起时就响起一片疯狂的笑声。
少爷从树上掉进了河里。
解放军撤走了。
普布奔到河边,雾气弥漫。
丹增少爷跑到了卫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