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老枪怎么是背面的照片，老枪说，是偷拍的。
这次老枪的女人是一个初二的学生，我听说以后吓了一跳，想，好你小子，老牛吃嫩草。然后老枪掏出一张她的照片，是背面的，看上去很青春洋溢。于是又吓了一跳，想，好你小姑娘，嫩牛吃老草。
然后我问他们的关系，老枪说，打算最近和她说话。
老枪从前在河北一个很小的地方，恋爱不方便。因为在那种小地方，老枪不能随便去喜欢人，一旦喜欢，大家有意思，保证这辈子就只能娶这么一个了。农村和城市就这区别。我曾经暗自思量，老枪喜欢上海是不是因为在上海谈一个吹一个没人计较，也不会有个老太太追杀出来说：我的闺女已经和你约会过了你就得要定她了。结果老枪在上海这么久依然唱着单身情歌。
这年代还真有柏拉图式的。
这样的迹象显示，老枪的初恋来临了。
于是我很严肃，说，老枪，你还没有和她说话，就能在厕所里待半小时，你若和她说话了，我看你的床就搬那儿吧。
在我们住宾馆出来的几天以后，老枪突然变得稀奇古怪，比如对着电脑屏幕傻笑，刷牙的时候唱歌，洗手间里一蹲就要半个钟头，打字打着打着突然乱拍键盘，然后极有耐心地把刚才乱打的东西删掉。半夜起床看上海夜景，想听CD的时候把VCD往CD机里面乱塞，看看读不出来，就把VCD拿出来，又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呆原地想半天，终于恍然大悟，然后捧个电脑去看VCD了。
后来想想，正是因为没有说话，老枪才能在厕所里兴奋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