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冷芳——冷香、清香。
[2]蒙山——山名，在今山东境内。
[4]十二重（chónɡ）楼——指人咽喉管的十二节。
[1]牛（huánɡ）——牛瘟。
[5]磅礴——不拘形迹。
居无何，牛果病，瘟疫大作。陈欲专利，秘其方，不肯传；惟传其弟。弟试之神验。而陈自剉[8]啖牛，殊罔所效。有牛二百蹄躈，倒毙殆尽；遗老牝牛四五头，亦逡巡就死。中心懊恼，无所用力。忽忆龛中掬土，念未必效，姑妄投之。经夜，牛乃尽起。始悟药之不灵，乃神罚其私也。后数年，牝牛繁育，渐复其故。
[6]苦参散——以苦参制作的方药。
至家，出藏酒于石洞，其凉震齿。客大悦，一举十觥。日已就暮，天忽雨；于是张灯于室，客乃解除领巾，相与磅礴[5]。语次，见客脑后，时漏灯光，疑之。无何，客酩酊，眠榻上。陈移灯窃窥之，见耳后有巨穴，盏大；数道膜间鬲如棂；棂外耎革垂蔽，中似空空。骇极，潜抽髻簪，拨膜觇之，有一物状类小牛，随手飞出，破窗而出。益骇，不敢复拨。方欲转步，而客已醒。惊曰：“子窥见吾隐矣！放牛出，将为奈何？”陈拜诘其故，客曰：“今已若此，尚复何讳。实相告：我六畜瘟神耳。适所纵者牛，恐百里内牛无种矣。”陈故以养牛为业，闻之大恐，拜求术解。客曰：“余且不免于罪，其何术之能解？惟苦参散[6]最效，其广传此方，勿存私念可也。”言已，谢别出门。又掬土堆壁龛中，曰：“每用一合[7]亦效。”拱不复见。
[7]一合（ɡě）——容量单位，十合为一升。
陈华封，蒙山[2]人。以盛暑烦热，枕藉野树下。忽一人奔波而来，首着围领，疾趋树阴，掬石而座，挥扇不停，汗下如流渖。陈起坐，笑曰：“若除围领，不扇可凉。”客曰：“脱之易，再着难也。”就与倾谈，颇极蕴藉。既而曰：“此时无他想，但得冰浸良酝，一道冷芳[3]，度下十二重楼[4]，暑气可消一半。”陈笑曰：“此愿易遂，仆当为君偿之。”因握手曰：“寒舍伊迩，请即迂步。”客笑而从之。
[8]剉——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