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我已经学会了在旅行中相信自己的直觉，很久之前我就开始做记录了。今天早晨，在替迈克掌勺这件事上我犹豫了，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我要画一个圈。”
“画圈？”
我打开笔记本，翻到我要找的那一页，然后画了个大圈。
“其实刚才我在画圈。”
凯茜探头过来看。“你在‘相信自己的直觉’上画了一个圈。”她大笑，“看来你不是第一次在上面画圈了。”
“刚才你记了什么？”
我也笑了：“确实不是。”
“主意、想法、灵感……让我感觉‘原来如此’的领悟。上次离开这里之后，我就给自己建了一个系统。每当我有重大发现，也就是想喊‘原来如此’的时刻，我就把它记在本子上，然后立即执行。”我笑着继续说，“要是我想到什么，没有及时记下来就糟了，我会忘记的。”
“相信自己的直觉”上大约有二十个圈。
她瞟了一眼我手里的笔记本。“里面记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凯茜点头同意：“是啊，我们这种‘内置导航系统’实在是个好东西，可惜大多数人都把这个系统关闭了。”
“这是提醒自己的好办法。晚上或者其他时候，只要我有几分钟空余时间，我就会翻翻这个本子。我会特别留意画圈很多的那几项。如果我学到某种重要的道理，这个办法可以非常有效地强化我对它的记忆。后来，那些画圈很多的项目一个接一个成为我的习惯，我就不需要给它们频繁地画圈了。”
“我在旅行期间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当你去到一个以前没去过的地方，用不懂的语言与当地人互动，或者探索新水域的时候，你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帮你做出决定。但是，每一次我都相信自己的直觉，它往往是对的。我只需要让脑子先静一静，然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你今天学到了什么？”
“然后呢？”
我微笑道：“记性最好的人也会时不时忘事儿？”
我走到我放背包的架子前，取出笔记本。“有意思。我刚刚参观厨房、查看冰箱的时候，内心也有一个声音认定自己还是在外面坐着比较好。”我朝外面的卡座抬了抬下巴。
她大笑起来。
“她和你一样，”凯茜说，“也在质疑自己的直觉。”
“其实，我觉得部分原因是我回到了这个地方，我现在还在为此感到惊讶。这里唤起了我对自己过去的记忆，对那天晚上的奇遇和我受到的启发，我心怀感激。但是，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所以我刚才在调整自己，好适应这个全新的自己回到这里后产生的新状态，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我点了点头。我记得当时坐在咖啡馆里，尽管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说“留下！”，但我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离开，纠结得要命。
凯茜望着窗外说：“完全理解。很好，你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感觉，因为有人需要听听。”
“和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很像，她还拿不准是留还是走呢。”
“谁？”
“咱们的客人怎么样了？”
“我们的客人。她想走，因为害怕留下。”
“没准备好的话，你就不会出现在这儿。”
我通过点餐窗口往用餐区望去。的确，那女人正收拾东西准备走。“看我的。”我说。
“还行吧。不过我还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准备好。”
“你能行吗？”
我抬起头来。刚才我正往冰箱里看，想熟悉一下里面的食材。
我笑着用手指点了点笔记本中那一页：“相信自己的直觉。”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