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你今天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
杰西卡思索了一会儿。“我刚来的时候是个商人，”她露出羞怯的微笑，“高度紧张的女商人。另外，我是一家不一般的咖啡馆里的客人。”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在秋千上，我重新做回了小女孩。在那儿，”她朝着大海扬起下巴，“我是个冲浪者，有生以来头一次冲浪。”
凯茜笑着回答：“你今天是什么人？”
“还有呢？”凯茜问。
她问凯茜：“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还没聊过。”
杰西卡大笑：“我还是鼓手、舞者、学习者……”
你有MPO吗？
“那么在这些身份中，哪一个是真的你呢？”凯茜问。
你在你的游乐场中玩耍吗？
杰西卡看着她说：“要是在今天之前，我会说第一个。”她停了一下，继续说：“可现在这么说就是撒谎了。所有这些身份都是我。”
你为什么来这里？
凯茜笑了：“那你非常幸运。你拥有MPO（Multiple Personality Order）——多重人格顺序。你应该明白，生活有多面性，你也有多面性。你在不同的时刻有着不同的身份，比如鼓手、冲浪者、学习者、小女孩或者其他独特的身份。你可以坦然接受这个事实，接受随之而来的独特精神力量和情绪。
厨房的台子上放着一份菜单。杰西卡把它拿起来，翻到背面。
“你允许自己拥有所有这些人格，允许你的游乐场上开放特定的项目，为你带来欢笑、愉悦，让你回归自我。”
然后，她回头看着凯茜。“都会好起来的，”凯茜说，“今早的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凯茜继续说：“有时候，我们只需要与自己的另一部分人格建立起小小的联系，就能带来人格的全面发展。我们曾经接待过一个客人，唱歌曾是她在她的游乐场中最爱的项目，但她很多年不唱歌了。从这儿回去之后，她又开始唱歌，每周抽出一晚和当地的唱诗班合唱一个小时。
杰西卡从点餐窗口往咖啡馆内望去。她的商务装、高跟鞋和钱包都放在她今天早晨坐的卡座上。“看起来好遥远啊。”她踌躇着说，“恍如隔世。”
“她说，这一个小时的歌唱让她成为了一个更好的母亲、妻子和员工……总之，她变成了更好的人。这个变化改变了一切。”
凯茜轻轻摇了摇头，再次露出微笑。“谢谢你，杰西卡。不过不用了，我都能搞定，真的。”她说。
“听你说这些，我感觉松了口气。”杰西卡说，“好像我一直对某件事有执念，但又不敢大胆承认，如今终于听人说，这事的确是真的。这就是我，我是冲浪者、鼓手、小女孩……也是随之而来的种种情感的总和。我是所有这一切。”
杰西卡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也很乐意帮忙。”她说。
“你可能还有其他一百种身份呢。”凯茜边说边笑，然后张开双臂，杰西卡上前与她紧紧拥抱。
她笑着点了点头：“我确定。”
“谢谢。”杰西卡说。
“你确定？”我问。
“不用谢。”
凯茜笑了：“不用了，约翰，你今天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今晚剩下的工作我来做吧。”
她们俩分开之后，杰西卡转头对我说：“约翰，我也要谢谢你。今天早晨我差点离开，多亏你来到桌旁和我说话。如果你没那么做，我永远也不会有今天这些经历。”
“让我来吧。”我说着开始往水槽里放水，准备清洗杯碟。
这次她主动张开双臂，我们俩拥抱了一下。
凯茜、杰西卡和我把野餐场地收拾了一下，把剩下的东西拿回厨房。迈克和图图待在咖啡馆外面，一个抱着艾玛，一个抱着索菲娅。
“很高兴在咖啡馆遇到你，”我说，“也很高兴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