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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歌

第三节

但欢乐的锣鼓,显示着满面为海风所吹皱的皮色。惊怕的回想在眼角之间,将有新的握手在远岸之上。

找住你所要得的!呼吸那夜之清风的真髓。尘世之丑和酸味呀,你别和白昼之腥唇相接吻。

绿色而动荡的小岛屿,点着那明灭如死眼的探险灯,谁都回避着生命的符号,过去了,瞑目的海与浪底接吻。

上帝底理智的手的提携,群星之慧眼的惠顾,前进!祈祷那运行,一切的主宰齐开着未来的樱花。

请高嘶而长啸罢,吾们的友朋们,声浪之悠扬可直冲水天相接的尽头,共鸣的潮汐的怒号呵,是一种不可捉摸的悲哀。

美丽也现出清秀的笑窝,姊姊的手中将给我以赠品,冻泪流下两颊而滴到前襟了,但黑暗的四周山水仍令我胆寒。

过去的是一片渺茫的大海,浪花翻成了多少凶暴的波涛,毕竟平无踪迹。先烈者所掌舵的白帆的小小的船,正一安一险航渡此岸而彼岸。

远大而神奇呀,远大而神奇呀!前进!祈祷那运行,消息流到我心之深处,五彩之云的羽翼在我头上鼓动了。

第二节

第四节

收藏你将滴落在黄土上之酸泪,用洗净的手放在你跳动的脉搏上,净静与清寂会加增你底勇敢与智慧,啊,那宇宙的四际是不可知察的辽远。

盲目的夜之论相者:谛听罢,那使命的全存在,披着了锦绣的大红的披风,指示那耀目的前路有人欢迎你了!

请听大自然所吟咏的歌曲罢;墙角的寒虫,长空有白色的鹳鸟,激浪那平宁的夜气而微吁着,还有黄叶的飞舞如少女之羞见人形。

地球的不可想象的寿命,一个倏忽的延长与绵续。指划在空虚之中,难能有自我的满足呀。

快乐正降临,悲伤谁在饮宴?环我四周有一阵笑声的挥霍——这是生命底泉源,也是生命底火焰;孤苦者却冻泪在眼檐有如星点!

请勿因此而悲伤罢!生命之祖抱着生命之孙,华耀在未来者的身上,你可努力进行你预定的买卖。

暮色沉沉地送过了阳光最后的转眼,人们从郊外回来正走进休息的内室。我兀立在冷气所嘘成的庭前,仰看天河星五千年的光辉照到心坎。

前进!祈祷那运行。回看屋之四周的嚣扰,正忘了白昼之死筵的笑谑,请你也做丑角之一员而登场罢!

第一节

(原载《朝花旬刊》第一卷第十二期,一九二九年九月二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