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戚军来了，他站在我的面前，望着我。
当天晚上，我们就住在了寿衣店，因为死人的生意，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有，所以，我作为小弟的，就要熬夜值班。老板在里屋扎纸人，我坐在面对门口的桌子前，傻呆呆地等着生意到来。
我在想，他又是梦游了？但看他微笑的样子，我想现在应该算是正常的。
我点了点头，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了？如果他真的是毒贩老大，那他真的是太会伪装自己了。
“今天扎纸人的活儿太多，他干不过来，你帮帮他吧！”
“当然，我们也要自食其力，我决定发展殡葬业。”戚军的话有点玩世不恭。
“好的，我能做些什么？”
“我们在这里？”我十分诧异。
“扎纸人吧！”戚军说完，就回到了里面，拿出一个札了一半的美女。
“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做生意了！”戚军说。
于是，我和戚军就面对着桌子而坐，札纸人。
老板满手油污，没有和我握手，他的脸上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你好啊！小伙子！”
弄得我满手浆糊，可是美女的胸还没成形。
“是啊，介绍你一个人，这是韩在天。”
札这东西是个技术活儿，又要精细，又要有质量，哪点粘不好，就会不美观，客户看了也不会高兴的。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脸皮苍白，双手正沾满红色的染料，他看到戚军笑呵呵地说：“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的手机就放在我的旁边，我真想给家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现在一切都很好，这样很容易暴露出我的身份。
店里摆满了花圈、纸人、纸马……
半夜，来了三单死人的活儿，一个是做寿衣，一个是定制两个花圈，还有一个是购买骨灰盒的，看来今晚又要加班加点了。
戚军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寿衣店，我也跟了进去了。
零辰三点，戚军穿好衣服，对我说：“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们进了城以后，拐了几个弯，在城里一家寿衣店停下了。
我看到他走出了大门，街边有一辆车正在等他。
到县城以后，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
他上了车，绝尘而去……
车子驶出了村子，上了公路，进入了土阴县城。
我继续呆呆地扎美女，早晨五点左右，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低着头，问我：“骨灰盒多少钱一个？”
老王递给我一支烟，我没抽。
“这我还真不清楚，你看一下标签吧！”我继续扎着我的美女屁股。
我没理他。
“你太不敬业了！”男子拍了拍我的肩。
然后，我上了他的车，发现老王竟然坐在旁边，老王看到我，脸色通红：“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他的说话的声音很耳熟，我抬起头，天哪，是田小乐，他继续装腔作势：“如果你能便宜我就买两个。”
“上车，你就知道了。”戚军笑着说。
我强抑制住兴奋的心情，太好了，我真想上前去拥抱他。
“去哪儿？”
既然田小乐来了，周边应该还会有我们的人。
第二天早晨，一辆丰田汽车停到了我的门前，戚军从上面走了下来，“跟我走！”
田小乐和老板又讲了几个回合的价，最终无疾而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