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宏和罗辉就来到了市一中，敲开了王天宇的房门。
祁宏点了点头认同了罗辉的说法。
“请坐，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情？”王天宇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穿西装打领带，靠在老板椅上一副领导的做派。
“你妹妹生活优越，更不可能是因为生活自杀，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感情了，十几岁的小女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怕你是她大哥，这种事情她也不会告诉你的，我们接下来的调查就以这个为突破口。”
罗辉亮出警官证，道：“警察，当年您就是祁娜的班主任吧？”
祁宏摇了摇头，道：“如果是因为学习的话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妹妹性格很开朗，成绩的事情她也经常和我说，我一直都不相信她会因为成绩不佳自杀。”
王天宇明显的愣了下。
“行了，我们不说这个，把问题回归到你妹妹自杀的事情上来，你自认为你妹妹会自杀吗？”罗辉问。
“是啊，怎……怎么了？”王天宇问。
一想到那些数字祁宏就头疼的厉害，它们到底代表什么？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她当年在班上的一些情况，你觉得她为什么会自杀？”罗辉问。
现在缺乏证据，一切推断都只是推断。
“哎，说到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想到，平时这孩子性格挺活泼的，和同学相处的也很好，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自杀，而且还是因为学习，她太要强了。”王天宇叹了一口气说道。
祁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一琪，但这可能吗？
“那么她在自杀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身边的人？
王天宇想了想，道：“如果真要说的话还真有，在她自杀之前班里搞过一次摸底考试，她的成绩比上一次下滑了不少，为此我发现她经常发呆，还和她谈过心，没想到啊……”
罗辉说完又揉了揉下巴，然后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凶手就一直潜伏在你身边，他了解你的一举一动，你有什么可疑目标吗？”
“她有早恋吗？”祁宏突然来了一句。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有，但我觉得很渺茫，一群农村人有几个懂什么网络电话的，至多是给你发匿名信息，而且你还说她模仿了你妹妹的声音，如果只是为了报信她有必要装神弄鬼吗？我看凶手更像是故意引你去发现骨灰盒上的刻字。”
“这个应该是没有的。”王天宇道。
祁宏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个我早就想到过了，但也不能排除有知情者利用网络电话给我报信，毕竟那天晚上去过狗子家，很多人都看见我了。”
这时候罗辉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王天宇在回答祁宏问题的时候眼神明显闪烁，说完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那就是他做的太高明了，你想想看，他如此处心积虑不是怕被查出来吗，他越是这样不就越是说明他心里有鬼吗？”罗辉道。
他似乎在隐瞒什么。
“什么线索？”祁宏问。
“那你对她家里情况了解吗？”祁宏又问。
“老谢调查过那个幽灵电话的号码了，那是一个网络电话，查不到来源，也无法锁定IP，这条线索基本上断了，不过还是留下了线索。”罗辉道。
“有所了解，她老家是重庆乡下的，有个大哥，我见过那个人，是个很健谈的人，好像是个作家。”王天宇道。
接完电话罗辉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祁宏想笑，当时祁娜出事之后他第一时间并未见到王天宇，当时学校的解释是他出去公干了，只等三天之后祁宏才在人群里见过王天宇一眼。
这时候罗辉的手机响了，电话是老谢打开的。
“哦，是吗？看样子你对他很熟悉啊，祁娜出事的那天你去哪里了？”祁宏并不急着戳穿而是继续询问。
翻看着卷轴，祁宏的心情异常的沉重，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个幽灵电话。
“也不是很熟，见过一面而已，事发那天我在外面公干。”
单单从卷宗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祁宏点了点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祁娜有早恋行为，您不知道吗？”
卷宗记载的很详细，也很完整。
“有吗？不会吧，那孩子很开朗的，怎么会早恋呢？”王天宇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自杀的地点为上游五公里的小河边上，现场发现了祁娜的脚印。
“听说好像是师生恋，王主任，你们调查过这件事情吗？”祁宏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王天宇的眼睛。
祁娜被发现的时候穿着整齐，也没有绑缚任何东西，口袋里有一张她亲手写的遗书，死之前和别人也没有什么冲突，尸检报告写的很清楚，确系溺水身亡，诱因为学习压力过大。
王天宇明显的愣了下。
闲聊几句之后罗辉带走了当年的卷宗，连夜查看。
“有……有吗？不会吧？我们学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王天宇往椅子上一靠端起了水杯。
“不用，我会去找他的。”
“行了，那就先这样吧。”祁宏站了起来。
“你说王天宇是吧？不过现在他不是班主任，而是教导主任，还在一中任教，需要我帮忙联系吗？”
“对，谢谢您的配合，有什么事情您第一时间给我们电话，再见。”罗辉伸出手和王天宇握了握手。
“那现在还能联系上当年祁娜的班主任吗？”罗辉又问。
“好，慢走。”
“可以，我有他的号码，以前经常问他买鱼。”
祁宏和罗辉一起走出了办公室，王天宇黑着脸慢慢的坐了下来，手心里都是汗。
“那我们现在还能找到当时报警的渔民吗？”罗辉问。
“你行啊，演警察演的很像啊，我猜他根本没和你说过话，这个王主任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你为什么不戳穿他？”罗辉拍了拍祁宏的肩膀，笑着说道。
说起当年的案子兰河忍不住一阵长吁短叹。
“不是我演的像，而是他看我们一起的以为我也是警察，至于为什么不揭穿他那是因为我想看看他下一步的表现，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当我诈他的时候他明显紧张了。”祁宏道。
“当时这个案子我印象很深刻，报警的是一个渔民，他早上撒网的时候捞到了那个女孩儿，她穿着一身日式校服，我记得是花格子的短裙搭配白色的衬衣，打着小领带，真是可惜了啊。”
“我看见了，他愣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还故意拿起杯子喝水，这说明他可能知道一些事情，我有个大胆的预测，你妹妹她……”
“想当年我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现在已经是副所长了，一晃就是五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兰河端着保温杯，兴致勃勃的和大家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罗辉欲言又止，他不说透祁宏也明白。
罗辉带着祁宏找到了当年负责祁娜案子的民警兰河，调取了档案。
其实祁宏在问王天宇的那一刻他就想到过这个问题。
东江市虽然不大，不过东江市却有一所有名的中学，东江市一中。
而且他发现王天宇这个人很擅长表演，也很健谈，这种人祁宏见识过，看似沉重稳健，其实就是花丛里的毒蛇，尤其是对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女生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抵抗力。
原本祁宏以为只是巧合的一件案子现在彻底变成了大排查，老谢前往半山村调查骨灰的事情，而祁宏和罗辉则是飞到了祁娜当年就读的东江市。
更何况他还是班主任，他有各种理由接触班上的女孩子，近水楼台，有些事情的确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