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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赵砚钦

诶,那天局里乱的不行,所有人都慌了,都在哭。夏法医那天晚上还失踪了呢,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额……”小计被问懵了,“那天夏法医休假来着……她原本可能是来找仲队的吧。

仲越抬头,“失踪?她去哪里了?”

“那已经很晚了吧,她怎么还在?”

“去医院了。”小计说开了,也没有任何隐瞒,“我们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人,后来还是一个法医助理去医院给你抽血的时候看到她的。就站在你病床前,一看到人就问:‘为什么他活着,阿越却没了’。”

他像是回忆起来那天的事,又道:“那天夏法医一看见尸体被推下车,脸色就雪白,人都要晕了。后来她还不让其他法医动尸体,一直扑在仲队身上,怎么也不肯相信,最后是看见了一枚烧焦的戒指,才不得不接受现实的。”

小计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就好像疯了一样,夏法医其实挺可怜的,仲队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后来她患上抑郁症,自杀过好几次,在医院都住了快一年呢。你来警局上班前不到两个月,她才正式回来就职的。”

小计走进来,看了眼照片,“怎么可能,当然不是啊。”

——

仲越点点桌上的照片,“两年前,他的尸检是夏书荞做的?”

小计回忆了一番往事,甚是伤感的回4楼去了。

小计把头伸回来,“嗯?”

仲越坐着发了会儿呆,然后一边捏着抽屉的锁,一边从笔筒里抽了一只针头的水笔。

“嗯。”仲越点头,下一秒忽然又把人叫住,“诶,等一下。”

笔头插入锁眼,只要简单的几个步骤就能撬开这把锁,他却忽然停住了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小计想了想,点头,“好吧,那我去跟副队说。赵警官你要是好了就赶紧上来啊。”

过了几秒,他深深叹了口气,松开手,把水笔扔回来笔筒。

仲越说:“你们先开始吧,我再等等。”

他揉着额角,轻声低喃:“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小计挠挠头发,“哦,可是副队催着你开会呢。”

——

“夏书荞还没回来,看不了。”

五分钟后,夏书荞推门进来,一见他在里面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关上门并落了锁。

“赵警官,你不是看尸体来的么,怎么在这啊?”

“你怎么来了?”

桌子正中间的抽屉上了锁,仲越移开视线,用手捏着那小锁看了看,这时候外面响起脚步声,是小计。

仲越站起来,“我想再看一下尸体。”

仲越定定看了几眼,然后伸出手,指腹轻轻划过女人的脸。

夏书荞了然的点点头,“我带你去解剖室,刚才又发现了一些东西。”

夏书荞出去吃饭还没有回来,仲越坐在办公室里等。房间不算大,装饰的也简单,桌面上还摆着原来那张合影。

说着转身要开门,仲越忽然从后面拉住了她。

——

“书荞。”

仲越“哦”了一声,下楼了。

夏书荞诧异的低头,见他指节分明的手搭在腕上,“嗯?”

文桥靖不大想跟夏书荞接触,冷哼一声,“别,你自个儿去吧。”

“我并不觉得你隐瞒过去,有多让我不能接受。”他轻声道,“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仲越点了根烟,瞅了他两眼,明知故问:“一起去?”

夏书荞一愣,鼻子发酸,微微的低下头,“我们之间的结不是这件事。”

“现在可供追查的线索不多,要是能在尸体上有所发现,那再好不过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那天你连一个报警电话都没有打?”

“有什么好看的,楼上正等着咱们开会呢。”

她不语,仲越也没继续追问,他松开手,先她一步转动了把手,只是没有打开门。

“我要再去看看尸体,你先上去吧。”

“你是在埭石镇中学念书的吗?”

“你干嘛去啊?”

夏书荞有些诧异,点头回答:“嗯。”

二十分钟后,文桥靖很是郁闷,一把拽住了仲越,他俩正站在楼道口,往下走就是法医室。

“真巧,砚钦也是在那所学校上学的。”仲越看着她,“你见过他吗?”

——

夏书荞倏然抬头,脸色苍白如纸。

文桥靖重新开车上路,“行,就往这个方向查。”

“有很多学生,我不记得了。”

“2012年那起案子也许是突破口。”仲越道,“那是他前期作案的最后一起,之后就进入了漫长的冷却期。一定有什么事情,迫使他不得不停止犯罪。”

“是吗?”仲越移开视线,眉眼冷淡,“走吧,去看尸体。”

没等仲越说话,他又道:“行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凶器这条线算是断了。排查受害者的情况,现在也只能推断出这名凶手的类型。之后怎么整?”

夏书荞心里发慌,下意识想去拉他,又怕被人看见,生生的忍住,“好。”

文桥靖瞪他,“你还骂上瘾了?”

——

仲越无语,“你白痴啊,这有什么好比的。”

秦暄的尸体还在解剖台上,夏书荞戴好手套,将新的发现指出来,“四肢上的铁钉无一例外,都是从骨缝间穿入的,分毫不差。”

这个不算是秘密,很多人老警察都知道,文桥靖点点头,说:“你不也是,咱们半斤八两。”

仲越俯身看完伤口,沉思道:“从骨缝钉入会省不少力,但手腕脚踝上的骨缝并不好找。看来凶手对人体骨骼构造很熟悉。”

仲越按住他的手,“你患过PTSD吧?”

“会是医护人员吗?”

文桥靖喝完水,手上用力,捏瘪了瓶子,随手扔在茶托里,他又要准备启动车子。

“有这个可能。”

处理尸体的画面,迭声询问的仲越、闻讯赶来的记者和被害人家属……这所有的一切原来还清晰的像是在昨日。

夏书荞又那拿过桌上的X线片递给他,“这个范围未免太大了,不好排查吧。”

下一秒,仲越破门而入,急疯了似得冲过来将他从地上拉起,上上下下的打量。

“把其他信息糅合在一起,应该能缩小范围。”

枪口对准心脏,一枪毙命。

仲越一时想不出什么头绪,脱了手套准备出去抽根烟。

文桥靖的双手都被磨破了皮,终于挣脱了绳索,他冲过去,扑倒严骁夺了枪。

“赵警官,”夏书荞忽然叫住他,“如果我有事不在,你记得帮我给阳台上的花浇水。”

直到有一天,外头响起枪声警告,警方在喊话。仲越站在最前面,脸色冷的像是凛冬的寒冰。他带着人强攻破败的别墅。

仲越回头,疑惑的皱起眉。

那个疯子把自己比作神,神有权利审判罪恶。而他就在一旁被迫看着荒唐至极的审判,头一回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力。

夏书荞笑了笑,解释,“最近有个研讨会,我可能要去参加。”

他眼前有些模糊,仿佛又回到了那几天,山间废弃的别墅,黑暗的房间里,严骁疯狂的折磨杀害被害人。

仲越点头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停停停,你别说了,一说我就恶心。”文桥靖拧开矿泉水瓶,大口喝水。

——

仲越看着他,唇角微微抿着,“我看过严骁的案卷,你作为诱饵进过他的老巢。”

12点40分,刑侦队全员都在会议室里开会讨论案情。

“没事,就是头疼。真是老了,熬一晚上就不行了。”

夏书荞交了完整的尸检材料,没有参加会议。她有些疲惫,靠在沙发上休息。渐渐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急刹车让仲越不由往前一冲,又被安全带拉回了座位,他回头看见文桥靖脸色有些发白,“你怎么了?”

四周漆黑如鬼,有几盏路灯孤零零的亮着,她站在路边茫然的四顾。

文桥靖觉得有些头疼,长呼一口气,将车紧急停在了路边。

忽然,有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下一秒画面破碎重组。

“在连环杀手中有一类被称之为恶魔之子。他们自我感觉肩负着某种‘使命感’而去清除某一类人。严骁就属于这种,而这次的凶手应该也是。他并非在刻意模仿,而是在为他自己所认为的‘正义’战斗。”

寂静的公园,紧挨着的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长发及腰的女孩走在路上,轻轻哼着歌,脚步轻快。

“那他到底属于哪一类啊,目的是什么呢?”

可是没多久,黑黢黢的树林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女孩短促的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就被拉进了树丛里。

“拷贝猫也就是模仿者,有两种类型,一是为了向‘偶像’致敬,这一类的模仿者头脑都一般。二是在某罪犯作案期间进行模仿,并栽赃嫁祸,以此来逃避侦查。但是很遗憾,咱们这回遇到的凶手这两种类型都不符合。”

不远处,夏书荞惊得愣在原地,电光火石间,她看清了女孩的脸,熟悉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文桥靖不爽,“你拐弯抹角的骂我干什么?”

她低头,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仲越揉着眉骨,叹了口气,“文副队,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报警电话被输入在屏幕上,正要按下通话键,却陡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

“什么?哪里有猫?”

她吓的要尖叫,那只手却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巴。

仲越关上手机,奇怪道:“难道是个拷贝猫?”

“别管闲事,跟我走。”

文桥靖锤了下方向盘,“操。”

昏昏暗暗的路灯里,她抬起头去看,男人的脸被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越看眉头蹙的越紧,“最后一个闵某,他明面上经营棋牌室,背地里却在参与人口贩卖的勾当。”

但是一下秒,有光不知从什么地方落下,他的容貌一点一点在眼底清晰起来。

第二个被害人陈某涉嫌猥亵学生,那个学生自杀了。也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仍旧在学校任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第三个是马某,他好赌,几乎输光了家财,后来收了天价彩礼,将女儿嫁给了一个傻子。两年后,他女儿被自己的傻丈夫家暴致死。”

夏书荞潜意识里知道这是梦,却还是莫名觉得惊恐。

仲越在看局里传来的文件:“第一位被害人卢某,她有过一个患脑瘫的儿子,后来这个孩子无缘无故溺死在了河里。警方怀疑过她,但是苦无证据。

她在害怕,害怕看清男人的脸。

离开潞溪村,文桥靖的丰田车在道路上飞驰。

然而梦境并不如她意,暗色被光驱散,男人的样子彻底倒映在她眼底。

他甚至被鼓吹为罪恶之城的拯救者,而事实证明这位所谓的“制裁者”严骁,只是一个心理扭曲的罪犯罢了。

夏书荞睁大了眼睛,喉咙发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制裁者——法外的审判人。

那张脸……像极了少年的仲越。

2010年2月起,一名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犯开始疯狂作案,因为被害人均是无法用法律手段惩罚的罪人,故在媒体和群众间有“制裁者”的称号。

他是——赵砚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