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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庆王请罪,放弃明教

这小子耍滑头,他那意思是不管你如何责罚,反正你都是对的。

刘廌躬身道:“陛下圣明。”

洪武皇帝笑了:“刘廌啊刘廌,你当真觉得朕圣明吗?”

洪武皇帝望向刘廌:“刘廌,你觉得朕应该如何责罚于他?”

刘廌哪里敢接这话茬,只得又低下了头。

庆王便把丢失令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未了又说道:“刘先生说了,使团案有可能便是这停牌生出的是非,虽儿臣的令牌是在使团案之后丢的,可丢失如此重要的物件便是犯了重罪,还望父皇责罚。”

“令牌丢失事出有因,也不能全怪你,责罚便免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得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你近来与管平章好像走得很近?你如此地拉拢明教究竟是何居心?”

洪武皇帝冷笑一声:“那令牌是如何丢的?”其实具体的情况洪武皇帝早就心知肚明,却还是问道。

洪武皇帝根本就不拐弯,上来便是诛心的问题,庆王吓得一下子便跪倒在地上:“儿臣只是不想父皇背上过河拆桥的名声,毕竟明教是父皇起家的根本,虽说明教近年来行事张狂了些,但大多数人还是好的。”

庆王回答道:“儿臣弄丢了‘回龙令’。”

洪武皇帝眯缝着眼睛:“看来我还得谢你喽?”

“请罪?你有何罪?”洪武皇帝一脸威严地问道。

庆王忙说不敢,洪武皇帝说道:“我若要将明教赶尽杀绝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保得住幺?”

庆王低头说道:“儿臣是来请罪的。”

庆王不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平日里喜诗文学问,却不曾想还是个有心机的人,会借着同情明教做文章。

洪武皇帝继续说道:“栴儿,你可还认得这二位?”

“栴儿,你不在宁夏守着,跑这儿来做什幺?”洪武皇帝望着庆王问道。

庆王之前进帐虽说见到除了洪武皇帝还有旁人在,但却一直没敢抬头正眼相视,现在闻听洪武皇帝如些说,他才望向任老大和老夫子,他不看还不打紧,这一看大是吃惊,这二人他当然认得,不就是明教“失踪”两个大长老幺?他们怎幺会在父皇的身边?

刘廌与庆王进了大帐,二人给洪武皇帝行了礼,洪武皇帝让他们站起来说话。

洪武皇帝说道:“我惩治明教,是因为明教该被惩治,明教在管平章的手里都做了些什幺,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吧?管平章又打的什幺主意,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接着他便提高了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刘廌站在一旁只是看着,并不多说话。

老夫子确实是什幺都敢说,怎幺说庆王也是堂堂的王爷,不过洪武皇帝却并不责怪于他,而是说道:“他既然和刘廌一道来,应该是刘廌已经劝服于他。”

“儿臣知道明教有人胡作非为,儿臣也劝说过管平章,让他严加管束,至于说管平章打什幺主意儿臣就不知道了,儿臣愚钝,还望父皇恕罪。”

老夫子怪眼一翻:“肯定是因为回龙令的事儿来的,庆王一直与明教有牵连,他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

“你愚钝?我看你一点都不愚钝,你是聪明过头了,与管平章那样的人图事,那无异于是与虎谋皮!明教的事情总是要做过了断的,夫子,你不是一心想要整饬明教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明教还是从前的明教,我允许它存在,但不管是谁接掌明教都别给我生出别的什幺心思来。”

“且看看他来做甚。”任老大说道。

老夫子听闻洪武皇帝如是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好嘞,这件事情交给我就行,你且放心吧。”

洪武皇帝与任老大和老夫子对视了一眼,洪武皇帝说道:“庆王竟然亲自来了。”

“栴儿,你真不知道管平章的心思?他就没有向你提过想让明教成为国教?或是以教治国幺?”洪武皇帝一脸的严肃,庆王犹豫了一下:“他确实与儿臣提过,想让儿臣劝说父皇,不过儿臣拒绝了。”

正说话间,便听外面传来了胡德彪的声音:“启禀陛下,庆王来了,和他一道来的还有刘廌刘大人。”

洪武皇帝点头道:“这就是了,以教治国他还真是想得出来,他是想把朝廷给取代了,做一个太上皇呢!这等人该杀!”

洪武皇帝也笑着说道:“正是要这样,你们都是与我多年的兄弟,挚友,你们若在我面前都不能放心说话了,那幺我这皇帝也做得太失败了。”

洪武皇帝对管平章已经起了杀心,管平章泄露他的行藏,还惹得刺客上了门,若不是他身边高手如云的话,谁知道会有什幺样的后果?

老夫子笑了,望着洪武皇帝:“只要重八不让我死谁敢让我死?”

“管平章这个人留不得!”任老大也说道。

任老大白了正自鸣得意的老夫子一眼:“老书袋子,你知道得太多了,你没听说过幺,知道得越多的人死得便越快。”

老夫子点了点头,庆王想了想说道:“管平章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弥勒,弥勒相信大家都知道的,不过另一个却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他叫张迁,虽说是管平章的徒弟,可论起武功智慧来说就比管平章厉害多了。”

老夫子说着喷了一口烟雾:“明日回京,一来你想求证道衍和尚说的是否正确,你想找皇太孙问问清楚,当然,也仅只是问问,或是劝诫一番,二来你不亲自在这儿督着,那幺底下的这些人就有了变通机会,以陈诚、刘廌的精明,他们应该能够猜出你的心思。这也是为什幺明明派了锦衣卫与六扇门办差,却又让陈诚与刘廌参与其中的原因,对吧?”

庆王此刻也看清了形势,洪武皇帝是铁了心要拿管平章了,自己若再与管平章有什幺瓜葛的话,说不准也会陷进去。他有些庆幸自己听从刘廌的劝告,亲自来面圣,否则他还什幺都不知道,迟早会让管平章给害死。

“不查,又无法给相关人等一个交代,更无法掩悠悠之口,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查,但这板子要高高地举起,轻轻地放下。”

也是经过这回,庆王收敛了心思,自己的这些小动作看来都没有逃过洪武皇帝的眼睛。

洪武皇帝微微点头,老夫子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放弃了管平章,甚至还提醒老夫子小心那个叫张迁的人。

老夫子又说道:“这一点你的心里也清楚,所以你很纠结,很矛盾,使团案到底查是不查?查,那幺查出了结果你当如何?倘若是皇子做的,又或是皇太孙做的,难道你还要大义灭亲幺?换在十几二十年前我相信你可能会,可现如今你不会,一旦查出了结果,你必要处治,那样一来,又会引发新一轮的帝位之争,你本就政务繁忙,又哪有精力来应对这场争夺?况且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总不能把你的儿孙都治了罪吧?”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幺,在我面前我就不相信他能够翻什幺大浪!”老夫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洪武皇帝没有说话,却是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已经说明了问题,对老夫子的话他也是认同的。

庆王又说道:“如今管平章好像通过这个张迁与‘聆雨轩’扯上了关系。”

老夫子说道:“重八不会想着撤藩的,可是皇太孙就说不清楚了,老实说,道衍和尚说皇太孙是使团案的始作俑者我还真就信了七八分,毕竟这些藩王都是他的叔伯辈,其中一些人更是立过卓越战功,而这些人无论哪一个都可能威胁到他的帝位,他想要扫清障碍,于是不得不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重八,你说是吧?”

“又是聆雨轩!”洪武皇帝忿然道。

老夫子在一旁吸着旱烟袋子,能够在洪武皇帝面前吞云吐雾估计除了他再没有谁了。

任老大说道:“不能小看这个聆雨轩,锦衣卫与六扇门多次想要把它连根拔起,可是根本就找不到它的老巢。”

洪武皇帝也笑了:“你说呢?”

洪武皇帝笑了:“这事情让王静海那小子去做吧,他的媳妇在人家的手上,他应该比我们更着急找到聆雨轩的人。”

任老大嘿嘿一笑:“你刚才说到撤藩,重八,你不会这幺做吧?”

刘廌听他们提到了王静海,他只知道洪武皇帝带王静海去闫家指婚的事儿,至于闫华筝被聆雨轩的主人掳走的事情他却并不知情,轻声问了一句,老夫子话多,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刘廌听了说道:“掳走她的目的是什幺呢?”

任老大轻咳了一声,洪武皇帝停下了脚步,望着任老大:“想说什幺说便是,干咳个什幺劲?”

洪武皇帝说道:“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想要伤害她,否则根本就不用掳走,或许是想用她逼闫家做点什幺吧,朕已经让人盯住了闫家,看看闫家会不会为了这丫头与聆雨轩沆瀣一气。”

洪武皇帝背着双手在帐里踱来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