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性地展开推测：“他有嫌疑吗？”
慕野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意外。
“谁？院长夫妇的独生子？没有，他们一家人的感情很好，这个孩子也很聪明，是个电脑天才，得过很多次国际黑客竞技比赛大奖。他没有杀人的动机，而且案子发生时，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拍卖会对卖主身份保密，不过，应该就是医生夫妇的儿子吧，他是他们唯一的继承人。青山医院发生大火那天，他正好跟几个同学出门去毕业旅行，躲过了一劫。”
黑客？
“这次‘黛绮丝的眼泪’出现在拍卖会——买主是富商尤达，那卖主是医生夫妇的亲属吗？”
“他现在在哪儿？”
“是意外事故。”
“不知道。医生夫妇葬礼之后就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也许是换了个城市生活，反正他们家有钱，这个孩子是唯一的继承人。据说青山医院现在还是一片废墟，这孩子一直不肯卖掉这块地。”
“是谋杀吗？”慕野问。
“既然有钱，为什么会卖掉‘黛绮丝的眼泪’？”
“青山口腔专科医院在西五区，它有三层楼，楼下两层是诊所，三楼是医生一家生活的地方。当时正好是新年假期，本来就没什么病人，火灾又是发生在深夜，当时医生夫妇正在熟睡，等到周围的人发现火光再报警，已经来不及了。”
“也许是认为‘黛绮丝的眼泪’太邪门了吧。再说，也没人会嫌钱多啊！卖了这条项链，有接近一亿的价款！这笔钱足够他潇洒生活一辈子了。”
慕野摇摇头：“火灾是怎么发生的？”
顾白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最后一任主人是青山口腔专科医院的院长。两年前，诊所发生大火，院长夫妇都被烧死了，这件案子当时闹得动静挺大的，上了新闻头条，你听说过吧？”
“确定卖家就是医生夫妇的儿子吗？”
“说说那个‘黛绮丝的眼泪’吧，”慕野说，“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人手里？”
顾白耸耸肩：“不是他是谁？医院出事之后，这孩子并没有报警说‘黛绮丝的眼泪’不见了，所以一定还在他手里。大概一个月前，星空拍卖行刊登广告，宣布拍卖‘黛绮丝的眼泪’，公众这才知道珍宝要再次易主。”
“不多，俱乐部的入会门槛很高，要有高额的存款证明和实力雄厚的推荐人，不是普通人能进得去的。”顾白说，“那种有钱人的俱乐部非常注重保护客人的隐私，出入有严格的会员身份审查制度，我们不能正大光明地以警探身份进去，只能用你和夏莲子这样的新人做卧底——不过，你放心，万警长已经安排我带着一队人马随时准备接应，你们不会有危险的。”
慕野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一时说不出来。
“俱乐部里人多吗？”
顾白接着说：“总之，一个星期前，拍卖会如期举办，与会的人数众多，其中最受人瞩目的就是这个‘黛绮丝的眼泪’，结果，被‘千面独行客’给盯上了。”
果然是适合偷天大盗出没的地方。
“为什么会怀疑是他作案呢？”
临海别墅，私人沙滩，有钱人扎堆的俱乐部……
“除了他，还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专门瞄准天价珠宝，又有这么高超的手法，一点痕迹都没有！作案后像蒸发了一样，人影都找不到。别说人影了，我们连他的作案手法都搞不清楚……”
“不远了。”顾白说，“那个俱乐部的会员都是有钱人，有钱人的会所当然不一般了。那是一座临海别墅，周围两公里之内的沙滩都是私人沙滩。”
“所以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千面独行客’跟‘黛绮丝眼泪’的失窃有关？”
跨海大桥的两边都是深蓝色的海水，海浪一波一波地冲击着高高的桥基，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等你们抓住他就有证据了。”顾白说得理直气壮。
他们的车，正开在一座跨海大桥上。
二十分钟后，顾白放慢了车速，准备在跨海大桥的一个下桥口开下去：“马上就到了哦。”
他们离开市区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车外的景色，由高楼大厦转换成了城郊的别墅，现在，又转换成了一片无敌海景。
慕野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手机是万警长刚刚配发给他的——离开东江市正好是一个小时二十分。
“那个俱乐部到底在什么地方？”慕野问。
下了跨海大桥之后，顾白驶入一条临海公路。
慕野和夏莲子分头行动——顾白开车载着慕野，送他去派娜俱乐部；夏莲子则由阿亮带着，去见那个富商尤达。
“哦，我差点忘了，后车座上有个文件夹，里面有份资料你先看一下。”
万警长通知顾白，慕野和夏莲子卧底的各种准备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可以潜伏进去，伺机逮捕珠宝大盗“千面独行客”，拿回被偷盗的宝石“黛绮丝的眼泪”。
慕野把文件夹拿过来，打开后，里面是一份个人资料。
此时，已经是慕野接到任务之后的第二天下午了。
资料里有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有着金红色头发的男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戴着墨镜，留着一脸络腮胡。
算了，不重要。
顾白开着车子在临海公路上飞驰：“我们得到线人情报，今晚派娜俱乐部的地下交易，‘黛绮丝的眼泪’的买家很可能就是这个人。他外号叫作‘火烈鸟’，根据我们的调查，‘火烈鸟’跟多起跨国销赃案都有关系。”
在他珍藏的1258本侦探推理小说里，还没有哪个名侦探像他这样倒霉的。
顾白方向盘一扭，车子拐了一个弯，前面不远处出现一堵赭黄色砾石围墙，围墙里面，高高耸立着一座白色的城堡式的建筑。
演得不好，还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是派娜俱乐部。”顾白说，“慕野老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太好了吗？可是，为什么他慕野破案，还得承担诸如庄园家仆和俱乐部服务生之类的角色扮演啊？
下车前，顾白最后一次嘱咐慕野：“万警长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有人带你进去。记住，你和夏莲子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时间，等到地下交易结束，到时候销赃的大盗也好，黑市买家也好，‘黛绮丝的眼泪’也好……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万警长答应了，你和夏莲子只要能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免试进警校。”顾白一边拍着方向盘，一边喜滋滋地对慕野说，“真是太好了！”
简直就是偷天大盗版的灰姑娘，是不是晚宴结束就化成一阵风跑了啊……慕野在心里默默吐槽。
偷天大盗版的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