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内官署也是这样?”秦悦有些懵。
我对秦悦一翻白眼,没脾气,“古今中外,君主一直存在与相权之争,当君主觉得外朝那些由宰相领导的官僚机构不好用时,就会在君主身边,在内廷设立一个新的办事机构,然后逐步扩大这个新的不引人注目的办事机构权力,逐步架空外朝的宰相。”
袁帅点点头,“鱼说的没错!首先我们看落款,这段话是弘王子训示的,弘王子是谁呢?是王最亲爱最神勇的儿子!这就让我刚才想到一个问题,王既然背弃了闭源人后裔,那么他是跟谁通婚,生下这个弘王子的?弘王子又活了多少岁?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王只有那一位赤道王朝的开国之王!”
“你说人话!”秦悦显然没听懂。
“弘王子活了多少岁不知道,不过他的身份除了是王子,还是王储兼内大臣。这很有意思,也就是说弘王子是王的太子,王位继承人,至于他后来当没当上王,鉴于他爸如此长寿,我估计他悬!不要说他悬,他儿子都悬!”我撇撇嘴,又继续说道:“还有这个内大臣?内大臣我估计就是内官署的最高长官,弘王子不仅是王储还兼任内大臣,足见内官署的重要性!我甚至可以推测赤道王朝的内官署一般都是由储君兼任,这样可以锻炼储君,提前做好接班准备。”
等袁帅翻译完,我已经理解了内官署是什么机构了,“我们刚才都猜错了!内官署更像是清朝的军机处,明朝的内阁,唐宋的中书门下,汉代的尚书台。”
“提前做好接班准备?!”袁帅听我这么说,若有所思。
王储兼内大臣 我王最亲爱最神勇的儿 弘王子之训示
伊莎贝拉说:“嗯,内官署的重要第一句就言明了,‘内官署职责重大,上承王旨,下控百僚,维系王朝运转,接受各部朝觐,实为王朝之中枢,极为重要机密之所在。’就是内阁的意思。不过下面一句就有意思了。‘各位同僚,身负重任,不论来自七部或是本岛,也不论出自贵胄还是平民,需时时谨记’,七部?本岛?这是第一次出现!”
内官署职责重大,上承王旨,下控百僚,维系王朝运转,接受各部朝觐,实为王朝之中枢,极为重要机密之所在。因此,各位同僚,身负重任,不论来自七部或是本岛,也不论出自贵胄还是平民,需时时谨记:在这里你们是王选拔的精英,是神忠实的奴仆,所以你们要忘记自己的出身,一心忠于我王!务必做到忠诚、勤恳、谨慎、守职、不贪财、不恋权位。
“本岛我觉得很好理解,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大岛。至于说七部?”我略作思考,“我想七部应该是周围各岛上七个大的部落。”
果然,我也看见了就在进门的位置,有一面花岗岩石壁,看样子这块石壁比贵族院的那几块石壁都要小,但重要的是上面有铭刻,而且是黄金阴刻的文字!我们全都围拢到这面石壁前,袁帅缓缓读出了石壁上的黑轴文字。
“也就是说赤道王朝是由本岛与七大部落组成的喽……”秦悦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个数字很有意思,似乎又对应我们经历的七个神庙,而本岛可以对应王之神庙。”
“好了!你俩别乱猜了,前面又有一块石壁!”秦悦已经往里面走去。
“那太阳神庙呢?”我反问。
“也可能是像清代的内务府,管皇宫内部事务……”宇文也胡乱猜测。
秦悦一时语噻,我接着说道:“还有下面一句,不论出自贵胄还是平民,我之前说赤道王朝是有大批奴隶的,一般早期文明都是奴隶制国家,但这句没有提到奴隶,我想在赤道王朝做官,特别是进入内官署的人要么是贵族,要么是从平民中选拔的才能出众者。”
“好吧,这不会是大内总管吧?里面都是太监宦官吧!”我戏谑道。
“但我想重要职位应该还是在贵族手中!”伊莎贝拉说道。
伊莎贝拉点点头,“对,按意思翻译就是内部官署的意思。”
我摇摇头,回身指着对面的贵族院说道:“那里面全是贵族,内官署的建筑虽没有贵族院壮美奢华,但与贵族院相对而立,王储兼领内大臣,实权远高于贵族院。王若是加强权力,肯定要有人制约贵族,而制约贵族的机构就是内官署,所以内官署内贵族与平民出身的官员都有,而且都有资格做到高位,甚至平民出身的人更有机会做到高位。”
“内官署?你没翻错吧?”我又看看伊莎贝拉。
“鱼说得对!”袁帅也赞同我,“所以下面弘王子才特别训示:王选拔的精英,是神忠实的奴仆,所以你们要忘记自己的出身,一心忠于我王!务必做到忠诚、勤恳、谨慎、守职、不贪财、不恋权位。这训示看似一视同仁,其实是在拔高平民的地位,不管你是贵族出身,还是平民出身,都是王选拔的,都是神的奴仆,所以在这里都忘了出身,只有我王!正如我前面说的,这里所有的一切,建筑、文字、训示等等,都是在强化王权。”
这座建筑的台阶同样宽大,却并不陡峭,因为这座建筑并没有贵族院那么高,所以我们很轻松地登上了这座相对不算高的建筑。仰头望去,建筑顶上的花岗岩巨石上阴刻着几个黄金大字,袁帅直接读了出来——内官署。
“那么奴隶出身的人呢?”马建秋问道。
我们看完这面石壁,又绕到后面,后面是一个个房间,但我们勘察一遍,却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只得重新回到贵族院的颂词石壁前。站在这个位置向对面望去,对面也是一座高台建筑,但却没有贵族院宏大雄伟,更不及中间那座主殿。但我想这座建筑能与贵族院并排,一定很是重要。想到这,我缓步走下了贵族院宽大陡峭的台阶,很快来到对面的高台建筑下。
“他们可能一辈子只能是奴隶!现在我们已经清楚了赤道王朝的社会阶层,王与神高高在上,包括有王血统的王族,是第一等;其次是七部与本岛的酋长贵族们,是第二等;再次是人身自由的平民,是第三等;最后是奴隶,他们是第四等;官吏与将领一般从贵族与平民阶层选拔,能进入内官署的应该是其中的佼佼者,这里很可能也是王朝最有文化的地方。”我推断道。
“有价值的信息并不是这些。而是在这篇王的命令里,王完全是以神的口吻在说话,而且处处将自己与众神并列,早期文明大都是信仰万物有灵,多神教,所以王一个神话自己的动作,就是处处将自己与其它众神并列。”袁帅进一步解释道。
“王朝最有文化的地方?那我们应该会在这里有所发现!”秦悦说着绕过石壁,率先走进了内官署。
“这像是以王的口气说的,好似圣旨一样。意思倒是很简单,就是笑纳了贵族、臣民们敬献的这座光明神殿,包括那篇极尽赞美的颂词,然后王命令将此神殿作为贵族议事与祈祷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看到的贵族院!”我解释道。
内官署内光线有些暗,石壁后是一个厅,厅周围是三条走廊,每条走廊两边都是一间间宽大的房间,但让我们失望的是里面都是空的。我看看秦悦,不禁说道:“我总有一种感觉,有人清理过赤道王朝的建筑,我们进入了几乎所有房间,里面都没有东西,之前没太在意,现在在这里,竟然也空空如也,这就不太正常了!”
你等的谦卑、忠诚我与众神已经知晓。我与众神商议后,决定以此光明神殿,作为贵族们商议国事、祈祷众神之所。你等若时时刻刻如此谦卑、忠诚,我与众神必定长长久久护佑你等,保你等平安、富贵。
“也许因为年代久远,早就烟消云散了!或者是因为历史上那一拨拨探险者、殖民者、渔民早就来光顾过这里!”秦悦猜测道。
我们在中庭内转悠了一阵,并没什么发现,只是在正对着刻有颂词的石壁对面,也就是中庭的另一边同样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巨大石壁。石壁上同样用黄金刻了一段话,这段话看上去不长,只有几行,伊莎贝拉就直接翻译了这段话: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我们很快查看完了走廊两边所有的房间。唯一的发现是在中间那条走廊尽头,还有阶梯可以通往下面。
袁帅说完这篇颂词,赤道王朝和王的早期历史已经清晰地展现出现,这是一篇颂词,也是一篇赤道王朝的历史。我们咀嚼着颂词的内容,绕过这面巨大的石壁,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下沉式中庭,很像现在的体育馆,也很像老王宫顶上的情形。一层层拾级而下,最下面是一处正方形的空间,正方形空间顶上则是一个天井,阳光可以直射进中庭,层层石阶的边角上也镶嵌着黄金,我估摸这里就是贵族们开会的地方,石阶上就是他们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