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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笔仙案

罗一帆望着我们,想看看我们仨有什么反应。杜兴很实在,念叨一句真恶心,刘千手反应比较大。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冷望着片子,我发现他看似不经意的还摸了摸左胸口。那里有他的秘密,也是神秘纹身的所在。罗一帆不知道这事,只吃惊刘千手的举动,而我却合计上了,心说难道刘头儿发现了什么?我们谁也没开口说话,都把目光盯在刘千手身上。过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对罗一帆说,“把片子倒回去。”

我心里有股躁意,心说介绍凶案呢,让我们看这死狗照片干什么?难不成第二个富太太有虐狗的倾向?罗一帆又摁了播放键,画面一转。这次出现的是个女尸的片子,她死相狰狞,眼里充满了恐惧,尤其脖子处,血糊糊一片,有些皮肉还外翻着。我明白了,有个很大胆的猜测,这死者是被狗咬的,而那狗行凶后也被人用棍棒活生生打死。

幻灯片又出现那死狗的照片。刘千手问,“这个狗你们拿来做尸检了么?”罗一帆点点头,详细解释起来,“我们一度怀疑这个狗有问题,它是富太太从小养到大的,一直很温顺,可那天很邪门,被富太太带着出去遛弯时,突然发狂,将主人咬死。而尸检结果是,这狗没吃药,也没在发情期,甚至更没有任何的病症。”

第一个富太太死在坍塌的凉台下,罗一帆说那富太太赶得不巧,坍塌时她正好站在上面,而当我看到第二个富太太的资料时,一股恶心感从心头迅速升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了。是一条德国牧羊犬,只是这狗身上全是血,大部分的毛都被染红了,很明显是被打死的。

我听得心里连连称奇,狗又不是狼,尤其从小养大,不出意外是绝不会攻击主人的。刘千手没再问,面上看他很冷静,双手却紧紧握住椅子把手,甚至还不小心拧出声来。接下来罗一帆又播了一些资料,但都无关紧要,我也没在意。

我们找了一个小会议室坐好,他给我们播了几个片子。这次绝不是什么风景画了,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场。前几个片子介绍的都是有关死亡警察的事,包括现场和尸体,我仔细的看着,但说实话,看不出什么异常来。罗一帆又摁了向下键,播了那两个富太太的资料。

我们又聚在一起讨论起来,罗一帆的意思,我们刚来,先用两天时间熟悉下燕山镇的生活习惯,这期间也顺带参考下这个案件更详细的资料,等适应一些后,我们再着重调查破案。我认为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可刘千手把他否了,强调说,“这个案子之前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不需要再调查,重中之重是那两个幸存者,我们只要从她俩身上下手,一定能找出古怪来。”

我的心一下又提了上来,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这可是死了四个人的节奏,全都意外死亡?绝没有这么大的巧合。我们仨全来了兴趣,刘千手还多说一句,“罗警官,现在方便么?带我们去看看档案,这案子要抓紧啊。”罗一帆是个务实的警察,点点头同意了,带着我们一同回了警局。

其实我们查不查之前死者的资料,对罗一帆来说是无所谓的事,反正他都已经了解过了,我们“偷懒”也省着折腾他了。他没意见,点点头说既然这样,我们明天就去看看那两个还没事的富太太吧。

我和杜兴没表态,刘千手却琢磨一番后又问了句,“你们现在谁在查案?有什么进展么?”罗一帆笑了,笑的很无奈,回答说,“目前没人在查了,因为负责跟进此案的两个刑警也都意外死亡了,一个因为家中煤气泄漏,另一个晚间在河边走,掉到水里溺水身亡。”

会议就这么结束了,罗一帆回家,我们仨就近找了一个宾馆住下来。我们仨仍是不想分开,但上次经验告诉我,跟刘千手和杜兴在一张床上睡是非常不明智的,他俩一个爱挤人一个爱抢被,我受不了。我们仨要了三人间,里面有三张独立的小床。我也不知道他俩咋回事,都喜欢睡边上,进了屋首先是抢床,我无所谓,就睡了中间。我们都吃过饭,也旅途劳累一天了,随便聊几句就都睡下。我睡的挺香,尤其那小米酒喝完,还睡的让人特舒服,但奇怪的是,我夜里突然醒了。

我听到这心里甭提多失望了,心说合着我们仨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这个?处理一个要凶手没凶手,要疑点没疑点的“重案”?不过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绝,毕竟有两个富太太死了,或许不是巧合呢?

这次惊醒的原因很奇怪,就是心头慌,莫名的慌乱,也有种没理由的恐怖。我有过梦魇的经历,在破十字架凶杀案时,被它折磨过,可这次绝不是梦魇,身子也没什么束缚感,几乎一难受就一下睁开了眼睛。我这时正侧着身子,面冲刘千手那边,我睁开眼睛时身子没动。

燕山镇污染小,风景美,适合居住人,很多富商都在这里买个别墅,让家眷搬过来住。这其中就有四个富太太关系不错,有一天都来了兴趣,玩起笔仙来。按笔仙提示,她们在白纸上写了一个死字,这可把她们吓坏了,更离奇的是,没过多久,就有两个富太太意外死亡。本来这不是什么大案子,都按照意外死亡案结案了,可那些富商跟上头儿熟,又把这案子重新提了出来,继续调查。

但就是这么偶然的,我发现一个怪现象,刘千手望着屋顶,虽然躺的板板正正的,却没睡,凝神望着上面。我心说这咋回事?我虽然跟刘头儿接触很久了,但跟他睡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他今晚来这么一下子,蛮吓人的。

我发现一个地方一个特色,在乌州市,我们都以咸酸口味为主,这里却主要吃辣,各种菜肴中都有辣椒的影子,喝的也不同,是米酒,度数跟啤酒差不多,正适合配着这辣味食品。我们也没见外,你一杯我一杯的,没多久就喝的直打嗝。这时候刘千手开口了,他倒是问了案子的事。我一听这话题,赶紧集中注意力。罗一帆介绍起来。

我不信刘头儿精神有问题,晚上发病什么的,他一定没事,而心里有事。我一直对他的神秘感兴趣,这次我耍滑一把,急忙眯上了眼睛,留了一个很小的缝隙,一边假意继续装作睡觉,一边观察着他。我没法子掐时间算,但估摸过了一刻钟吧,他有其他动作了。

这中年警察叫罗一帆,没想到还是个专案组的组长。我一听专案组,眼前一亮啊,心说果然有案子,肯定还是大案,不然怎么可能成立专案组呢。但都下班了,我也没多问,罗一帆很好客,非带着我们尝尝当地的小吃。

他扭头看了看我和杜兴,发现我俩都睡的死死的后,起身坐了起来。我看不懂他在干什么,反正他不断的打着怪手势,有一种祈祷的感觉。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但也相信刘头儿,他怪归怪,绝不会害我俩。等做完这举动后,他又躺在床上,扭身背冲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了,也就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接着想事,反正我挺不争气的,还想观察他,却眼一闭呼呼睡上了。

我以为这只是我们赶路的一个小插曲,也没多上心。等赶到派出所时,那里才刚下班,跟我们接头的是个中年警察,赶巧还没走。刘千手把档案递过去,我们客套一番。

宾馆一般都提供早餐,给每一个入住客人开早餐票。我们昨晚来的晚,早餐票发没了,前台服务员告诉我们,等睡醒了过去取。我们仨中,我起来的最早,主要是被尿憋醒的,我一合计既然起来了,那就下楼一趟把早餐票领了吧。这不是啥大事,我就没惊动他俩。

可这男子不依不饶,拽着我们说买一支吧,大不了再便宜点。我们谁听他继续忽悠?而且这小子不开眼,竟然拽的是杜兴。杜兴被拽的来了火气,猛地一转身,拎着这爷们的脖领把他摔了出去。他摔得挺狠,正面朝下,这下好,那些“笔仙儿”全跑出来了,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他看杜兴忒狠,也不敢追我们了,但嘴上放出狠话,“你们小心,告诉你,不尊敬笔仙,小心它找你们去!”

我下楼取票一切顺利,等回来时却发现一个古怪。我们的房门上粘了一支笔。这笔跟毛笔外形差不多,但看着要更原始一些,笔杆子是竹签子做的,笔头的毛看着也不一般,很粗糙很硬,倒像是大型野兽身上的毛发。我回想着,不过刚才真没太留意,忘了出门时这笔在不在上面,我还特意望了望其他房门,上面可没粘着什么笔。

我指着一个圆珠笔问,“这个多钱?”“便宜,二百块!”男子回答。我一听差点吓跳起来,心说二百?开什么玩笑?他咋不套个丝袜去银行呢?这不明摆了抢劫么?我对这男子的好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杜兴也是,我们仨一同摇头咧嘴,转身就走。

我凑过去把这笔拽了下来,它就是被一截双面胶粘上去的。我握着笔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一边吸着一边把玩起来。我发现这笔杆上还印着纹路,看似杂乱无章,但又给人一种有规律的感觉,尤其笔杆上方还刻了一个字。这字刻得是比较深,但有些模糊,我看了半天,总觉得这是个孔字。

我又仔细打量一遍风衣里的笔,发现种类还真不少,毛的、铅的、水彩的都有。我就指着那毛笔问,“这能请来什么仙儿?”“古代的仙!”男子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我又指着其他笔问了问,我发现他真能扯,合着用水彩笔就能请一个画家的仙儿,用签字笔呢,就能请一个老总的仙儿,按他话讲,老总不得总签字么。我发现这男子并没恶意,反倒像个卖笔的贩子,看在他磨磨唧唧说这么半天的份上,我上来一片好心,心说不行买一个吧,别让人白辛苦嘛。

刘千手和杜兴都是老烟鬼,他俩被烟味一熏,全醒了。尤其杜兴,还嗅着鼻子坐起来,盯着我说,“给我也来一根。”我把烟丢过去,他吸了两口发现我握着的笔。这爷们来了兴趣,凑过来问我,“李峰,你又碰到那笔贩子了?被他忽悠买了一支笔?”我摇摇头,把这笔的来由跟杜兴念叨一遍。刘千手在旁边听着,等我说完,他也把笔抢过来观察。他是上上下下的观察一遍,给人感觉,他也是头次见这笔,不过我觉得他一定知道这笔有什么含义,因为他手上有个小动作,特意对那么孔字摸了摸。

看我们没接话,他以为我们听进去了,又吹嘘起他自己来,“你们有所不知啊,这笔仙请的好了,问完事了也好送,要是请的不好了,那真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至于怎么能请到善良的笔仙,那不就看笔的质量了么?”

我追问他看出什么了,刘千手摇摇头,说难道是燕山镇的习俗?有人特意给咱们赠笔?他这话就是一种敷衍,我看他不想说,就没深问。吃了早饭,我们又去警局跟罗一帆汇合,他开着一辆警车,带我们先去一位富太太家。这个富太太家给我第一感觉就俩字,豪阔。

不仅是我,刘千手和杜兴都摇头笑起来,可那男子却急了,问我们笑什么?还特意解说一番,说这燕山镇可是个风水宝地,是各路神仙栖息留恋的场所,本地的笔仙也是很灵的,不管啥大小事,请来仙儿问一问,保准能指点迷津。

这是个带游泳池的别墅,占地几亩的样子,还有佣人给我们开门。我发现这别墅里还停着一辆警车,我琢磨着,昨天有警察在别墅过夜,应该是专门保护富太太的。我们来到别墅一楼大厅,那里有一个沙发,上面坐着一个女子。她看我们来还站起来表示下迎接。不得不说,我被这女子的外貌弄愣住了,我记得昨天看资料时,上面说这富太太叫陈小魁,是个三十五岁的女子,可她的相貌哪像三十五,说十七八也不过分。尤其那容貌,中国古代不是有四大美女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我觉得陈小魁就是生晚了,不然保准历史改写,变成古代五大美女。

我一听这话有些明白了,我想起了笔仙,就是道家的一种占卜方法,又称扶乩,多在学生中流行。其实要我说这就是个娱乐,谁知道这男子还把这玩意儿当真了。

陈小魁挺大方,指着沙发让我们快坐,还让佣人去倒杯水。我趁空四下看看,发现还有两个女警坐在远处,也在观望着我们,她们就该是负责保护陈小魁的人。罗一帆先闲聊几句,把气氛弄出来,又一转话题说起正事。这也是我们来时就定好的计划,陈小魁是四个富太太中玩笔仙写出死字的那个,我们想看看那个字。

我望着这风衣里面,愣住了。风衣内被缝的全是兜,每个兜里别着密密麻麻的笔,我没细算,但初步估计的话,少说有上百支。男子也低头望着这些笔,跟我们说,“看到没,想要哪支仙儿?”

陈小魁本来有些犹豫,但看我们坚持,她只好起身上楼,那那张纸拿了下来。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A4纸,但上面的死写的好大,而且笔画有些扭捏,就好像在告诉我们,写这字根本不是持笔人的意愿,而是附身神灵的杰作。

男子又四下看看,指着一个胡同说,“几位要见仙儿的话,跟我来。”那胡同黑咕隆咚的,很容易做埋伏,我有些犹豫,但架不住杜兴要去。我们仨警惕的跟男子进了胡同。这男子突然转过身,把风衣一扯,跟我们展现起来。

我记得小莺跟我说过,一个简简单单的字上也会出现很多线索,包括笔画、笔锋、笔压这类的依据,可问题是这些技术我根本不懂,面对这个死字,我是一筹莫展。我看杜兴和罗一帆跟我差不多,尤其罗一帆,看了几眼就故意把目光转移,好像这个字有多忌讳似的。刘千手倒很有兴趣,盯着这个字沉默不语。

我实在忍不住噗了一声,而且我忽然怀疑,这哥们不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吧?我不想跟这脑袋有毛病的主儿纠缠,招呼杜兴走。可杜兴上来倔劲了,没理我,对男子说,“论支好呀,你把仙儿拿出来,我瞧瞧一支神仙长啥样。”

这期间陈小魁还跟我们说了一些死者的事。那个被狗咬死的富太太,她丈夫受到的打击很大,甚至还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经常坐在院子里独自发呆。她希望我们警方能尽快抓住凶手,还给她们这些人一个清白。

我被仙儿这个字眼弄得挺纳闷,心说这什么东西?吃的么?杜兴跟我想的差不多,回了句,“多少钱一斤啊?”那男子都愣了,瞪着我们问,“论斤买?仙儿可是神仙哎,怎么能这么卖呢?”杜兴不耐烦了,摆手说,“什么神仙不神仙的,不论斤论什么?一支还是一头?”我都快被逗笑了,也就是杜兴吧,能说出这么古怪的话来。可男子却显得严肃,又说,“论支!”

我听得心里只苦笑,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可听完陈小魁这话,杜兴的反应很大。他脸沉得就好像能滴出水一般,还故意把头扭过去。我发现这爷们眼圈有点红,我明白他之所以有这种反应一定是受刚才那句话的影响。他也是丧妻丧子,跟那富商的遭遇差不多,富商怀念亡妻的举动勾起了他的共鸣。我不想看到杜兴这样,急忙岔开话题,问题别的事来。

我心说真没看出来,这爷们普通话挺标准。杜兴也应了一声,他接着说,“我一看你们就外来的,不知道咱燕山镇的特色,幸好遇到我啦,怎么样?买不买仙儿?”

我问了陈小魁那天玩笔仙的经过,可按她所说,没什么异常,当时她写出死字时,其他富太太还都玩笑似的打闹呢。

我打没打算理他,但杜兴不行,突然停下来,扭头指着这中年男子说,“你,来来来,过来!我问你,在我们后面转悠什么呢?”男子嘻嘻笑了,我发现他还不如不笑呢,这一弄跟哭似的。他凑过来左右看看,显得挺神秘,问我们一句,“哥几个,外来的吧?”

最后刘千手把那张纸收起来,招呼我们离开,本来是我们四个往外面走,但刘千手又让罗一帆留下了。他的意思,陈小魁这缺人手,那两个女警不顶用,罗一帆留下让人放心。我挺不理解这话的,心说这次案件是有些离奇,但貌似没什么危险性,罗一帆一个老大爷们待在这儿,也不太方便嘛?可刘千手一点妥协的余地都没有,这么一来,换成我们仨离开了,按原计划,我们仨开着警车去另一个幸存富太太的家里看看。

在我们仨赶路时,遇上一个中年男子,矮矮的个子却披了个大号的风衣,往不好听了说,还贼眉鼠眼的。我们不认识他,看了一眼就匆匆赶路,可他看我们一眼后却突然转过身,跟在我们后面。我留意到这个情况,心里有些不解,甚至还有一个坏想法,心说我们遇到当地的贼或者抢劫的了?如果真这样,那我敢肯定,这贼要倒霉,真想抢我们哥仨东西,少说得来十来号人。

我们在出大门时,遇到了一个小插曲,有一阵短暂而清脆的笛声从远处传了过来。这里是郊区,周围全是荒草与小树,我真没留意笛声具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我和杜兴听了都没什么,但刘千手反应很大。他哼了一声捂住耳朵,显得特别烦躁。我纳闷,不知道刘头儿怎么有这种反应。我还和杜兴凑过去问他咋了?刘千手摇摇头,说没什么,可我总觉得他这句话口是心非。

我们休息一天,第二天一早坐上飞机,之后又做了客车,折腾到傍晚,才来到燕山镇。我发现这小镇比照片要美丽的多,在夕阳余晖的衬托下,处处露出一种古朴的山水田园美。刘千手带头,很明显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功课,说我们步行去镇派出所,找接头人碰面。我承认自己宅了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出过远门,细掰扯掰扯,甚至连省外都没咋去。冷不丁来到这里,还有些不习惯。

我们也都是刑警,虽然调到外地,但对警车上的设备还是很熟悉的。杜兴当司机,我们打开无线电问了地址,就往那富太太家里赶。我看了地图,她俩家离得不太远,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到了。这别墅的建筑风格跟陈小魁家的差不多,我合计这两个富太太的关系不一般,家里当初盖别墅时,找的该是一伙人。可我们仨最终没能进去,这富太太家的大门紧闭,我们叫了半天门竟叫出来一个道姑,三言两语兼训斥的把我们给打发了。按道姑的话说,富太太不需要警察的帮忙,这也只是一次邪仙儿附体事件,有她在,作法驱魔就好了。

我们开了一辆私家车,在下午下班前赶到了省厅,在那里有人递给我们四份档案。这档案外面还都写着名字,我看有李峰、刘千手和杜兴的字眼,但最后一份档案,名字处被一块白胶布挡住了。这一定是第四人的资料,说实话,我有种抢过来撕开看的冲动,但我也不傻,自己真要这么做了,刘千手不得揍死我才怪。

我们算挨了冷板凳,更不知道道姑这番话是不是那富太太教的。我和杜兴都望着刘千手,征求他的意见,接下来要怎么办。杜兴的想法,主人不开门就不开门,这门也没多高,他爬过去把门打开就是了。刘千手摇头把他想法给否了,还招呼我俩回到警车里,但我们并没离开,就这么坐在车里耐心等待起来。其实要换我自己的话,谁有那闲工夫等着?早开车走了,可刘千手下了死命令,我们一刻不能离开,就算问不上话,也要保护她几天。

可杜兴不问话,还点头同意了。我一看这两位全同意走,自己也别做那反对分子了。我们仨都光棍,不用回家跟老婆打招呼,警局里也有备用的衣服,想随时走倒也方便。刘千手还说我们不用想得那么细,他带足了票子,我们到那儿缺啥买啥就好了。

这种等待很熬人的,我们刚开始借着聊天打发时间,最后杜兴无聊的睡了,我又拿出手机翻开瞎玩。当然了,我也把qq开了,想知道qq神秘人有什么提示没有。我们现在离开乌州市了,我怀疑qq神秘人也跟着我们过来了,只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会不会因此失了神机妙算的本事呢?我看他没主动找我,就试着给他留言。当我消息过去没多久,他传来一个图片。这让我心里有些激动与小紧张。

刘千手倒真好意思,把投影仪一关,跟我俩说,“怎么样?这案子很大吧,这样吧,咱们马上出发往省里赶,我订了明天的机票。”我有种掐自己大腿的冲动,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境里,我心说这不像刘头儿的作风啊?他今儿怎么这么反常呢?

说实话,我到现在一直毫无头绪,我也不相信是真有鬼神作怪,凶手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让我很好奇。这张图片也算是能给我指点迷津的一个线索了。我知道qq神秘人发来的提示都很难猜,甚至细掰扯起来,到现在我就没一次猜对过,但这次我在车里有大把时间,我都做好准备了,好好研究研究这图片。可当图片接收完毕时,我望着它愣住了。我突然有种跪下要膜拜qq神秘人的冲动,心说他为啥每次的提示都这么奇葩呢。

我一听燕山镇整个人就懵了,那地方我听说过,就在广西,是个美景极美的地方。我心说广西和乌州一南一北,我们去那里干什么呢?我压着疑问继续看片子,寻思过一阵就能出现案发现场的照片了,可直到这一组幻灯片播完,也没一个尸体出现,全都是各种美景。

这张图片上画着一个人,拿出一副倒立的模样,仅此而已,也再无其他特别之处。我是想细细琢磨一下,但问题是,这倒立的小人能有什么可琢磨的?难道说他这倒立有什么讲究不成?我特意上网搜了搜,输入的关键字就是倒立,可找了老半天,费了不少流量,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我们这样熬到了傍晚,那别墅大门终于开了,一辆宝马从里面开了出来。光看这车就知道,那富太太要出门。

我很不解,心说这什么案子?这画面里一点提示都没有嘛。杜兴也在琢磨,而且这哥们挺实惠,有啥说啥,他来一句,“刘千手,你不会是看咱们显得无聊,要出去旅游吧?”刘千手眨巴眨巴眼,点点头说,“这么说也对,咱们去燕山镇就是旅游嘛。”

刘千手让杜兴把警车打着火,我们当起跟踪者,远远的追随起来。宝马车一直开到了市中心,富太太带着道姑下了车,在刚下车时,她还扭头冲我们这边看了看。我知道我们被她发现了,其实我们这警车太显眼,被她看到也正常。她没跟我们说话,又带着道姑逛起街来。我们总不能继续开警车慢慢跟着她,这样太招摇了,也只好都下了车,只是我一边跟着一边心里叫屈。

这话招来刘千手的白眼,他特意跟我强调,“李峰,我什么时候拿错过片子?这次咱们就要处理这个案子。”

我心说我们仨可是正规警察,尤其还是特调的,怎么现在沦落成保镖了呢?那富太太没少逛,我发现这也是女人的一个特长,逛起街来那精神头永远都用不完。她足足逛了四个多钟头,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买了不少衣服,大包小包的让道姑拎着。都说有钱能让鬼推磨,我不知道这道姑到底收了多少钱,她一个出家人竟然能这么跑腿卖命。

我几乎目不转睛的盯着投影仪看着,当第一幅画面出现时,我整个人都愣了,心说这他娘的跟刑案有关么?这不是一副风景图么?画面里有山有水有河流的,特别诗情画意,我多问一嘴,“头儿,你是不是又拿错片子了?”

这一次那富太太又进了一个服装店,许久没出来,不知道又再试什么衣服呢,我们仨无奈,只好在街头等着。这时出现一个小怪异。要在平时路上人多,或许我还发现不了这怪异,但现在都快十点了,路上没什么人,很多商店也都打烊了,就把它给显了出来。一个黑不溜秋的鸟在空中盘旋着。

我当时兴奋的不得了,心说自己终于能不无所事事了,我骑个摩托飞快往警局赶,甚至都幻想着,这次会不会又是什么大案呢?我发现自己这么积极竟还当了老三,杜兴和刘千手都早到一步。我们还很正式的聚在一间会议室里,刘千手抱来了投影仪。

这里是市区,又不是荒郊,我心说这鸟难不成是谁家养的不成?没看严跑出来瞎溜达了?我盯着看,杜兴跟我一样。我顺嘴问了杜兴一句,“能不能看出这鸟什么品种?”主要是它离地面太高了,加上天黑,杜兴也拿不准主意,猜测的说,“看样子是个乌鸦吧。”我心里更好奇了,要说是个鸽子或鹦鹉啥的,我也能想明白,宠物嘛,但是个乌鸦,我还真不知道谁兴趣这么大,喜欢养这种鸟呢,而且都说乌鸦不吉利。

这可是苦差事,一天天练完后,我觉得自己都快被扒层皮了,可杜兴和刘千手都给我鼓劲,还拿冷青做实例,说我们抓凶手时,并不是每次都要用枪的,也会遇到肉搏战,如何能联合制敌,这很关键。反正这种生活持续了近半年,突然有一天,我们接到了一个任务。这还是发生在大早晨的事,我在家里睡的正酣,手机响了,刘头儿打电话跟我说,速来警局,有大案件。

那黑鸟又飞了几圈累了,一收翅膀俯冲下来,落在一个广告牌上。我们对这黑鸟好奇归好奇,但也没上来倔脾气跟它较真,非要跑过去看看它啥品种啥的。这样又过了一小会,那富太太从店里出来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她带着道姑正好向那广告牌走去。我们仨见状急忙跟随着。那富太太有点累了,走的很慢,跟道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那道姑也累了,但为了迎合“主子”,只好挤着笑陪聊。就在她俩快到广告牌底下时,那黑鸟哇哇叫上了。

在行尸案结案后,警局的组织结构也发生了变动,一探组人员进行大调整,还加了一个三探组出来,当然了,这三探组全是生面孔,从别的市或者警校选拔的新人。一探组和三探组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唯独我们二探组,一点事都没有,连一个小案子都不接。不过我们并没闲着,有一天杜兴突然接到消息要出差,他总共去了一周,等回来时就非得带着我和刘千手去训练。我们还在之前的老地方,但训练的内容变了,不是我和刘千手联合攻击他,而是我们仨要学习一套攻击套路。说白了就是联合制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