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这一招半式看着都像他。”苗姑叹了口气，“原来真的是老家伙教出来的徒弟，罢了罢了，我和老家伙也算有些交情，不打了不打了。”
“顾青川乃六扇门总捕，正是尊师。”柳音离得意地说。
“您认得我师傅？”柳音离惊奇。
“本想捞些钱财，没想到却遇见了朝廷的人，真叫人头疼。”苗姑皱眉，“小丫头，既然你是六扇门的人，你可认得顾青川？”
“何止认识，姑奶奶当年还差点嫁给他呢！”苗姑拂了粉袖，娇羞一笑，俨然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
“小女子并非师出江湖门派。”柳音离冷笑道，“隶属大理寺，是六扇门的一名女捕。”
“竟有这种事情？”柳音离更加惊讶了。
苗姑心有不甘，询问了一句。
“他腰间也许还挂着那枚染血的玉珏，以前他发过誓，从不离身。”苗姑说。
“你是何门何派？”
“师傅的腰间的确挂着那枚玉珏，并且从不离身。”柳音离确认道。
“真是扫兴，老身居然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苗姑摇头叹气，那模样完全不像个老妇，在柳音离和青时眼里的，只是一个仿若豆蔻年纪的少女。
“没错了，那物就是当年我送给他的信物，这个老东西……”苗姑抿嘴一笑，“我与他已有十几年未见了，也没有了什么联系，估计他早以为我死了。小丫头，那老东西现在过的如何呀？”
“非也。”柳音离娇笑，“并不是不相上下。方才我与你交手，已经洞悉了你的全部路数，其实你的巫蛊很厉害，可奈何伤不到我。四十年的功夫，但你更多的精于练蛊与毒，身手还是差了些。若我与你再交手几个回合，定能制住你的命穴。”
“师傅身体硬朗，心绪也十分开朗，诸事不愁。”柳音离回复道。
“小丫头年虽不大，见识倒不浅。”苗姑笑了笑，“我这四十年的功夫，也跟你不相上下，可见内力之深。”
“真是没想到啊，他居然收了一个这么伶俐的徒儿。”苗姑叹息，“我当年为了报仇，一心研习巫蛊之术，自此远遁江湖，与他天涯相隔。光阴匆匆啊，也不知他老成何种模样了，而我却是这般少女容颜。”
柳音离稳住身形，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掌心，嘴角轻轻勾起，“至少练了四十年的功夫，看来你真是个人精。早年我听师傅讲过，江湖中有一种人，名为童姥。童姥并非容颜不老，而是后天练功，返老还童。与垂暮老朽相比，这是寿命减损的另外一种表现。”
“您方才说上船打劫，既然远遁江湖，又为何干起这种勾当？”柳音离质问，“虽然您与师傅有旧情，但若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师傅的面子，我也是不会给的。”
两人的手掌相对，掌心间浑厚的力量撞击在一起，将两人同时向后弹开。
“当然是劫富济贫了。这一带经常过一些夹带黑火的私船，我劫的都是不义之财。我那寨子里，收留了许多因江南水患而无家可归的难民，为了让他们安顿下来，我便带了人手，来这边劫船。”苗姑说道，“但我并未伤人，你看这些人，不全都毫发无损吗？”
来不及做出其他攻势，苗姑只好提起内力迎击上去，这是短时间内最为有效的攻击方式。
她说着，指了指依旧呆立在船上的陈佐尧一行人。
她见对方来势很凶，便转守为攻。连续几只蛊虫放出之后，全被柳音离躲开，她正准备翻手使用其他蛊虫时，柳音离的手掌已经快要贴近了她的面门。
“原来如此，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柳音离吁了一口气，“这巫蛊之术是您下的，还是由您来解开吧，这其中都是前来查案的朝廷命官和随行的兵卒，不是您要劫的奸商。况且这漕船之上，没有任何您想要的货物。”
苗姑翻手将蛊虫收回，玲珑的身躯向后一弯折，躲过了柳音离的掌风。
“你……您还是把我家公子放开吧。”青时附和道。
柳音离一惊，身形急转，避开了她的迎击，用另一只手出掌攻她的侧面。
“解铃还需系铃人，好吧。”苗姑点头答应。
苗姑也并不闪躲，只是抬起手，去接柳音离的那一拳。但在出掌的同时，她的掌心间却夹了数只蛊虫。
她走上前去，粉袖一翻，手中便多了几只蛊虫。弹指间蛊虫飞出，穿梭在那些呆立着的人群中之中。
话音还未落，她的身形便快速动作，手握成拳，朝着那娇小玲珑的身躯攻了过去。
不多时，那些陷入幻境中的人纷纷醒转，扯掉腕上的丝线，看着此刻身边的环境，不禁心有余悸。
“能用得了邪毒，下得了巫蛊，说明本事不一般，这倒也不像豆蔻年华的姑娘能练就的本事。”柳音离冷笑，“不过，我还是要亲自试一试才知。”
蛊虫盘旋一周飞回，被苗姑收进袖中。
“开什么玩笑，你看起来比我还稚嫩，少在这里冒充长辈。”青时不屑一顾。
“醒过来了，醒过来了！”迟骋等人惊喜地喊道。
“人小鬼大？”大眼睛的姑娘笑声爽朗，“老身今朝的年岁，比你们两个加一起都要年长。我自称姑奶奶，是因为我真的是你们的奶奶辈分，而不是为了占便宜。寨子里的小辈们就是这么叫我的，或者，你们也可以叫我苗姑。”
陈佐尧震惊地打量着周身，以及此刻的水面，这种奇妙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
“人小鬼大，你这功夫也不一般呢！”柳音离与她对视，依稀从她的眼神间瞥见些许与她容貌不符的世态薄凉之感。
“柳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他走到柳音离什么询问，视线却蓦然瞥见了苗姑，“这位姑娘是……”
大眼睛的姑娘转过身来看到柳音离，不禁吃了一惊，“啧，竟然能从我的巫蛊之术下挣脱出来，看来是个高手啊！”
“说来话长。”柳音离尴尬一笑，以陈佐尧那个喜欢较真的性子，她决定暂不告诉他先前的详细经过。
“那些人都是我打晕的。”柳音离从人群中走出来，“你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了，你觉得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