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务充饷是一大好事,惟浙中官商多思专其利。邵位西来江会议,已有头绪,不知渠回浙后,彼中在事人能允行否?舍此一筹,则饷源已竭,实有坐困之势。
罗山进攻义宁,闻初四日可至界上,初五六日当可开仗。湖南三面用兵,骆中丞请罗山带兵回湘,业经入奏。如义宁能攻破,恐罗山须回湖南保全桑梓,则此间又少一枝劲旅矣。内湖水师船炮俱精,特少得力营官,现调彭雪琴来江,当有起色。
东安土匪,不知近日何如?若不犯邵阳界,则吾邑尚可不至震惊。带兵之事,千难万难。澄弟带勇至衡阳,温弟带勇至新桥,幸托平安,嗣后总以不带勇为妙。吾阅历二年,知此中构怨之事、造孽之端不一而足,恨不得与诸弟当面一一缕述之也。诸弟在家侍奉父亲,和睦族党,尽其力之所能为,至于练团带勇,却不宜过于出头。澄弟在外已久,谅知吾言之具有苦衷也。
内湖水师自六月十五日开仗后,至今平安。本拟令李次青带平江勇渡鄱湖之东,与水师会攻湖口,奈自六月底至今,十日大风,不克东渡。初四日风力稍息,平勇登舟。甫经解缆,狂飙大作,旋即折回。弁勇衣被帐棚,寸缕皆湿。天意茫茫,正未可知。不知湖口之贼运数不宜遽灭乎?抑此勇渡湖宜致败挫,故特阻其行以保全此军乎?现拟俟月半后请塔军渡湖会剿。
宽二弟去年下世,未寄奠分,至今歉然于心。兹付回银贰拾两,为宽二奠金,望送交任尊叔夫妇手收。
刘朝相来营,得植弟手书,具审一切。
植弟前信言身体不健。吾谓读书不求强记,此亦养身之道。凡求强记者,尚有好名之心横亘于方寸,故愈不能记;若全无名心,记亦可,不记亦可,此心宽然无累,反觉安舒,或反能记一二处,亦未可知。此余阅历语也,植弟试一体验行之。余不一一,即问近好。并求禀呈父亲大人万福金安,叔父大人福安。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左右:
国藩手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