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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爱对谁来说,都很难

作为女生,并不是人人有天赋有能力善用女性这个身份,合理地释放自己的柔弱和坚强,拿捏有度地微笑和骄傲,明白如何像挥发香水一样挥发自己的性感,我觉得金敏喜真的满足了大多数亚洲男人的幻想。她一点不淫荡,甚至在女明星里也绝对不算漂亮,但你对她的幻想就是和性有关的。

日常中,金敏喜又是一个完全不用华丽和暴露在红毯取胜的人,无处不在的好品味,反而在日常照片中只穿一件随意的黑色吊带裙,头发随手绑起来。她是男神收割机这件事,显而易见,如果你周围要是有这种女孩,那真的劝你赶快绝交。她们就是完全值得一辈子没有女性朋友,身边所有人对她咬牙切齿的那种存在啊。

这样的女明星选择了和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已婚导演私奔,在韩国民众心中形象触底,代言全失,被经纪公司放弃。作为一个这么懂演戏,也当了很多年偶像的女明星来说,未来某一天会后悔吗,肯定会的,这段感情会有完美的结局吗,很难有的,最后无非是那句歌词:“总之那几年,感性赢了理性那一面。”可是一个那么会拍感情的导演和一个那么懂自己的女演员,可能不明白这些吗,肯定比旁观者更明白,可还是这么做了。一个顶上抛妻弃子的恶名,一个哪怕拿了银熊,在这么有民族荣誉感的国度依旧被谩骂。他们绝对高估了那一刻相爱的真情,不过他们想的可能是,这么如履薄冰的、奋不顾身的生活,或许是比我在镜头前微笑和“当一个好人”更适合的人生吧。

金敏喜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女演员,并不是从《小姐》开始。如果你们记得,我推荐过很多次《恋爱的温度》,她演一个非常平凡的银行小职员,性感、惊艳、气场、文艺,这些标签全然没有,但是到最后,那种平淡的力量会打动你,这种漫不经心的平淡是大多数女偶像一辈子难得要领的。和在韩国演艺界工作很久的同事聊她,她也会点点头说句,天赋碾压,她就是一张天生带着戏的脸。

再说现在放飞无极限的郑爽。我对她完全没感觉,我理解不了她小仙女的点,看过她的真人秀节目,真心觉得是个灵魂很难被捕捉的女子,和人交流都有很严重的问题,我全程的脑内弹幕是,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可是我又很了解她在另一个维度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甚至是很多她的粉丝都无法想象的。几乎你们一年能看到的大IP作品,但凡我去开过会的,写在黑板上的顺位女一号永远是郑爽,幻灯片演员介绍的第一张照片也都是郑爽。讲真,我既理解不了那些作品,也理解不了郑爽,甚至她演的剧我都没完整看过一集。但是从投资人到制片人,对她简直有种近乎迷信的依赖,她不会演戏,情绪不稳定,大家不瞎的,都知道的呀,但只要有她在就有话题,就不会从热搜榜上下来。郑小姐的演艺生涯的顺遂绝对超越周围小花,现在哪怕同样厉害的杨颖也是从小嫩模做起的,但是郑爽第一部作品就爆火,之后瞎演演,照样被买单,哪怕人设崩坏的今天,都有那么多人站出来说永远保护她。《马男》里那个放飞自我的小童星,就说过很确切的关于少年得志的话:“现在就凭我,完全不需要长大成人,或者变得多成熟,因为我可以不断让自己身边满是阿谀奉承想捧我的人,直到我英年早逝。”

这个电影大家可以去看看,别的不说,这才是讲熟男熟女电影的样子吧,不是忙着解决不孕不育,也不是男生性压抑去寻欢,我们的熟男熟女电影,要么爱得太幼齿,要么俗得太夸张,真的有争议的明明是内心和生活上的博弈,这部电影讲得很好。男选手和女选手的选择老是这样,从《色戒》开始就这样,到底是生理构造的不同,还是社会评价标准对男女有不同。一个风光的表面对于男生总是比老子不管了更重要,而一次老娘不管了的纵身一跃又总是发生在女生身上。想到讲杨康的一句话,他最爱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穆念慈,可惜的是,于他而言,名利、地位、成功,这些都排在爱前面。这句话其实可以形容大多数男生啦。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对很多女生来说,成功也是一个男人吸引力最重要的一点。

即便是这样,少年成名的无奈又是很真实。你知道从十八岁开始做偶像代表什么吗,如果活跃在一线的话,代表你的生活会一直在悬浮中。有时候我们理所应当地认为,你赚那么多钱,有那么多人喜欢,是没有权利不快乐的。可是,当你没有起伏过,有了财富,有了粉丝,快乐的可能只是你周围获益的人。你只是一件商品,甚至没有机会成长。她们知道如何对着镜头微笑,却听不懂大多数笑话。知道怎么挥金如土买房、买地,家人看个病都得租飞机,却不知道这些除了让家人炫耀或成为新闻外意义何在。知道作为一个女明星在饭桌上如何让在场的人都开心,但是完全不知道如何交朋友,该如何和朋友吐露心声。

想到这种差别,不得不讲孔刘,去年有一个比《鬼怪》更棒的文艺片,叫《男与女》,一定要去看,看完才是真的想和他啪啪啪。讲的是一个婚内出轨的故事。在开始,男对女,可以表现得很爱很爱,作为两个中年中产男女,愿意像高中生那样谈恋爱,追逐着女生坐火车去釜山,然后默默离开。等在女生工作室楼下一夜,就为了偶遇。但是最后,临门一脚,女选手放弃一切,看着老公、儿子,说出:“我爱他。”而性感疯狂的男选手,在酒店门口,不敢推开门进去,转身走了。

痛苦是没有高低贵贱的,当然不是有钱人必然有他们的心酸,一定过得不幸福。但是至少痛苦平均分配在人间,对各个阶级是公平的。

其实两种放飞,有本质上的区别,可是某种程度上又殊途同归。这次崩坏之前,关于郑小姐的放飞,也多和轰轰烈烈奋不顾身的感情有关。在某种程度上,女生对待人设问题比男生有种得多,毕竟我们看过那么多离婚出轨劈腿的新闻,都是男生各种发声明讲苦衷,讲无奈,讲背后的故事。就算当时陈冠希的事件,我是真没觉得对不起谁,他还是要出来道歉说退出香港娱乐圈。两位女明星的状况也都很狼狈,不比任何一个出轨男明星来得强,但是没有一个说对不起。这点我是很想竖起大拇指的。有种,你的钱我不赚了!

所以,郑爽抽着烟走在大街上,在微博上疯言疯语,算是一种超没有逻辑的宣泄。为什么那么多粉丝还在支持她心疼她,你要知道,我们谁都有过莫名觉得全世界对不起自己而痛哭的十六岁啊。你如果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或者更小,你会理解这种被害妄想的。只是大多数人,有机会成长,看着自己的QQ空间,嘲笑那个在初恋终结就恨不得以死明志的白痴,那么作为一个二十五岁却从来没拥有过QQ空间的人呢?你愚蠢的叛逆期里,有很多同样的朋友在给你的QQ空间浇花,可是如果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周围的人却喊着加油,你站起来,你不能哭,你是自命不凡的人,你要跑下去,当事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迷迷糊糊跑过了该发疯的年龄,总有一天会拥有一个歇斯底里的成人世界。

两个放飞自我的女明星,一个是觉得遇到了一生一次的爱,一个是为了从没找到过的自我,结果狼狈是必然的。说真的,世界上没有一种“真实表达”会被旁观者认可,你我都是乌合之众,最想看的是那张落汤鸡的脸和千疮百孔的心。可是那一刻的真诚,我却百分百的佩服。或许我们看到每一次“我什么都不管了”之前都经历了成百上千次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照顾大局。

这两天恶补了一下,了解到比较大的几个新闻,都跟“女明星的自我放飞”有关。比较著名的两个,一个是柏林影后的不伦之恋(我其实不知道不伦的界定到底是什么,新闻这么说我姑且也这么称呼);还有一个是内地偶像剧扛把子郑爽在街上抽烟被拍之后,彻底在人设之路上自暴自弃了,今天已经到了要公然找粉丝集资的地步了。其场景让我想到了当年的“圣战”,啊,真是当代娱乐圈的贞德啊。

大多数时候的理想,是可笑的,大多数的爱情,不值得推敲,大多时候的自我,只是自作聪明,可是如果这些我们都不要,变成一个成熟的、滴水不漏的大人,这个世界上的性感也不存在。娱乐圈本来就是一个充满漂亮而空虚的皮囊,性感、混乱、势利又美丽的成人童话啊。

在八卦的世界,我两个月的漏拍,像是错过一个世纪。新节目开播到结束,我一眼没看过,新剧更新到快要结尾,我也一集没追,最忙的时候三天没有洗澡,恶心得自己都不想碰自己。

回到喝酒的现场,坐在对面的人生是我认识的最接近成功人士范本的家伙,成功到几乎我见过的人都天然鄙视他,又没办法比过他。他说小时候,家长会老师会一个个按照成绩读名字,他妈总是第一个走的,没有一次例外,听完第一名某某某,然后站起来,在所有家长的注视中,走出去,脸上还要带着歉意的微笑,小心把门关上。因为妈妈实在太沉迷于这种感觉,他现在离开学生时代几十年,还会无数次梦到考试的场景。我很配合地说:“你讲这个故事真讨厌,其实我妈有时候会拿你当例子,来激励我,我当场说想回家拉屎,就走了。”他说:“那么你是讨厌我吗?”我说:“当然不,这么优秀的朋友,总是让人觉得值得炫耀。可是说真的,我喜欢你的部分,却都不出现在履历上,是喜欢你摔碎了杯子,只一直道歉却不好意思擦身上的酒的样子,喜欢你很想炫耀自己又很怕别人冷笑的样子,喜欢我说我数学考二十分,你好努力管理脸上表情的样子。喜欢的是,你那么小心处理每个人的自尊心,想着如何不要让人讨厌的懦弱。你一生努力地牛着,还是要在此刻揣摩一个差生的内心,想尽办法试探和讨好,也不知道是谁赚谁赔。”

从春节开始了忙碌的一个月,直到昨天晚上才能好好吃顿饭,和朋友怒喝两支酒。外面寒流来袭,狂风暴雨,我们推杯换盏,分享八卦,像个古装片里的小客栈,大家都是被困住的,雨一停得各走各路出去打天下。想到江湖那么大,就真的有点希望,天不要亮,雨不要停。

于是,我们想通,被爱对谁来说,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所以我们用华丽的外壳来吸引,然后用尽心机展示漂亮的舞步,当你爱上真实的那一部分我,我已经为摔倒在众目睽睽下而羞愧了。就这样,我们在暴风雨的夜里,聊着废话,忍着感触,非常成熟地,干了最后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