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关神——三国时蜀名将关羽,字云长,谥壮缪,俗称关公。曾辅佐刘备建国,立有战功。封建社会迷信,认为他忠义成神,所以称为关神,并尊为关圣帝君。
[10] 范文程——明末以文人身份首先降清的大汉奸。在清兵未入关前,就辅佐清世祖(爱新觉罗福临)策划一切,草订了许多规章制度,为清廷征服和统治汉族人民,实行“以汉制汉”的政策铺平了道路,因而获得清朝统治者的宠爱,做了很大的官。这里说“汉人剃头有名色的,第一个要算范文程了”,就含有讥讽范文程第一个当汉奸的意思。
[12] 《三国志》——晋陈寿著的魏、蜀、吴三国的史书。
[9] 剃头虽是满洲的制度——清初对江南人民实行血腥镇压后,就下剃发令,要汉人在令到十天之内,一律剃发编辫,和满洲人一样,如果仍然束发的就处死刑;因而当时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话。清朝统治者企图以此为同化汉人、消泯民族思想的一种手段,当时曾引起强烈的反抗。
[13] 庞德——三国时魏将。和关羽作战,兵败被杀。
[8] 《封神榜》——演述武王伐纣故事的一部神魔小说,传说是明许仲琳作。
[14] 邓艾——三国时魏将。奉命攻蜀,首先打进蜀汉都城成都。
[7] 有巢氏——古帝。传说他教人民居处的方法,由穴居野处而构木为巢,以避禽兽虫蛇之害。
[15] 《三国演义》——元明时人罗贯中作,根据史书,并采取平话故事,以魏、蜀、吴三国为时代背景的一部通俗小说。
[6] 张仲景——名机,字仲景,东汉人。精于医学,著有《伤寒杂论》行世。前人称之为医中亚圣。
[16] 家传——叙述某一家祖先的事迹叫做家传。
[5] 神农氏——古帝。传说他曾制造耕具,教民务农;亲尝百草,治疗疾病;设立市廛,流通财货。
[17] 岳武穆——南宋名将岳飞,字鹏举,武穆是他最初的谥号,后来改谥忠武,封鄂王。他曾大破金兵,因奸臣秦桧极力主和,赵构(宋高宗)一日连下十二道金牌,把他召回下狱害死。
[4] 配殿——正殿两旁的偏殿。
[18] 《岳传》——清钱彩写的以岳飞为中心人物的一部小说。
[3] 华佗——一名,字元化,东汉时名医,擅长方药针灸和外科大手术。曾发明五禽之戏,可以增进人体健康。后被曹操害死。
[19]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语出《史记·司马穰苴传》,原文为“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意思是军情瞬息万变,为将的既经授权在外统率军队,就应该看当时情况来处理一切,可以不接受君主不适当的命令,以免使军事受到影响。
[2] 毛西河——清初学者毛奇龄,字大可,人称西河先生。
[20] 班师——军队撤回。
[1] 棘闱——闱,是科举时代的试场。当时为了防止舞弊,把试院周围的墙上都插上了荆棘,所以叫做棘闱。
[21] 诏——皇帝给臣民的文告。
正说话间,听得外面又是一声洋号。出来看时,只见灯球火把,照耀如同白日,又是一大队洋枪队来。看他那号衣,头一队是督标忠字营,第二队是督标信字营字样。正是:调来似虎如貔辈,要捉偷鸡盗狗徒。未知到底有多少强盗,如何捉获,且待下回再记。
[22] 千乘之国——一车四马叫做乘。古来有万乘之国,有千乘之国;千乘之国,就是拥有千乘车马实力的国家。
走到栅门口,只见两排兵,都穿了号衣,擎着洋枪,在黑暗地下对面站着。进了栅门,便望见总办公馆门口,也站了一排兵,严阵以待。走过护勇棚时,只见一个人,生得一张狭长青灰色的脸儿,浓浓的眉毛,一双抠了进去的大眼睛,下颏上生成的挂脸胡子,却不曾留;穿一件缺襟箭袖袍子,却将袍脚撩起,掖在腰带上面,外面罩一件马褂,脚上穿了薄底快靴,腰上佩了一把三尺多长的腰刀,头上却还戴的是瓜皮小帽;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在那里指手画脚,撇着京腔说话。一班护勇都垂手站立。述农拉我从旁边走过道:“这个便是总办。”走过护勇棚,向西转弯,便是公务厅,这里又是有两排兵守着。过了公务厅,往北走了半箭多路,便是述农的住房。述农到得房里,叫当差的来问,外面到底是甚么事。当差的道:“就是洋枪楼藏了贼呢。”述农道:“谁见来?”当差的道:“不知道。”
[23] 支那——印度语称中国为支那。支那,是有文化、多智巧的意思。
此时已过了中秋节,继之要到各处去逛逛,所以这回长江、苏、杭一带,都是继之去的。我在上海没有甚事,一天,坐了车子,到制造局去访述农。述农留下谈天,不觉谈的晚了。述农道:“你不如在这里下榻一宵,明日再走罢。”我是无可无不可的,就答应了。到得晚上,一同出了局门,到街上去散步。到了一家酒店,述农便邀我进去,烫了一壶酒对吃。说道:“这里倒很有点乡村风味,为十里洋场所无的,也不可不领略领略。”一面谈着天,不觉吃了两壶酒。忽听得门外一声洋号吹起,接连一阵咯蹬咯蹬的脚步声;连忙抬头往外望时,只见一队兵,排了队伍,向局子里走去,正不知为了甚么事。等那队兵走过了,忽然一个人闯进来道:“不好了!局子里来了强盗了!”我听了,吃了一惊。取出表来一看,只得八点一刻钟,暗想时候早得很,怎么就打劫了呢。此时述农早已开发了酒钱,就一同出来。
[24] 桓侯——三国时蜀名将张飞,字益德(也作翼德),曾辅佐刘备建国,立有战功。死后谥桓,所以世称桓侯。
一面和述农出城,到字号里去,与继之相见。述农先笑道:“继翁此刻居然弃官而商了,其实当商家倒比做官的少耽心些。”继之道:“耽心不耽心且不必说,先免了受那一种龌龊气了。我这回到安庆去,见了中丞,他老人家也有告退之意了。我说起要代你在上海谋一个馆地,又不知你怎样的才合式,因和他要了一张启事名片,等你想定了那里,我就代你写一封荐信。”述农道:“有这种好说话的荐主,真是了不得!但是局卡衙门的事,我不想干了;这些事情,东家走了,我们也跟着散,不如弄一个长局的好。好在我并不较量薪水,只要有了个处馆的名色罢了。这里的制造局,倒是个长局,……”我不等说完,便道:“好,好。我听说那个局子里面故事很多的,你进去了,我们也可以多听点故事。”述农也笑了一笑。议定了,继之便写了一封信,夹了片子,交给述农。不多几天,述农来说,已经投了信,那总办已经答应了。此刻搬了行李到局里去住,只等派事。坐了一会就去了。
[25] 摊馆——把骰子摇出的点数,用四来除,看剩下的是几点,以决定胜负。用这种方法进行赌博,叫做摇摊。摊馆,就是摇摊的赌场。
继之托我去找述农。我素知他住在城里也是园滨的,便进城去访着了他,同到也是园一逛。这小小的一座花园,也还有点曲折;里面供着李中堂的长生禄位。游了一回出来,迎面遇见一个人,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却留了一部浓胡子,走起路来,两眼望着天。等他走过了,述农问道:“你认得他么?”我道:“不。”述农道:“这就是为参了李中堂被议的那位太史公[32]。此刻因为李大先生做了两广[33],他回避了出来,住在这里蕊珠书院呢。”我想起继之说他在福建的情形,此刻见了他的相貌,大约是色厉内荏[34]的一流人了。
[26] 解嘲——对别人的嘲笑加以解释,通常含有自己安慰自己的意思。
过得两天,继之动身到安庆去。我和述农同到上海,述农自回家去了。我看定了房子,写信通知继之。约过了半个月,继之带了两家家眷,到了上海,搬到租定的房子里,忙了几天,才忙定了。
[27] 学台——就是学院、学政,清朝掌管一省文教政令的官员,主持院试(取得秀才资格的考试),并三年举行岁试(考察秀才和童生的学业情况)、科试(甄别秀才成绩,考在三等第三名以前的,可以保送乡试)各一次。学台是钦差性质,地位和抚台平行。当时规定:大省学台由侍郎中简放,称为督学部院;中、小省学台由翰林等官中简放,称为提督学院。
继之道:“随便那一项,都有人发迷的,像这种真是发秀才迷了。其实我也当过秀才,回想起来,有甚么意味呢。我们且谈正经事罢:我这几天打算到安庆去一走。你可到上海去,先找下一处房子,我们仍旧同住;只是述农就要分手,我们相处惯了,倒有点难以离开呢。我们且设个甚么法子呢?”述农道:“我这几年总没有回去过,继翁又说要到上海去住,我最好就近在上海弄一个馆地,一则我也免于出门,二则同在上海,时常可以往来。”继之想了一想道:“也好。我来同你设一个法。但不知你要甚么馆地?”述农道:“那倒不必论定,只要有个名色,说起来不是赋闲就罢了。我这几天,也打算回上海去了。我们将来在上海会罢。”当下说定了。
[28] 枪手——见第二十五回“枪替”注。
继之道:“不知是甚么道理,单是广东人欢喜赌。那骨牌、纸牌、骰子,制成的赌具,拿他去赌,倒也罢了;那绝不是赌具,落了广东人的手,也要拿来赌,岂不奇么!像那个闱姓,人家好好的考试,他却借着他去做输赢。”述农道:“这种赌法,倒是大公无私,不能作弊的。”我道:“我从前也这么想;这回走了一次广东,才知道这里面的毛病大得很呢。第一件是主考、学台[27]自己买了闱姓,那个毛病便说不尽了;还有透了关节给主考、学台,中这个不中那个的。最奇的,俗语常说,‘没有场外举子’;广东可闹过不曾进场,中了举人的了。”述农道:“这个奇了!不曾入场,如何得中?”我道:“他们买闱姓的赌,所夺的只在一姓半姓之间;倘能多中了一个姓,便是头彩。那一班赌棍,拣那最人少的姓买上一个,这是大众不买的;他却查出这一姓里的一个不去考的生员,请了枪手[28],或者通了关节,冒了他的姓名进场去考,自然要中了。等到放出榜来,报子报到,那个被人冒名去考的,还疑心是做梦,或是疑心报子报错的呢。”继之道:“犯到了赌,自然不会没弊的,然而这种未免太胡闹了。”我道:“这个乡科冒名的,不过中了就完了;等到赴鹿鸣宴[29]、谒座主[30],还通知本人,叫他自己来。还有那外府荒僻小县,冒名小考的,并谒圣、簪花[31]、谒师,都一切冒顶了,那个人竟是事后安享一名秀才呢。”述农道:“听说广东进一名学极不容易,这等被人冒名的人,未免太便宜了。”我道:“说也奇怪,一名秀才值得甚么,听说他们院考的时候,竟有交了白卷,拿银票夹在卷里,希冀学台取进他的呢。”
[29] 鹿鸣宴——乡试发榜的第二天,主考官员为全体新考中的举人举行的庆祝宴会。
述农道:“这龙门摊的赌博,上海也很利害,也是广东人玩的。而且他们的神通实在大,巡捕房那等严密,却只拿他们不着。有一回,巡捕头查得许多人都得了他们的陋规,所以想着要去拿他,就有人通了风声;这一回出其不意,叫一个广东包探,带了几十个巡捕,自己还亲自跟着去捉,真是雷厉风行,说走就走的了。走到半路上,那包探要吃吕宋烟,到一家烟店去买,拣了许久,才拣了一支,要自来火来吸着了。及至走到赌台时,连桌椅板凳都搬空了,只剩下两间大篷厂。巡捕头也棱住了,不知他们怎样得的信。没奈何,只放一把火,把那篷厂烧了回来。”我惊道:“怎么放起火来!”述农笑道:“他的那篷厂是搭在空场上面,纵使烧了,也是四面干连不着的。”我道:“这只可算是聊以解嘲[26]的举动。然而他们到底那里得的信呢?”述农道:“他们那个赌场也是合了公司开的,有股份的人也不知多少。那家烟铺子也是股东。那包探去买烟时,轻轻的递了一个暗号,又故意以拣烟为名,俄延了许久,那铺子里早差人从后门出去,坐上车子,飞奔的报信去了,这边是步行去的,如何不搬一个空。”
[30] 座主——举人、进士对主考的称呼,也叫座师。
述农道:“广东的赌风向来是极盛的,不知你这回去住了半年,可曾赌过没有?”我道:“说起来可是奇怪。那摊馆[25]我也到过,但是挤拥的不堪,总挨不到台边去看看;我倒并不要赌,不过要见识见识他们那个赌法罢了。谁知他们的赌法不曾看见,倒又看见了他们的祖师,用绿纸写了甚么‘地主财神’的神位,不住的烧化纸帛,那香烛更是烧得烟雾腾天的。”述农道:“地主是广东人家都供的,只怕不是甚么祖师。”我道:“便是我也知道;只是他为甚用绿纸写的,不能无疑。问问他的土人,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31] 谒圣、簪花——考取秀才后,由教官率领到孔庙里行礼,叫做谒圣。新秀才披红,头插两朵金花,叫做簪花。
我道:“这些都是他们各家的私家祖师;还有那公用的,无论甚么店铺,都是供着关神[11]。其实关壮缪并未到过广东,不知广东人何以这般恭维他。还有一层最可笑的:凡姓关的人都要说是原籍山西,是关神之后;其实《三国志》[12]载,‘庞德[13]之子庞会,随邓艾[14]入蜀,灭尽关氏家’,那里还有个后来。”继之道:“这是小说之功。那一部《三国演义》[15],无论那一种人,都喜欢看的。这部小说却又做得好,却又极推尊他,好像这一部大书都是为他而作的,所以就哄动了天下的人。”我道:“《三国》这部书,不错,是好的;若说是为关壮缪而作,却没有凭据。”继之道:“虽然没有凭据,然而一部书之中,多少人物,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一个不是提名道姓的,只是叙到他的事,必称之为‘公’,这还不是代一个人作墓碑家传[16]的体裁么。其实讲究敬他忠义,我看岳武穆[17]比他还完全得多,先没有他那种骄矜之气。然而后人的敬武穆不及敬他的多,就因为那一部《岳传》[18]做得不好之故。大约天下愚人居多;愚人不能看深奥的书,见了一部小说,就是金科玉律,说起话来便是有书为证,不像我们看小说是当一件消遣的事。小说能把他们哄动了,他们敬信了,不因不由的,便连上等人也跟着他敬信了,就闹的请加封号,甚么王咧、帝咧,闹这种把戏,其实那古人的魂灵,已经不知散到那里去了。想穿了真是笑得死人!”我道:“此刻还有人议论岳武穆不是的呢。”继之道:“奇了!这个人还有甚批评?倒要请教。”我道:“有人说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19];况且十二道金牌,他未必不知道是假的,何必就班师[20]回去,以致功败垂成。”继之道:“生在千年以后去议论古人,也要代古人想想所处的境界。那时候严旨催迫,自有一番必要他班师的话。看他百姓遮留时,出诏[21]示之曰:‘我不得擅留。’可见得他自有必不能留的道理,不过史上没有载上那道诏书罢了。这样批评起古人来,那里不好批评。怪不得近来好些念了两天外国书的,便要讥诮孔子不知洋务;看得一张平圆地球图的,便要骂孔子动辄讲平天下,说来说去都是千乘之国[22],不知支那[23]之外,更有五洲万国的了。”我笑道:“天下未必有这等人。”继之道:“今年三月里,一个德国人到扬州游历,来拜我,带来的一个翻译,就是这种议论。”述农道:“这种人谈他做甚么,谈起来呕气。还是谈我们那对着迷信的见解,还可以说说笑笑。”我道:“要讲究迷信,倘使我开个店铺,情愿供桓侯[24],断不肯供壮缪。”述农道:“这又为甚么?”我道:“俗人凡事都取个吉利。店铺开张交易,供了桓侯,还取他的姓是个开张的‘张’字;若供了壮缪,一面才开张,一面便供出那关门的‘关’字来,这不是不祥之兆么。”说得述农、继之一齐笑了。
[32] 太史公——翰林院有修国史的任务,一般就称翰林为太史公。
我道:“广东人的迷信鬼神,有在理的,也有极不在理的。他们医家只止有个华佗[3];那些华佗庙里,每每在配殿[4]上供了神农氏[5],这不是无理取闹么。至于张仲景[6],竟是没有知道的。真是做古人也有幸有不幸。我在江、浙一带,看见水木两作都供的是鲁班,广东的泥水匠却供着个有巢氏[7],这不是还在理么。”继之摇头道:“不在理。有巢氏构木为巢,还应该是木匠的祖师。”我道:“最可笑的是那搭棚匠,他们供的不是古人。”述农道:“难道供个时人?”我道:“供的是个人,倒也罢了;他们供的却是一个蜘蛛,说他们搭棚就和蜘蛛布网一般,所以他们就奉以为师了。这个还说有所取意的。最奇的是剃头匠这一行事业,本来中国没有的,他又不懂得到满洲去查考查考这个事业是谁所创,却供了一个吕洞宾。他还附会着说:有一回,吕洞宾座下的柳仙下凡,到剃头店里去混闹,叫他们剃头;那头发只管随剃随长,足足剃了一整天,还剃不干净。幸得吕洞宾知道了,也摇身一变,变了个凡人模样,把那斩黄龙的飞剑取出来,吹了一口仙气,变了一把剃刀,走来代他剃干净了。柳仙不觉惊奇起来,问你是甚么人,有这等法力。吕洞宾微微一笑,现了原形;柳仙才知道是师傅,连忙也现了原形,脑袋上长了一棵柳树,倒身下拜。师徒两个,化一阵清风而去。一班剃头匠,方才知道是神仙临凡,连忙焚香叩谢,从此就奉为祖师。”继之笑道:“这才像乡下人讲《封神榜》[8]呢。”述农道:“剃头虽是满洲的制度[9],然而汉人剃头,有名色的,第一个要算范文程[10]了,何不供了他呢?”继之道:“范文程不过是被剃的,不是主剃的;必要查着当日第一个和汉人剃头的人,那才是剃头祖师呢。”
[33] 做了两广——这里是做了两广总督的省语。
我说了这一句话,以为继之必笑的了;谁知继之不笑,说道:“这个附会得岂有此理!麻疯这个毛病,要地土热的地方才有,大约总是湿热相郁成毒,人感受了就成了这个病。冉子是山东人,怎么会害起这个病来。并且癞虽然是个恶疾,然而恶疾焉见得就是麻疯呢?这句注,并且曾经毛西河[2]驳过的。”我道:“那一班溃烂得血肉狼籍的,拈香行礼起来,那冉子才是血食呢。”述农皱眉道:“在这里吃着喝着,你说这个,怪恶心的。”
[34] 色厉内荏——外表严厉而内心卑怯。语出《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