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是寒冷的,但是舒服到极点,意想不到的清新,呼唤着你出门。
这时候,看着窗外天色的变化,先是有点红色,红中带灰,又转为白。远山是紫颜色的,啊!为什么从前没有注意过有紫色的山?
穿上衣服去散步,到公园去练太极剑,或者,就那么拿一本书坐在树下看,都是乐趣。
除此之外,一个星期熬一两个通宵,也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当然熬通宵也有学问,六点放工,七点吃完饭,先睡到半夜十二点,也有足够的五小时,由十二点做自己喜欢的事,做到天亮,多六小时。
话说回来,这种乐趣需要出来做事后才懂得享受,当学生时被迫一早起身上课,一点也不好玩。
每天赚两个小时,一个月就是六十个小时,等于多活两天半,每年多人家三十天,多好!
到街市去买菜,走金鱼街看打架鱼,雀仔街买鸟,买活蟋蟀给鸟吃。太残忍了,买花去吧。
大家都说我们需要八小时的睡眠。放屁!这都是医学界的理论而已,我本人长年来每天最多睡六小时,也不见长得像个痨病鬼。
早晨的世界,是另外一个世界。
很简单,睡得少一点就是。
由寂静中听到车辆行动的声音,偶尔来些鸟啼,有时还听到公鸡在叫哩。
实际上如何玩时间呢?
生活在早晨的世界的又是另一种人类,他们面孔安详,余裕令他们的表情无忧无虑,他们是健康的、活泼的。
就算不是争取时间来做第二份工作,也要争取时间来休息,来玩,来享受。
相反地,深夜的世界又是另一个世界。大家是那么颓废、萎靡,但又能看出享受的满足感。
香港的失业率是一两个百分点,那一两个百分点,不是没事做,而是不想做罢了,这种社会现象我们不当它一回事,但是如果你讲给外边朋友听,他们一定惊讶。
这两种人,都是过着单调、刻板、所谓“正常”生活的人感到陌生的。
所以香港人要争取时间,多做点事,多存些储蓄,以防万一。我们自己买自己的保险,自顾安危,包括赚了钱移民,先拿到张居留权再回来做事,也是一种保险。
早起、迟睡、赶通宵一多了,人就容易疲倦,这也是必然的。克服的办法是英文中的“猫睡”,像猫一样地随时随地打瞌睡。
外国人不明白的是我们大多数没有社会保险、医疗费以及退休金的制度,我们的税收虽然低,但一遇到任何事,都自行自决,谁也不会来帮助你。
只要你睡眠不足,便会锻炼出这种身体功能。尽管利用时间睡觉,一上车就闭上眼睛,像把插头由电源里拔掉,昏昏大睡,目的地到达,即刻会自动地醒来,又像是把插头插回去,活生生的,眼也不肿。
香港人有两个以上的工作的不少,外国游客跳上车,听到司机说早上做警察,晚间当的士司机,吓了一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事实如此。
中年吃完饭,也能坐在椅子上入睡,算好开工时间,有半小时就半小时,五分钟也不拘。
但在日本经济已发展到停顿的地步,一富有便懒了起来,东京人走路慢过香港,纽约更别说,早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经济衰退,步伐已经蹒跚。
会玩时间的人不懂得同情失眠的!失眠就失眠,不能睡就让他不睡。看你不睡个三四天,自然闭上眼睛。长期下来,学会猫睡也说不定。
尤其有“97”这个大前提,香港人的步伐已经是世界第一,从前在东京,觉得日本人走路快,后来去了纽约,发现他们更快。
不花时间在睡觉的人多数是健康的,他们已经把睡眠当成一种福分,一种享受,哪里还有精神去做噩梦?镇静剂、安眠药、大麻、酒精等,一点用处也没有。
香港人每一个都忙,但是,要抽时间的话,香港人最拿手,不管多忙,总会挤点出来做自己要做的事。香港人决定自己不忙,就不忙了。
消夜是最大的敌人,尽量避免,否则多想熬夜也熬不住。一定要吃,就喝点汤吧。随时把汤料扔进一个慢热煲,准备一碗广东汤,享之不尽。
玩时间玩得最好的是香港人。
咖啡可免则免,咖啡只能产生胃酸,说到提神,茶最好,中茶洋茶,香片、龙井,什么茶都不要紧,但上选还是普洱,再多也不伤胃。
时间只是人类的一个观念,虽然定为一天二十四小时,但像爱因斯坦所说,上课以及和女朋友谈天,长短不同。
早餐倒是重要的,懂得玩时间的人总能抽空为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再不然,找不同东西吃也是乐趣。今天吃粥,明朝吃面,吃点心、吃街边的猪肠粉、豆浆油条的店铺,用心找一定找得到,再来一屉小笼包,或再来碗油豆腐粉丝,总之要吃得饱,吃得饱才有体力支持,早晨吃饱和消夜相反,只会精神不会打瞌睡。
抽象的东西也好玩,那就是玩时间。
玩时间玩成专家,可以做的事太多了,说不定其中有几样是生财之道。不过最重要的是学会在做爱的时候把时间拉得长一点,一下子就完蛋的话,专家也给人家骂。
好玩的事物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