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时候要进行一次体育达标考试。传闻说,如果成绩不过,就会挂科,得不到毕业证。
第二天太阳依旧升起,对于末日的各种传言不攻自破,我们仿佛经历了重生。
我除了跳远比较好之外,别的项目都惨不忍睹。如果八百米补测再不达标,我就真的要挂科了。
05
补测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大家都恭喜我:“老天都在帮你,你一定能过。”我愁眉苦脸地说:“借大家吉言。”
末日前夕我们抓住了幸福的尾巴,分别的时候他说:“明天我与太阳同在。晚安。”
考试的时候,我用尽全部力气,还是最后一个,而且如灌铅,越来越慢,我有点自暴自弃。他们哀叹:“才第一圈!”体育老师也摇头,看了一眼秒表:“两分三十秒。”
看到我点头,他紧紧抱住我激动地大喊一声:“太开心了,我们一定要幸福!”
正当我艰难地开始第二圈时,张驰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往前跑。他的手强壮有力,我只感觉自己虽然大喘气,可速度越来越快。
想了一分钟,我很慎重地点了点头。一厘米一厘米下去,又一厘米一厘米上来,再一厘米一厘米下去,缓慢而坚定。
我好像在天空中飞翔,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得到我眼前的他。
我想或许我应该给自己一点点幸福的可能,给他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等我发现张驰拖着我停下时,已经稀里糊涂地跑到了终点,而且达标了。
那一瞬,时光被缩成了一首歌,我听着歌,回想起我们从初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我顾不上喘气去谢谢老师高抬贵手,小跑着追上张驰,想要和他解释“因为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狼狈样,所以才告诉你,我已经达标了”。
见我还在犹豫,他掏出手机,我们一人一只耳机,放了一首《稳稳的幸福》。
但是他走得很快,一路都没有理我。我跟着他到了教室,拽住他的衣角,他不得已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但是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好像有点失望,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室。
我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见我这样,他急忙说:“我是真心喜欢你,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虽然我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我愿意改。”
这件事情使我们第一次有间隙,但是并没有及时解开。
这时他轻轻凑过来,问了句:“你……想好了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把误会掩埋,以为就此过去了。后来才知道我们爱得真,也爱得笨拙。
一出门就看到他穿着单薄的衣服,一边来回摩擦双手,一边使劲吹哈气。看到我出来,他马上跑过来。我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06
想着想着,班级里空无一人,我关了灯,走了出去。
虽然体育成绩不好,但我别的成绩都不错。大三准备考研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很帅的男生,总是向我请教问题。
我喜欢他,但我觉得自己太普通了,配不上他的全力喜欢。
他非常用功,可是英语成绩一般,这让他很焦虑。我看着他的卷子,找到他的薄弱处,给他画了一部分真题,让他做完来找我。
放学的时候,我故意拖沓了一会儿,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
那一天,我和张驰早约好了周末和朋友们一起去看电影,但是我忙着给那个男生讲题,一时忘记了时间。讲完题,男生邀请我吃饭作为感谢,我推脱不掉,只能答应了。
04
没想到我们吃饭时,遇到了张驰和他的朋友们,张驰误会我和这个男生,以为我故意放他鸽子,很生气地就走了。我尴尬地吃完饭去男生宿舍楼下等他。
透过玻璃,我看到他激动而兴奋的表情,那是我见过他最幸福的样子。
我找了个男生去叫他,他说他不在宿舍。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这件事你真的误会了,我知道你在生气,别喝酒,气消了,我们晚上操场见”。
我收好情书,眼睛不经意朝他看去,哪知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神。他和我比画了一下,示意我看玻璃,只见玻璃上清晰地写着“做我女朋友吧”!
晚上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他上来就说:“你别生气了,都算我的错。”见我不说话,他又讲了几个笑话,逗得我不得不笑。谈笑中,我们又和好如初。
我看完,心头突然被暖了一下,像我这样普通的女生竟然也会被一个少年爱上,而这个少年也正是我心爱的人,这样的童话故事真的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很疼。
我以为这次和以前一样,和好就过去了,却没听明白他的那句“算是我的错”。
看到他回去了,我坐到位置上,打开纸条看,原来是一封情书,里面写了很多他的心里话。从不经意的相识到故意去便利店看我、帮我,他让我习惯有他的照顾,不要一个人太逞强。
07
他也看出了我的迟疑,拿出他准备好的纸条递给我,说:“你看完再回复。下课我在操场等你。”说完他又匍匐回了座位。
备战考研的前两个月,我们的想法产生了分歧,他突然决定不考研回家做生意了,我想要去上海。我说服不了他,他也没办法改变我。
天能知道在那几秒钟我想了什么:“真的假的,怎么可能是我?我该不该答应,虽说也有点喜欢他,可是……”
每天我们的谈话都充斥着火药味,严重影响了复习进度。我实在受不了了,说:“我们分手吧。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最后一点感情都消耗殆尽。”
他用手示意我到桌子底下,我迟疑了几秒钟,无奈于他的动作,还是下去了。他轻轻在我耳边说:“世界末日前,我只希望你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他显得格外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我。
就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张驰从他的位置底下匍匐过来,在我的桌底拽住我的裤脚,一直往下拉。我感觉到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说:“如果你想分手,我们就分手。”他看着我,不说话。
世界末日前夕,学院要求统一上自习,防止大家外出发生意外。虽说是一起上自习,大家还是人心惶惶,担惊受怕。而我倒是一副坦然样,自己在座位上看书。
我勉强笑了笑:“既然你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分手吧。”
03
我大步走出去,脚步很坚定,心里却很痛苦。我告诉自己不许哭,也曾盼望他能挽留我,但是显然我想多了。
我走过去,客气地说了句“谢谢你”。然后把雨伞还给他,看着他在我的视野中慢慢消失。
08
我到公交车站的时候,看到他用手挡着车门,和我笑了一下:“赶紧上车吧。”
后来,我考上了上海的研究生,他回了家里自己创业。
突然一把雨伞出现在我头顶,我抬头一看是张驰。他把雨伞给我之后,一个人快速跑了。
他在心里,也只在心里。
第二天便利店下班,我交接完,疯狂地往公交站的方向跑,突然下起了大雨,只能举起帆布包遮在头上,雨水打湿了我的镜片,我迷迷糊糊地继续跑。
我慢慢开始接受新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看到一条陌生的短信:“如果当初我说不分手,你会留下来吗?”
他有点心疼地说:“别太辛苦,晚上回去注意安全。”说完,就和朋友们走了。
我握着手机,久久不敢回复。自己想了好久好久,或许我从开始就错了,太过坚硬要强,伤害了他。
我小声呢喃:“兼职。”
第二天我早早醒来,坐上了魔都的地铁。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一号线从火车站到人民广场换乘二号线到了虹桥机场,又从机场坐十号线到了我的学校……
没想到他来了句:“怎么是你?”
好像他要来找我,我要去接他一样。
周末最忙的时候,我在店里看到了张弛和他的朋友们,我低着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漫无目的的一天,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遇到。
下班后我再去便利店做收银员,常常饿得没时间吃饭,九点下班之后再穿过三条街去赶公交。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我坐在校园门口的长凳上,想着曾经发生在我和他身上的事情。
第一份工作是电话员,在旁边有人监督的情况下连续八个小时打电话,被人骂过,被人黑过,我从来都默不吭声。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末日的残酷,在不安的深夜能有个归宿……”
开学一周后,我的生活就充斥着忙碌的兼职。父母都是工厂的临时工,面对高昂的开销,我不忍心一直向他们索取。
学校外的肯德基响起了好久没听,但又很熟悉的音乐。
02
我决定进去坐坐,喝杯咖啡。
上课的时候他是一个好学生,下课了他就和校外所谓的朋友一起聚会喝酒,但是他完全能够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两种人群中。
外面燃起了烟花,我坐在窗口,欣赏着这美丽的夜空,想着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的话,他那么浪漫的人一定会为我放一次烟花。
他的家庭条件很好,只是爸爸妈妈忙于生意,疏于对他的照顾,所以他喜欢和朋友们混在一起。
但现在应该是学校里的男生在表白吧,店里都有点玫瑰花的香味了。
他叫张驰,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后来也成了我大学时期最重要的人。
突然我看到那张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他真实地坐在我的对面。
刚来到大学,人生地不熟。我总是很沉默,喜欢独来独往。新生领书那天,我不小心崴了脚,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一路帮我拿着书,扶我到了宿舍。
“好久不见。这次给我多少分?”他轻轻地说道。
传说中的世界末年2012,我刚刚熬过高考,上大学。
我突然有好多话想说,我们都会受伤,也都会在爱里成熟。不依赖天长地久的承诺,不抱有怀疑自负的态度,我想和你在一起,趁着我们还在。
01
原来兜兜转转的爱情,最后会画成一个圈。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