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路易的抗寒能力已经非常强悍,入水捕鱼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一个猛子钻入水中,等他再上来的时候,嘴巴里就多了好多条大鱼。
歪掉的大嘴里还含着半条鱼尾巴,大大的眼睛盯着已经变成两个小黑点的堪塔斯兄弟,直至他们消失不见,她才重新钻入水中。
等到孟九昭说够了,路易这才停止捕猎,在水里游了好几圈,他还用冰水洗了个澡。
歌声渐远,在孟九昭和路易离开后没多久,他们身后的冰窟窿里忽然冒出一个大头——却是刚刚被孟九昭放生掉的那头堪塔斯雌性。
这就是孟九昭羡慕的地方了。
路易的吼声没多久也跟上了他的音律,兄弟俩走调的歌声没多久就传遍了整片冰原。
适应了严寒的天气,路易至今仍然保持着每天沐浴的习惯,怕冷的孟九昭却只能一直脏着了。
“……每当你经过我的身前……好想和你一起去冒险……”
这也是路易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没有孟九昭大的原因了。
“……远远的,远远的,是你的门前……”
由于孟九昭在岸边,路易就在水面上仰泳,“确保阿秃时刻都在视线里”已经成了布莱克家每头堪塔斯的习惯,路易也不例外。
“……长长的,长长的,是我的思念……”
路易今天心情很好地样子,一边仰泳,他喉咙里一直咕噜噜的,仔细听还有旋律,正是孟九昭刚才唱的那首歌。
由于心情很好,孟九昭还唱起了上辈子的流行歌曲,那首歌的原唱正是雪花,一经推出立刻风靡宇宙,孟九昭也正是因为这首歌才迷上雪花的。
比自己唱歌还难听的人终于出现了,孟九昭暗搓搓的想。
今天的他们,也是非常相亲相爱……
使用积攒下来的干鱼皮还有鱼油,孟九昭做了一条烤鱼。烤鱼的香味把水里的路易吸引过来,许久没有吃熟食,两个人都吃的很香。
对于这对堪塔斯兄弟来说,今天又是平凡的一天。
吃完饭,等到路易重新洗了一遍爪子和嘴巴,他们这才重新回到繁衍地。
“既然你也同意,那我们就去准备早饭吧……”
一回到繁衍地,孟九昭就意识到有事发生了——
“啾……”回应他的、是路易许久没有发出的幼崽式叫声。
人呢?
心里这么想着,孟九昭仰头看向路易。
确切的说是:龙呢?
“路易,这次就算了,回头我们一起生蛋吧……”孟九昭发誓:当时他真的是非常正直的说出这句话的!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没法接受这里的姑娘,孟九昭估摸着等自己做好准备,路易应该也到了可以生蛋的年纪,到时候兄弟俩一起养娃,孩子们还能玩在一起,多好呀……
之前雄性们搭建的巢穴仍在原本的位置,可是无论是巢穴里被困住的雌性也好、还是巢穴外的雄性也罢,全都不见了!
孟九昭决定放弃这次相亲。
孟九昭的心顿时一紧:不会就在他们离开的这一小会儿功夫里,雌性终于跑了吧?武力值那么高的雌性,现场的雄性不会都被她们咔嚓了吧?
强迫未成年龙生蛋是不好滴。
不!不对!巢穴非常完好,所以这个推测一定是不对的——
人类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在小学阶段不也关系不好吗?没到发情期的时候,异性算个头啊……他们家路易可比同时来的这群亚成年堪塔斯小多了,只是个子大而已,孟九昭估摸着,他们家路易估计就在小学生阶段,身体还没发育成熟,难怪对雌性没想法。
一贯清晰的大脑忽然一片混乱,孟九昭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他飞快的向巢穴群跑去。
经过昨天的事情,孟九昭想通了:见到雌性非但不扑过去,反而会用揍的,只能说明路易现在没需要嘛!
最近的巢穴离他也就一百多米,孟九昭记得那是小花和阿兰的巢穴,阿兰的巢穴搭的不太好,早在雌性到来之前就弄碎了,就在他着急的时候,小花收留了他。为了感激小花,阿兰把自己的石头也送给小花了,他们的巢穴于是就比其他人的大一些,非常醒目。
短时间内她应该饿不死了——心里这么想着,孟九昭和路易继续去旁边的地方捕鱼了。
如今的孟九昭跑步速度很快,他很快就跑到了巢穴群当中。
水面下,那头堪塔斯很快追着鱼串而去,巨大的身体最终消失不见了。
“宝宝……”刚刚接近小花的巢穴,他就听到了小花怯怯的声音。
与此同时,路易也把那头雌性堪塔斯踢了下去。
孟九昭急忙抬起头来——
“这些,都是给你的,你计算着点吃。”一脸黑线的拎起鱼串对她示意了一下,孟九昭把鱼串扔进了冰窟窿里。
原来小花一直躲在巢穴外面,高大的身子被巢穴挡住了,难怪他一时没看见。
嘴巴都歪了也没影响这位女士的好胃口,鱼刚碰到她的嘴巴,她就生猛的张开了嘴巴,也没看她怎么嚼,转眼间那条鱼就进了她的肚皮。吃完一条鱼的雌性明显有了精神,她很快对剩下的鱼虎视眈眈起来。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小花的全身,发现他没病没灾,孟九昭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不等他完全宽心,小花接下来的话又把他的心高高吊起了。
这下对方秒懂了。
“宝宝,怎么办?阿兰说他不能呼吸了……”小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要哭了。
看着对方晕乎乎的眼神,孟九昭索性把绳子末端的一条鱼塞到她嘴里去了。
跟着小花走到巢穴的侧面,孟九昭这才发现阿兰早已晕倒在巢穴的地上了。
“看到这串鱼没有?你受伤了,这段时间肯定不好捕鱼了,这串鱼就是你未来几天的食物了。”使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比划了半天,对方还是一副没法交流的样子。
“上午的时候,阿兰开始说他觉得不舒服,心跳很快,然后呼吸不了……然后他就倒下了。”在小花眼里,宝宝是最厉害的堪塔斯,有问题找他准没错。
等他完成这一切,旁边雌性的腮息也更剧烈了,孟九昭知道到了该放她下水的时候了。
听着小花对自己哭诉,孟九昭心里一紧,他立刻开始给地上的阿兰检查身体,然而,等他检查到某处的时候,孟九昭傻眼了。
从里面拣出大小合适的鱼,孟九昭拿出了之前编织的绳子,将绳子的一端从鱼鳃中穿进去,然后两端打一个结,这样那条鱼就被固定在绳子上了。在同一根绳子上,每隔一段距离孟九昭就使用同样的办法固定好一条鱼,很快他就把所有的鱼固定在一条绳子上了。
“阿兰这不是中毒……而是……”
路易很快就抓到了很多鱼。
“发情……阿兰发情了。”
不过,如今看来这些背包和绳子要先用一部分了。
就像印证孟九昭的结论,原本躺倒在地上的阿兰身上忽然发生了变化。他的身体逐渐缩小着,前爪变成了胳膊,脚爪变成了修长的双腿,巨大的黑色羽翼也越变越小,最终黑鳞隐去,只留下上面白色的翅鞘。
由于这几天一直吃鱼,孟九昭得到了很多鱼皮,这种鱼皮非常结实,闲来无事的时候,他用这些鱼皮做了大大小小的背包和绳子,孟九昭想要给爸爸们带点鱼回去的。
在孟九昭,路易和小花的注视下,阿兰完成了他第一次变形。
考虑到她的捕猎可能会因此受到很大影响,孟九昭紧接着指使路易去抓了好多鱼。
横行霸道的阿兰,变成人形居然是个清纯系美男子来着。
“好好的姑娘被你亲成歪嘴了,你让她以后怎么吃东西哟……”这种伤问题有点大,孟九昭能做的只是帮她拼合断开的部分,其他的只能靠她自己的愈合能力了。不过这点孟九昭倒不是特别担心:这头雌性堪塔斯的体型很小,根据孟九昭的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一头还没成年的萝莉堪塔斯,虽然不明白这么小的堪塔斯为什么会和其他成年体一起过来繁衍地,可是年纪小愈合力会更好,等她长大了,嘴巴应该能重新长直,不影响她二次相亲。
不过,阿兰怎么就忽然变形了呢?
她身上的伤口其实还好,最严重的伤口是在嘴部——她的上颚被路易咬断了一部分。
据说雄性堪塔斯只有经历过一次发情期才能变成人形,发情期的必要条件是荷尔蒙的刺激,可是说到荷尔蒙……
放生是门学问,把病歪歪的伤号直接扔水里可不行,于是,让路易按住对方,孟九昭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位堪塔斯女士的身体。
孟九昭左右看看:现场的人,小花也好,自己也好,路易也罢,全是公哒!总不可能是我们让他变形的吧?
孟九昭打算从这里把这头雌性放生。
内心正在囧囧有神的吐槽,孟九昭忽然感到一阵强烈头晕目眩,他的脚随即一软,下一秒他居然跌坐到了地上!
在距离繁衍地不远的冰面上,有一个很宽的冰窟窿。由于每天都有堪塔斯由此捕鱼,所以这个窟窿一直没有冻住。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孟九昭的大脑中是一片空白的。就像什么东西在他脑中忽然爆炸了,他感觉自己看到了白色的光。孟九昭用了很长时间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然而,等他再次开始呼吸的时候,空气却变得粘稠起来。
就这样,在其他雄性堪塔斯还在紧张的和他们的雌性互殴的时候,孟九昭和路易带着他们的雌性……去放生了。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空气仿佛不再是气体,而是胶着成为一种类似液体的状态,每一次吸气都很困难。
虽然认知很是不同,可是孟九昭和路易却同时感觉自己的需要得到了满足,于是他们再度开开心心起来。
快要窒息了……孟九昭吃力的想。
路易也感觉很满意:白爸爸就很听布莱克爸爸的话,所以布莱克爸爸一直对白爸爸很好很好,由此推之,只要自己很听阿秃的话,阿秃也会对自己很好很好。你看,果然吧……
勉强撑起膝盖爬起来,喘着粗气,他扭转头颈看向小花巢穴的入口。
孟九昭感到很欣慰:即使路易现在已经这么大、这么厉害了,却仍然很听自己的话,自己这个兄长还是很威严哒……
味道——是从那里传来的,他确定确信以及肯定!
路易一开始还不太愿意,可是被孟九昭死死盯了三分钟之后,他妥协了。拎起雌性的尾巴,他认命的向他们捕鱼的地方走去。满意的点了点头,孟九昭迅速的顺着路易的尾巴爬上去,熟稔的在路易肩头的老座位坐下了。
“小花,那里……有什么?”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就是那东西的味道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别装死了,我们把她放生吧。”踢踢路易的爪子,孟九昭做出了决定。
心跳就像打鼓,孟九昭努力吸了一口气,扶着路易的脚爪,他强行站起身来。
想到这一点,孟九昭就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掉。
“那里……那里只有那头雌性呀!上午的时候……她忽然变小了,然后阿兰就晕倒了,我担心她有毒,就把阿兰拖出来了。”小花也被孟九昭的样子吓到了,上午阿兰也是同样的情况,然后就忽然晕倒了!他有些担心的看向孟九昭。
虽然至今仍然无法和对方交流,可是这毕竟是一头堪塔斯雌性,布莱克和白,都是她们生出来的。她们是堪塔斯们的“母亲”。
“那头雌性现在……”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孟九昭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乱成一堆浆糊了。
再继续下去,她就会死掉了。
“她……她还在里面,我把她敲晕了。”垂着大头,小花有点怕怕的说。
雌性的腮部剧烈的开合着,不断发出风箱一般的声音。孟九昭注意到,由于体内的水分太多,外面的空气又太冷,这头雌性的腮已经有三分之一结冰了。
好吧……真是一个让人无力的答案。
身体上的伤并不是致命的,造成她如今困境的主要原因是呼吸。
孟九昭心里隐隐明白了阿兰变形的原因,原因无他:正是巢穴内的那头雌性!
昨天还欢实的能跳起来咬他的雌性,如今已经奄奄一息了。
巢穴内的那头雌性堪塔斯应该正在发情,强烈的荷尔蒙刺激下,阿兰被她同步了,眼瞅着就要成就好事,小花把发情的雌性砸晕了,砸晕了雌性也就罢了,他还把同样在发情的阿兰拖出去了。
孟九昭没好气的对他挥了挥拳头,终究没和他计较下去,转过身,他的视线重新移向门口的雌性了。
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演技被揭穿,头一抬,他开始装死了。
视线移向巢穴的洞口,孟九昭有点哭笑不得:看来小花是真的担心那头雌性有毒,他非但把雌性砸晕了,还把洞口用石头胡乱堵上了。不过他的工作做得并不到位,石头之间留有很大缝隙,味道就是从这些缝隙传过来的。
路易:……
就在孟九昭的目光盯在那些石头上的时候,忽然有一块石头从上面滚落了下来,然后第二块,第三块……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你的爪子印,你狡辩不了的。”作为一头特别讲究的堪塔斯,路易有定期磨指甲的习惯,所以他的爪子比其他堪塔斯短而尖锐,特别好认。
那头雌性醒了,她正在想法从里面出来——就在孟九昭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洞口的石头完全坍塌了下来!
我看穿你的演技了——一脸黑线着,孟九昭指出了雌性身上的证据。
巢穴的入口黑黝黝的在孟九昭他们眼前敞开来了,看清巢穴内情形的瞬间,孟九昭屏住了呼吸——
路易演得……真是特别逼真,就像他真的是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一头雌性似的。可惜——
他看到了最美妙的情景!
“吼?”哟?这头雌性是怎么回事呀?
以腰部为界限,上半身是漂亮的美人,下半身则是硕长的蓝色鱼尾,他看到了一条货真价实的人鱼!
被揭穿了也不慌张,路易特别蛋定的走出了巢穴,差点踩到地上那位女士的时候才故作惊讶的抬起了大脚丫。
在她被长发遮掩的胸前,孟九昭看到了隐隐约约的弧度,由此他判定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是一条雌性人鱼。拥有和雄性堪塔斯人形状态不相上下的美貌,“她”的样子非常漂亮!
路易于是“天真”的偏了偏头。
她一定就是小花和阿兰抓住的那头雌性堪塔斯了——意识朦朦胧胧的,孟九昭脑子里却奇异的立刻明悟了对方的身份。
“你撒谎。如果你一直在睡觉的话,门口那坨雌性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妹子了,货真价实的真·妹子。
这还是他重生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谎话。这里的人都非常淳朴,大家都非常直接,如果实在不想说真话,宁可不说也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的谎话,没想到,第一个学会撒谎的家伙就在自己身边,看他的神色,不但会说谎,说谎的段位貌似还很高。
原型凶恶到丑陋的堪塔斯雌性变成人形居然如此美妙,真让人意外。不……其实也不应该意外,在他曾经生活的年代,人们早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原型越危险生物,在人形状况下外表越美貌。
铁证摆在眼前,孟九昭判定路易在说谎。
就像一句老话,越美的事物越有毒。
路易的表情很淡定,语气也特别诚恳,可是——
自然界中有些生物因为种种原因臭名远扬,为了不绝种,他们的人形就会刻意的更加美丽。
“吼。”嗯(⊙_⊙),睡得很好,还梦到爸爸他们了。
他们,美的就像一个陷阱。
“你确定你一直在睡觉?”孟九昭挑挑眉毛。
雄性生活在陆地上,雌性生活在水中央,堪塔斯的雄性和雌性经过漫长的地理隔离,终于到了即将成为两个物种的地步。经过漫长的时间演变,两者在外形上的差异已经越来越大了,到了现在,他们的共通点终于只剩下一点。
他的表现实在太正常了,由不得孟九昭不信,梦到爸爸什么的,也真是特别的让人感同身受,可、是!
那就是共有的人形状态!
你看,他还巧妙的转移话题了!
难怪雄性堪塔斯可以做出专门抓捕雌性的巢穴,难怪他们不怕雌性会在陆地上窒息而亡,原因无他,他们是故意的!
“吼……”什么也没做,一直睡觉来着。
孟九昭立刻想到了今天早上自家巢穴外那头雌性堪塔斯的样子:腮都快冻住了,即将窒息而亡。
虽然有点心虚,可是路易就是路易,神色如常的转过身来。
其他雌性的状态应该比那头雌性堪塔斯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想死的话,她们只能变成拥有另外一套呼吸系统的姿态——人形。
被……发现了?
雄性堪塔斯需要雌性变形的原因只有一个。
听到他的质问,路易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他们是使用人形交配的。
“路易,昨天晚上我睡着后,你干了什么?”孟九昭当即就去找路易求证了。
脑中飞快的闪过无数个念头,孟九昭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不过看她满头包的样子,孟九昭开始严重怀疑昨天自己睡后她和路易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点是从地面上长长的拖行痕迹判断出来的。
和阿兰一样,他也受到荷尔蒙的影响了。
被粗暴的扔出去,又被咬了一口,这位“女士”非但没死,她还百折不挠的又朝着自家的巢穴爬过来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的好情绪持续到见到门口那一滩雌性位置。
他明明是人类呀?
“今天天气真好啊!”一边伸懒腰,孟九昭从巢穴里爬出来。
可是……可是……
孟九昭充满活力的醒来了……\(≧▽≦)/……。
黑夜与白天同时交织在他的头脑之中,从小到大看到过的堪塔斯与前世教科书里介绍过的堪塔斯资料穿插在一起,他的大脑终于停摆了。
不管有再不好的事情发生,只好好好睡过一觉,第二天就又是崭新的一天。
他看到了那条人鱼发出尖锐的啸声,朝自己扑过来。
莫测高深。
不……她不是朝自己扑过来的,她扑的是自己身后的人。
而味道的来源,最强信息素的主人——路易却只是静静看着他,自始至终,静静的凝视着他。
自己的身后有谁呢?
蜷缩在路易温暖的腿间,对自己身上浓到即将满溢的味道一无所知,他睡得极香,还打起了小呼噜。
小花……阿兰……还是……
除了孟九昭。
路易!
此次由于路易的存在,一头雌性居然立即发情了!信息素的扩散速度是极快的,雌性带动雄性,雄性带动雌性,一头接一头的、终于,越来越多的堪塔斯都进入发情期了。
他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长久的地理隔离最终导致了生殖隔离,堪塔斯的雄性和雌性已经越来越难使彼此发情了,往往要经过漫长的调情期,使用种种手段,他们才可能逼迫对方发情,从而交配。
身体虚软着,孟九昭仰着身子向后倒去。
始作俑者的路易不会知道:这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就在他即将晕倒的瞬间,孟九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完全无力抵抗这股强悍的信息素,原本还没有进入发情期的雌性迅速发情了。
一双巨大的羽翼,在他的视网膜上缓缓绽开了。
孟九昭身上传来的信息素告诉了那头雌性,此刻,站在她身前的是一头有史以来最强悍的雄性堪塔斯,有着最强悍的基因,此刻,他全身散发着暴躁而诱惑的美妙味道,他正处于暴烈的发情期!
铺天盖地,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信息素,又被称为荷尔蒙提供的才是一名雄性最真实的信息。通过信息素,雌性们可以轻而易举判断出雄性的年龄,身高,疾病情况……信息素直接暴露了所有者的全部机密,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隐藏。
雪白的羽翼就像最安全的牢笼,紧紧锁住了他,为他挡住了来自外界的一切伤害和寒冷。
就像雄性可以通过味道感受到一名雌性的诱惑力一样,雌性们也是通过荷尔蒙的信息分辨来判断适合自己的雄性的。
孟九昭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午的时候,孟九昭之所以受到一名雌性太过凶猛的倒追,自然不是他长得帅或者太过好吃,原因只有一个:从他身上传来的,浓厚到馥郁的、属于路易的信息。
翅膀牢牢罩住了怀里的孟九昭,路易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挡住了撞上来的人鱼。
完全不知道两个爹的纠结,孟九昭直到现在也一无所知。
任何生物体内都同时拥有雌性信息素以及雄性信息素,最终决定他们雌雄位置的,无非是两者的比例而已,路易所做的,只是最大限度的放出属于自己的雄性信息素,然后不断催化伴侣体内的雌性信息素而已。
堪塔斯之间信息素的传染是瘟疫一般的,不敢想象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布莱克和白只好匆匆送幼崽上路了。
“这头雌性交给你了。”抱着孟九昭路过小花的时候,路易抬头对还看呆了的小花道。
每一天早上,看着身上沾着兄弟浓厚信息素爬起来的宝宝,布莱克都好想哭。
一个是人形,一个是龙形,他们的身高差非常大,可即使这样,两者遇上,却是小花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让出了足够路易离开的位置,小花呆呆的看着路易的背影渐渐远离。
最让布莱克郁闷的是:他们家的秃毛崽实在太迟钝了——
大家……都变成人形了呢……
爷爷也变得更好斗了。
不过他并没有发呆很久,叼着光着屁股的阿兰转了半天圈圈,小花觉得还是自家的巢穴比较好,想起路易离开前说过的话,他灵光一闪了。
堪塔斯雄性的信息素霸道而挑衅,这样一头幼崽睡在自己的翅膀下,布莱克和白每天都睡得心惊胆战。
大大的爪子小心翼翼的挑起地上的雌性,在不沾到对方身上“毒液”的情况下,小花谨慎的把雌性扔出去了。
已经处于发情期很久却一直没有合适的对象,布莱克一脸黑线的发现,路易已经开始往自己的兄弟身上涂信息素了(囧)。
清理完毕,小花叼着阿兰重新钻到自家的巢穴里了。
作为没有发情期的人类,孟九昭当然察觉不出,作为还没到发情期的亚成年,牙牙小花他们也不懂,可是过来人的布莱克和白却立刻察觉了。这才是他们急匆匆把幼崽推下来的主要原因。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路易已经进入发情期了,不止于此,他已经进入发情期很久了。
将阿兰放在自己的嘴巴旁边,小花满足的舔了一口阿兰,抱好自己的尾巴,把阿兰围在中间,他准备睡觉了。
他错了。
为什么想要变成人形呢?
孟九昭一直认为路易还很小:他是对照正常堪塔斯的年龄与发育情况来推断的,在他看来,路易还是幼崽,虽然个头很大,可是他还没有发育完全,用人类的年纪来说,路易还是个小男孩。
-因为想要和你一起牵手呀……
庞大的身子挡住洞口,路易挡住风雪的同时,也挡住了巢穴内的气味。
为什么会拥有翅膀呢?
发觉孟九昭的到来,路易垂下了,用舌头把他往自己这边又拨了拨。视线牢牢住地上那小小的一团,他的目光里是孟九昭从未见过的高深莫测。
-因为想要为你取暖呀……
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孟九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地面太冷了,他睡着睡着,就又滚到了路易腿间。
孟九昭一直浮沉在浑浑噩噩的混沌之间。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用无比认真的口气回答他语无伦次中的问题。
对了!有磁性……虽然是一头恐龙,路易的声音却特别有磁性。
那是个陌生的声音,不是来自于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那声音就像有魔力,伴随着灼热的火焰,潮湿的滴落在他的身体上。
“吼……”路易的喉咙间发出一声吼声,吼声非常低,虽然是一头恐龙,可是路易的声音比一般的堪塔斯厚的多,很……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一股热浪席卷了一切。
地面非常凉,刚好给脸皮降温了,是了,他的身体也需要冷静一下。
孟九昭彻底失去了意识。
斜眼抬头看过去,刚好看到路易舔了舔自己的舌头,这个动作看的他脸又是一红。在地上滚了滚,孟九昭索性用屁股冲着路易。
他的世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就像百亿年前爆炸后的宇宙,没有任何生命体的存在,宇宙洪荒一片死寂。
这个声音发出的时候,孟九昭一开始都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声音,脸热了一下,孟九昭匆忙咳了咳。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少光年,朦胧中终于有了光——一朵小小的火苗从孟九昭身体的核心悄悄燃烧了起来。
弹起的腰重重落到了地上,孟九昭从鼻腔里哼出虚弱的一声。
好烫——
许久许久之后——
孟九昭猛地醒了过来!
路易一向很听孟九昭的话,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是孟九昭的声音太小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即便孟九昭制止他,可是他仍然执着的继续舌头的动作。
醒过来看到对方那张脸的瞬间,孟九昭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了好了!这里不能舔!”路易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即使拼命夹紧了双腿却仍然被他固执的分开了。
白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凌乱的发丝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那双浓到化不开的琥珀色眸子却因此而更加凸显出来。
该舔到的位置,不该舔到的位置统统被舔舐到了,缩着双腿,不肯让敏感的地方再被照顾,孟九昭躲闪着路易的嘴。
他看起来就像一名普通的美男子,只是俊俏的过了头,金色的眼睛直直的凝视着自己,他看起来温暖而无害。
路易却不依不饶的,仍然固执的舔他,甚至故意似的专门找他痒痒的地方舔。
他看起来和记忆中一样,却又大不同,孟九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
孟九昭冷不防被舔到痒处,瑟缩一下,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记忆里,他那毫无一丝杂色的白金色头发总是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迷人的琥珀色眸子永远隐藏在镜框之后,衬衣扣子高高的扣到最上方,他整个人看起来禁欲而古板,没有一丝人气。
孟九昭说完没多久,路易温热的鼻息就近在身前了。湿润而厚实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他,孟九昭渐渐平静下来。心情安定了,身体的知觉也就全部回来了。
他是相当漂亮的,可是没有人赞美他的长相:王冠和权杖上的钻石光芒太过耀眼,登基路上血腥味道太过刺鼻,遮挡了他外表的光华。
“路易,舔舔我。”半晌,他闷闷的开口了。
他是帝国皇帝——
路易巨大的身子挡在洞口处,外面的风雪被他尽数挡在洞外,孟九昭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路易一世。
他们进去之后没多久,外面就下雪了。
太久不相见了,记忆里他的长相已经全然模糊了,最后,孟九昭能够记起来的有关他的长相全部来自外部媒介了:严肃的路易,残酷的路易,从不微笑的路易……
慢而稳重的走着,路易叼着孟九昭重新回到他们的巢穴了。
电视上的路易,报纸上的路易,还有金币上的路易。
沾着血的大嘴温柔的把他叼了起来,确定孟九昭已经抓稳了,路易这才抬起头站直身子。
全是冷冰冰的路易。
坐在地上,孟九昭向路易张开手。
再后来,他们都老了。
路易的嘴巴上满是鲜血,他的牙齿上也沾着血,仔细看的话,上面还有一点皮肉。这幅尊荣的路易老实说比刚刚那头雌性堪塔斯还要可怕多了。可是这样的路易却让孟九昭奇异的感觉安心。
临死之前得以和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重逢了,他已然心满意足。
看着不远处痛苦嘶吼打滚的雌性,闭上眼睛,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睁开眼睛,他看着路易正向自己跑过来。
因为对方,他重新获得了生命,可是救他的那个人却永远消失不在了——
强迫自己进行了三次深呼吸,孟九昭感觉自己好点了。
在今天以前,孟九昭真的是这样以为的。
好半天他才意识到那是他的心跳声。
谁知,对方不但回来了,而且早就回来了。
那声音像雷声,像鼓点,快而急。
过大的信息量瞬间汹涌泛滥涌入脑海,孟九昭愣住了。
冰原上的喧嚣声就像被真空隔离掉了,此刻孟九昭只听得到嘭嘭嘭的声音。
脸颊冰冰凉的与对方温热的手掌相触,孟九昭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们这边,此刻大家都忙着和自己的雌性调情,堪塔斯的追求过程基本上都是伴随着双方的哀嚎的,这头雌性的痛苦叫声淹没在其他声音中,被自然而然的略掉了。
抓住对方温暖的手掌,看到对方掌心那颗红痣的时候,孟九昭哭的像个孩子。
雌性堪塔斯发出一声长长的痛嚎,在地上狠狠翻滚着,这次她是真的吃痛了。
然后——
身体软绵绵的倒下来坐到地上,孟九昭的脑中不合时宜的想起这句话。
对方那双带着红痣的手就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了。
这一定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吻了……
外面是严酷的暴风雪天气,巢穴内却是温暖的春天。
嘴巴精准的咬上对方的上颚,孟九昭听到了刺耳的骨裂声——
“也许,只能偷蛋了。”看着还在睡觉的路易,孟九昭沉重的想。
就在孟九昭的手接触到对方冰冷的鳞片时,原本被判定失去知觉的雌性堪塔斯却猛地弹跳起来上半身,巨大的口猛地张开,口裂几乎超过了九十度,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孟九昭整个人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孟九昭即将被她一口之下咔嚓两半的时候,路易从天而降了。
这几天,路易真是很辛苦的——想到这里,孟九昭有点小内疚。
这是一个极其错误的举动。
他决定出去猎点东西给他补补,把家里带来的背包当做被子盖在路易光着的身体上,孟九昭扶着腰出门抓鱼了。
长期生活在堪塔斯中间,经过自己的努力,孟九昭看到的、感受到的几乎全是堪塔斯友善的一面,一时慌乱之间,他忍不住想要推推对方以便进一步确认了——
由于巢穴被路易从里面用石块堵上了,孟九昭废了很大功夫,好不容易才破开一个小口子,将就着从里面爬出来,孟九昭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一时间孟九昭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了,匆忙跑到那头雌性身边,小心翼翼的沿着她走了一圈。对方毫无反应。
繁衍地非常宁静,每个人的巢穴都是封上的,大家大概都在里面为了生蛋做准备。
不会真的是……死了吧?
大概这几天一直没有人过来捕鱼,冰面上原本的裂口已经快要重新冻住了,孟九昭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把它重新扩大,处理好冰面,他把随身带着的鱼皮袋子放了下去。
对方像是晕了,当然,也挺像死了。
这个鱼皮袋子是他来到这里之后做的,尺寸对他来说刚刚好,堪塔斯们的背包太大了,他用不了。
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受害人使用臃肿的身子勉强弹跳了几下,然后就哼哼唧唧不再动弹了。
把背包放下去之后,他又用另外一个背包装了水上来。
凶手使用巨口作为武器,尖锐的牙齿一口刺进目标的体内,凶手把玉体横陈在洞口的堪塔斯女士一口叼起,拖行了十米远之后,把她狠狠砸到了洞外的冰层上。伴随着堪塔斯女士落下的抛物线,天空有血滴落——
使用之前积攒下来的一些燃料小心点着了一个火堆,他小心翼翼的就着装满水的背包煮起水来。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他想要清理一下身体。可是冰水太冷了,他实在不敢下去,他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弄一点热水简单擦擦身子。
受害人:一位不知姓名的堪塔斯女士
身上到处都是痕迹,他轻轻的用一块兽皮擦拭着,擦着擦着,眼睛里又忍不住淌出泪水来。
凶手:呆毛路易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最近情绪变得很容易波动。
一分钟后,孟九昭眼前上演了一场血案!
一定是这该死的青春期惹的祸——
他微笑着目送路易走过去(←喂!你的心情也收拾的太快了吧!我去!)。
孟九昭用兽皮狠狠擦了擦眼睛,刚擦了没几下,他才意识到那块兽皮刚刚擦完屁股。
“去吧!”用最快的时间恢复好心情,孟九昭拍了拍路易。
呸——
大概是寂寞吧?全场的人都有女朋友了,原本光棍有两只,他好歹还可以自我安慰一下,现在多了一头雌性,少了一个光棍,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家寡人了,孟九昭迅速的给自己的落寞找到了理由。
红着脸,他随手将兽皮朝冰洞的方向扔了出去。
太依赖分析来判断情况,孟九昭对于自己的心情也比照处理了。
在孟九昭的注视下,沾满痕迹的兽皮就那样缓缓沉没了——
应该是一件很值得为他开心的事情,可是他就是不爽。
然后,又缓缓上升了?!
路易也要长大了吗?那么喜欢孵蛋的路易,那么小就去偷蛋的路易……如今有了雌性,路易拥有自己幼崽的那一刻就要到来了吗?
一只头顶兽皮的小怪兽从水里缓缓浮出来,看着岸边目瞪口呆的孟九昭,她弱弱的啾了一声。
说起来爸爸们把他俩踢下来的理由正是为了生蛋,孟九昭一路上光想办法带着大家认路了,一直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现成的雌性近在眼前了,孟九昭这才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起来,他觉得心里闷得慌。
昂起头让脑门上的兽皮滑到嘴巴旁边,在兽皮即将落入水中的时候,她眼明嘴快的叼住了它,下巴搭在冰面上,她把兽皮吐在了岸边,然后又啾了一声。
想了想,孟九昭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孟九昭立刻认出了这头小怪兽!
“路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虽然……虽然屁股不够大吧,不过好歹是一头雌性不是?”
是那天那头萝莉堪塔斯!被他们放生的那头!
原本以为打水漂的雌性居然主动钻到他们碗里来了,孟九昭张了张口,半晌用脚丫子踢了踢路易的爪子。
“是你!”孟九昭忍不住叫出声来,想到自己还光着屁股,他手忙脚乱开始找裤子。
他们家巢穴里的屁股明显特别小,尾巴也短的多,塞不满巢穴的入口就算了,甚至还有好大一块空余呢……可以说,这个雌性完全是来去自如的,如今她待在里面的唯一原因绝对不是出不来,而是不愿意出来。
不过裤子提到一半,他忽然笑了:这些雌性应该听不懂他的话吧?
不,究竟是“出不去”还是“不出去”,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
大概最近心情大起大落太多次了,孟九昭难得心情很好,明知道对方听不懂,居然还有心思和对方说起话来。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巢穴,居然还有雌性进来了,还出不去了!
“你这个女流氓……”他甚至有心情使坏了。
孟九昭和路易的巢穴就是这样一个巢穴。为了让路易可以更舒服点,孟九昭还偷偷违规加高加宽了他们家的巢穴。知道巢穴的用途之后,孟九昭第一个想法就是:糟糕——他们家大概抓不住雌性了!蛋没了!
萝莉堪塔斯歪了歪大脑袋,不解的看着他,这么看她,她的嘴看起来更歪了。
一个标准的巢穴要很宽,很深,甚至还很高——在雌性们到来之前,雄性堪塔斯如今也不愿意在外面冻着,在拥有足够石块的情况下,他们会把洞穴口的部分搭高一点,好让自己可以钻进去。虽然不能很宽敞,可是好歹是个可以遮风挡雪的地方。
她还是个幼崽呢——
可以说,这是专门为了捕捉雌性而建造的牢笼。
孟九昭的脑子里莫名其妙浮现出来这句话。
雄性堪塔斯们建造这个巢穴的基本要点就是要够深,其次就是宽度不能太宽,雌性堪塔斯是无法直立行走的,她们想要爬进洞很容易,可是想要退出来的时候,却没有足够的空间供她们转身了,这时候她们唯一可以逃生的方法就只剩下慢慢倒退往外爬了,偏偏,巢穴中断还有专门为了防止这一招而特别加厚的挡板。
之前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孟九昭注意到她的身上有很多旧伤痕,很多还很新鲜,却不是路易弄得,那只能是更早之前弄出来的。
这里需要简单介绍一下堪塔斯的巢穴。了解了堪塔斯建造巢穴的目的,这个巢穴的建造原理其实非常简单:
综合她的体型还有这些伤痕,孟九昭很快就给她拼凑出来一个悲惨的身世:这是一头没了娘的萝莉堪塔斯,年纪小小就被迫下海独自讨生活,混的大概不够好,这次会过来繁衍地搞不好也是误打误撞,看她在自己巢穴吃下的食物数量,这头萝莉搞不好以为自己过来就是赴个宴席来的。
孟九昭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家巢穴里的这位女士,情况似乎有点与众不同。
“幸好碰到我们,否则你差点被人强 奸 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萝莉控还是很多的。”又往冰窟窿前凑了凑,孟九昭语重心长的对这头小怪兽说到。
有此“美人”,真是让人不想回家啊。
“你差点就被迫给怪蜀黍生蛋了,在你屁股长到比洞口还宽之前,不要过来这里,知道吗?”
可惜,“玉体横陈”在孟九昭和路易面前的是一头体长超过十二米的堪塔斯雌性。
小怪兽的眼睛天真而无害,孟九昭终于一个没忍住,手掌凑过去,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脸颊。
一回家就看到一位美人玉体横陈在自己面前,曾经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啊……
触感冰凉而滑腻,就像一条鱼。
他们家的巢穴也抓住了一头雌性,刚刚忘掉的就是这件事啊!
可是,她不是鱼。
靠——
大部分的鱼是不喜欢有体温的东西的,而这头雌性堪塔斯却明显很喜欢,她甚至蹭了蹭孟九昭的手。
周围荷尔蒙的浓度越来越高,孟九昭的大脑已经越来越混乱了,直到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巢穴,看到巢穴外面甩着一条尾巴的那一刻——
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受,不是驯服大型猛兽的征服感,在这一刻,孟九昭感觉自己和这个小家伙心灵相通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
半晌,对方歪着的大嘴忽然张开了,心里一凉,孟九昭一下子想到了那天对方差点咬断自己的事情,正要缩回手来,忽然,他听到了对方奇怪的叫了一声。
这种可怕的调情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孟九昭不太好意思继续看下去了,他决定和路易回自己的巢穴。
雌性堪塔斯的叫声非常奇怪,清透而悠长,和雄性的叫声截然不同。有点像……有点像海豚?
看到这一幕,孟九昭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孟九昭不太确定的想。
难怪好多堪塔斯都喜欢啃屁股呢,感情是业务熟练啊。
对方轻轻叫了几声之后,让孟九昭更加瞠目的事情发生了——对方开始唱歌了:
被击中的雄性堪塔斯发出一声长长的痛吼,身上皮开肉绽的同时,还得爬回来,重新战战兢兢的虎摸雌性的屁股。
“……长长的,长长的,是我的思念……”
这个……就是雌性堪塔斯的回应了……
虽然发声还有些模糊,可是歌词隐约可以分辨,调子也非常准……呃……
被困住的雌性们显然也不打算乖乖被揍,有的雌性露在外面的部分比较多,尾巴还能动弹,这些雌性当即抡起尾巴回应回去了。
和孟九昭跑调的地方都一样。
这个……大概就是堪塔斯式的调情方法了。
“……长长的,长长的,是我的思念……”
虽然看着有点暴力,可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孟九昭莫名其妙的有点脸红了。
看到孟九昭吃惊的样子,小怪兽又唱了一遍这句歌词。
大部分雄性造的窝还是很结实的,里面的雌性堪塔斯被卡的牢牢的,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雌性们只能留一个大屁股在洞外,留在外面的雄性堪塔斯正做出一种非常诡异的举动:他们正在用尾巴轻轻抽打着雌性的尾部。
“你……唱的很好!唱的很好呢!”原本将要离开的手掌再度按下去,孟九昭更加用力的拍了拍对方的大头。
欣慰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好意思看自己带出来的小朋友们“办事”的场面,孟九昭把好奇的视线落在其他角落:
然后小怪兽就像得到鼓励似的,更加卖力的唱了起来。
一步一回头,幼崽们最终还是慢吞吞的过去了。
她似乎只会这一句,翻来覆去唱的只有这一句,孟九昭猜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唱的歌被她听到了,这个小家伙不知道练了多少天,总算等到他来,专门在这里等着呢……
现场一定很多现场教学的,每一场绝对都比他讲的好。
翻来覆去一句歌词听久了,孟九昭忍不住指点了一下,在他的指点下,这头萝莉堪塔斯的歌技突飞猛涨,她的发声非常准确,吐字也越来越清晰,远远听去,简直就像一个人在歌唱。
“看看其他人怎么做,你们会明白的。”
“……长长的,长长的,是我的思念……”
繁衍是每个生物的本能,这个不用教,拍了拍这群大号幼崽的尾巴,他示意他们不要害怕,勇敢的往巢穴那边走。
“远远的,远远的,是你的门前……”
“路易,回头你再舔舔我,帮我把那个雌性的味道舔掉啊……”心里怕怕的转头提醒了路易一声,孟九昭打法幼崽们去看其他人怎么做了。
“……每当你经过我的身前……好想和你一起去冒险……”
孟九昭多少明白这是为什么:刚刚他被那个雌性舔了一口来着,从那位女士最后疯狂的举动,他大概猜出来,对方那时候已经意乱情迷了,然后,她对自己伸出了散发着浓浓雌性荷尔蒙的一舌头。
当她把完整一首歌唱下来的时候,孟九昭整个人的神魂都为之所夺!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海上听到塞壬歌声的旅行者,在辽阔的海面,注定永不折返——
阿秃好好闻!路易好可怕!
“真好……这就是人鱼的歌声……吧?”
顺着孟九昭的手指方向往后一看,看到路易的瞬间,乔乔的身子一颤,舌尖慢慢吸回去,他缩在那边不动了。
许久许久之后,孟九昭才回过神来,等他醒过味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半只脚都踩到冰窟窿下去了,好险另一半身子还坐在冰面上罢了。
孟九昭恶狠狠的指了指背后的路易。
一双温暖的大手从他身后绕过来,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要舔就去舔那边雌性的屁股去!别打我的主意啊!否则——我叫路易揍你!”
孟九昭怔怔的转过身去,他看到了路易的脸。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舔一口的时候,孟九昭一脚把他的鼻头踹歪了。
想到这几天在那个黑暗的巢穴中发生的种种,孟九昭的脸刷的红了……想起脚边冰窟窿里的萝莉堪塔斯,他忽然有点害怕对方误会。
“阿秃,你的屁股上有很好闻的味道。”乔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那个……我只是想过来洗洗……”手忙脚乱的解释着,忽然,他的下巴一热。
等待回答的时候,乔乔的大头忽然越来越低了,鼻翼一耸一耸的,他仔细的嗅着什么,他的鼻头最终悬停在了孟九昭的屁股上。
路易轻轻的舔了他一下。
被数十双纯洁的眼睛注视着,孟九昭的脸有点发烧了。
“流氓!流氓!”伴随着拍打水花的声音,冰窟窿里的萝莉堪塔斯不甘寂寞的用刚刚听到的词表达起来。
这群第一次来繁衍地的亚成年堪塔斯憋了一肚子问题,在线等了孟九昭好久,终于等到他出来了!
孟九昭的脸刷刷的变黑了。
“其他的叔叔伯伯们被揍了肿莫破!?”
自孟九昭醒来之后、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碰面。
“巢穴被怪鱼霸占了!”
原以为会有的紧张、气愤、羞涩……统统没有,孟九昭只说了一句话。
“怪鱼一爬过来就直直冲着巢穴里的猎物去啦!”
“我想吃虾。”
“刚刚爬过来好多怪鱼啊!”
说完,他还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乔乔他们看样子蹲在外面很久了,等到孟九昭一出来,他们立刻团团跳出来把他围住了。
“好。”路易的身上只有一条皮裙,皮裙一脱,他干净利落的入了水。
就在他默默接受路易安慰这么点的功夫里,外面已经变天了!
在他下去没多久,歪嘴萝莉也跟着钻下去了。
一出去他就吓了一跳!
孟九昭慌不迭将他扔到地上的皮子捡了起来,叠好,然后重新抱在了怀里——冰面上太冷了,任何东西只要放在上面一会儿,就会结上薄薄一层冰,皮子也不例外。
心情平静下来了,孟九昭决定重新出去看看。
孟九昭有点后悔自己居然开口要了那么难找的食物。
仿佛应和他似的,路易的喉咙间发出阵阵的咕噜声,这是堪塔斯之间安抚对方的声音,孟九昭从小就是在这种咕噜声中长大的,这种喉间音总是可以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感觉到安全。
比鱼还好好吃的食物,就是这里特产的一种虾。手掌大小,皮肉接近透明,稍微一哈气就会变成微微的粉,同样是生吃,这种虾的口感居然比鱼还要好!孟九昭还是捞鱼的时候无意中捞到过两只,当时见他爱吃,路易把自己那只也让给他吃了。因为小而灵敏,所以对于堪塔斯来说,这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猎物。
“雌性好可怕呀!”面对其他人的话,孟九昭或许还要装一装,可是在路易面前他总是可以毫不掩饰的。
路易对自己真好——
重重的穿了一口气,身子一轻,他把自己完全靠在路易身上了。
孟九昭心里想着,想到路易刚刚光裸的脚,他决定给路易做双鞋子。
孟九昭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现成的材料只有鱼皮,还有就是沿途收集的一些皮子了,孟九昭手很巧,很快他就用这些东西给路易做出了两双靴子一样的鞋。
不多久,吼声消失了。
做好了鞋子,他又想到路易似乎还没有上衣,于是他又开始鼓捣上衣……路易还没回来,孟九昭已经快手快脚给他做了一身衣服了。
没关系。舌尖轻轻碰孟九昭的脸,路易重新抬起了头。他把孟九昭放到了自己的腿间,任由孟九昭靠着自己。
看着手里针脚整齐、还略带设计感的史前皮大衣,将衣服展了展,孟九昭内心由衷升起了一阵感慨:自己真贤惠啊!
“对不起。”孟九昭慌忙松开了手。
简单的欣赏了一遍,孟九昭很快就把衣服折好塞到自己的衣服里了,衣服很凉,孟九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忍住了。
好半天后孟九昭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抓着路易的牙齿没放开。由于他没放,路易也不敢抬头,他发呆了了多长时间,路易就以这个难受的姿势低了多长时间的头。
燃料不够生火用的,孟九昭就用体温暖一遍给路易做得衣服,这样等他上来,衣服就是暖暖的了。
“好奇怪的声音啊,听不懂……”身体还有点微微哆嗦着,孟九昭被路易放下来了,听到远处传来的龙吼,他愣了好久也没有听懂对方吼声的含义。
蹲在冰面上,怀里抱着冷冰冰的皮衣裳,孟九昭眼巴巴盯着前方的那个冰窟窿。他看的太入神,以至于路易从里面冒头的时候,他被下面的龙脑袋吓了一跳。
和以往任何一次叫声都不一样,这种吼声听起来简直不像是成年堪塔斯发出来的,有点混合了幼崽时候尖锐的啾声,尾音有点颤,每个音节都异常短促。
路易变成了龙形。
不久后,繁衍地的一角便传来了阵阵低吼声。
也是,对于堪塔斯来说,龙形应该更方便吧?无论是捕猎也好,还是平时生活也罢。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呢?这衣服做的也太积极了……心里这么想着,孟九昭小心翼翼的把毛衣下面的一大团衣服往下拉了拉。
要在往常,在拖动雌性之前,雄性堪塔斯少不得要和雌性较量一番,受个不重不轻的伤,他才拥有拖走雌性的权利,由于路易之前的打岔,整个过程意外的精简了不少。
正想神不知鬼不觉把衣服偷渡到背包里,路易却叼住了他。
确定再无情敌之后,他低下头,伸出舌头,这头雄性堪塔斯开始小心翼翼的舔舐雌性的脊背了。雌性的背脊冰冰凉,也并不柔软,可是他还是一下一下舔着,直到对方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也不再挣扎,他这才张开嘴巴,巨大的口一下子咬住雌性的尾巴,他缓缓把她拖回了自己之前选好的地方。
整个人被路易在空中翻了个个儿,等到孟九昭晕头晕脑重新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路易桎梏在腿间了。
在他离开后没有多久,确定路易已经离开了,那头雄性堪塔斯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在雌性堪塔斯身上不断的跳来跳去,一边跳,他一边朝四周不断试图涌过来的雄性堪塔斯示威的嚎叫着。
从小到大,孟九昭最常待的位置:白爸爸的脖子,布莱克爸爸的头顶,爷爷的大嘴,外加路易的双腿间。
路易和他对峙了几分钟,然后便缓缓离开了。
明明是惯常待的地方,如今孟九昭却忽然害羞了起来,原因无他——路易他、他现在是人形哒!
“吼!!!”追逐着这头雌性而来的雄性堪塔斯及时赶到了,仰起下颚对路易嘶吼着,他跳到了那头雌性堪塔斯的身上。
白天在明亮的地方看路易,孟九昭有种简直睁不开的感觉!
他想杀了她——
堪塔斯的美貌实在太有杀伤力了,何况路易长得比一般的堪塔斯还对自己的胃口。
再度抬起爪子的时候,路易的落爪点就非常明确了。
要死了——
这些雌性堪塔斯已经不是陆生生物了,呼吸孔退化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四片腮翼。凭借本能,路易立刻意识到这是她们的致命点。
心脏砰砰跳着,孟九昭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腮。
下一秒,他的毛衣却被拉了起来,路易的手掌随即滑了进去——
比起体型还是亚成年的路易,那头雌性的体型可是庞大的多!可是非常奇怪的,即使被毫不留情的对待了,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抵抗的意识。相反的,路易发现了她的致命缺点。
“喂!不要在这里呀!”脸蛋热得发烫,孟九昭推搡着路易的大掌。
无机质的橙黄色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看向雌性的眼睛完全不似看着自己的同类,在路易眼睛里,脚下这个巨大的怪兽只是一条虫子,吓坏了阿秃的虫子,他毫不留情的用爪子碾压着对方。
就在孟九昭又羞又急的时候,他的胸口忽然一空,路易的手掌随即离开了。
这是孟九昭从来没有见过的、路易的另一面。
“这是给我的?”路易低沉的声音随即在上方响起。
他辣爪摧花了。
眨巴眨巴眼睛,孟九昭这才发现:路易刚刚拿走的是原本暖在自己胸前的衣服。
斜眼看了一眼地上留着口水还要往上扑的堪塔斯雌性,路易抬起爪子——
好……好丢脸的赶脚……
温柔的把孟九昭含在自己的嘴巴中间,感受着舌头上的小人发出阵阵的颤抖,路易知道他吓坏了。
“是给你的啦!”摊开身子,孟九昭自暴自弃的承认了。
屁股被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舔了一下,然后,孟九昭就被一个温暖的嘴巴叼起来了。
从孟九昭身上站起身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路易穿上新衣服过来了。原本孟九昭对自己的手工挺满意的,可是看到重新走过来的路易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的手工实在太差了,这样简陋粗糙的衣服,简直糟蹋路易了。
与此同时,那头雌性也终于追上了孟九昭,张开巨大的嘴巴,上下颚呈现完美的九十度,她激烈的向孟九昭亲过去——
“好暖和,谢谢阿秃。”路易却很满意的微笑了。
“路易!路易!”大声呼唤着路易的名字,孟九昭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脚下了。
“我早就想穿阿秃做的衣服了,之前阿秃给我织的毛衣就非常喜欢。”不愧是之前经常发表演讲的男人,说起甜言蜜语来真是动听。
就在孟九昭即将被追上的时候,孟九昭眼前一亮:他看到了路易的身影!
“还想要一顶帽子呢……要黑色的帽子,和阿秃的头发一个颜色……”等等——怎么开始额外提要求了?你才刚刚开始赞美了没几句啊?
第一次被异性倒追的孟九昭表示:接受无能。
不愧是职业政客的男人啊……果真老奸巨猾!
真是复杂的三角关系。
“帽子可以有,颜色免谈!”反射性的、孟九昭一脸冷酷的回绝了路易的要求。
繁衍地出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娇小的人类在前面跑,巨大的堪塔斯雌性在后面穷追不舍,后面还有一头雄性堪塔斯在一边跑一边嚎。
然后,路易就很开心的笑了:虽然颜色提案被否决了,可是阿秃答应给他额外做帽子了呀……
曾经困住这头雌性的巢穴主人——一头雄性堪塔斯此时也飞回来了,整个繁衍地如今只有一个巢穴破碎了,也只有一头雌性堪塔斯大摇大摆在满地跑,于是他立刻认出了这头雌性的身份,他立刻追上去捍卫自己的追求权了!
看着高高兴兴走开的路易,孟九昭目瞪口呆了。
完全没有理会其他还被困着的同伴,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孟九昭,巨大的身体被层层巢穴阻碍住了,她不耐烦的发出声声嘶吼,横冲直撞着、她坚定的尾随着孟九昭。
更高的要求和不太高的要求一起提出来的时候,不太高的要求就会被满足了——这是路易惯常用的手段。
是的,艰难前进。为了更加适应水中的生活,她们的四肢如今已经不再适合陆地行走了,四片鳍肢撑在地面上,她缓慢的追逐着孟九昭小小的身影。
每次他这样做,头脑相对单纯的布莱克和白百分百会上当,只有孟九昭可以勉强不中招,不过不中招的原因并不是他头脑清晰,而是——路易的要求实在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也不知道这个雌性对他起了什么兴趣,任凭孟九昭怎么跑,她始终朝着他的方向艰难前进着。
案例一:
嘴巴里发出一阵长啸,她竟然追了过去!
眨着大眼睛的路易小鸡:“啾啾啾……”→翻译如下:爸爸做的内裤好好看呀……给路易也做一条吧?要花哒!
可是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了,那位女士在发泄完毕之后,居然注意到下面渺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孟九昭了。
受到表扬很开心的布莱克爸爸:花哒不行!不过内裤可以有。
孟九昭的脑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孟九昭(囧):一只鸡穿什么内裤啊啊啊啊啊啊啊!做成开裆裤吗?不行——
这亲相不得!
案例二:
大脑中一片空白,他撒丫子跑了。
挥舞着大翅膀的路易堪塔斯:“吼吼吼吼!”→翻译如下:西塔的上衣好漂亮呀……宝宝也很喜欢,给他做一件好不?一件就够啦……
仅看头部,孟九昭就立刻知道了这位女士的终极杀手身份,随着她抖动身体的动作,碎石纷纷从她身体上落下,这位女士的全身终于展现在孟九昭眼前的那一刻,孟九昭的惊恐终于达到了一个极致——
审美终于被肯定,西塔超得意:“宝宝胸平省布料,一件算什么?给他两件给轮换穿!”
大致判断了一下她的体型,孟九昭毫不怀疑她可以成功猎杀一头雄性堪塔斯!
孟九昭(抓狂):不就是多看了部落雌性上身的比基尼一眼吗?什么时候成了老子想穿比基尼啦?路易你、你你这只坏鸡!
拥有近乎九十度的巨大口裂和强大的下颚,这位女士可以毫不费力的猎杀比雄性堪塔斯的猎物更大的对象。甚至——
从小到大,同样的事情孟九昭遇到过太多次,他已经麻木了。
众所周知,口裂越大,嘴巴能够张开的角度也就越大,可以这样认为:口裂的大小直接决定了猎杀者能猎到的猎物大小。
一模一样的把戏被陌生的人形路易再次耍出,孟九昭的心忽然一动,就在破口而出否决他要求的一瞬间,眼前人形路易的形象和记忆里那只小黄鸡的样子一下子重叠了。
在她的泄愤过程中,孟九昭心惊胆战的注意到:除了巨大的咬合力以外,这位女士的口裂异乎寻常的大。
原本还有一点残余的隔阂感一下子消失不见,重新看向路易的时候,孟九昭的视线变得正大光明起来。
这位女士正在泄愤的咬着刚刚困住她的巢穴壁,只是轻轻几下,那些孟九昭看来非常坚固的、由冰层石块混凝而成的石壁便灰飞烟灭了。
看吧……就算变成人形,就算变成大人物的长相,可是这一言一行……妥妥的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路易没错!
这位女士长了一个相对于她的身体来说、过于大的头颅,就像雄性堪塔斯一样,她的下颚很宽,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肌肉。对于人类的女性来说,厚厚的下巴看起来圆润润的大概挺可爱,可是对于堪塔斯的姑娘们来说,她们下颚覆盖的厚实肌肉只意味了一件事,那就是极其惊人的咬合力!
“阿秃,来吃虾!”就在孟九昭站在一旁发呆的功夫,路易已经从水里把背包提上来了,孟九昭这才发现:怪不得路易双手空空上来的,感情最重的背包全都被在那头歪嘴萝莉头上呢……
艾玛——他简直快被堪塔斯的雌性吓死了!
路易把装满虾的背包从歪嘴萝莉身上取下来,在孟九昭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他抓了一把虾朝小姑娘扔去。
生活在一群堪塔斯中间,孟九昭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被什么生物吓到了,如今,他觉得自己之前想错了。
做了最苦力的活儿,却只得到了最微薄的薪水,这位小童工对此毫不自知,大嘴迅速接住跑过来的甜虾,嚼呀嚼吞下肚,萝莉堪塔斯满足的眯上了眼。
老天爷在这个时候给他点亮了“心想事成”的技能,就在孟九昭迈着小碎步左右闪躲逃命的时候,他左边的一个巢穴里,一头雌性终于挣脱了牢笼,伴随着山体崩塌的声音和一声长长的嘶吼,那头雌性终于破巢而出——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望向路易的目光充满了仰望:
一路上,不断有石头从上方滚落,害的孟九昭心惊胆战的:一旦这些雌性挣脱了桎梏,后果将不堪设想!
打败了一直欺负她的那条大鱼不说,还把那条鱼嘴巴里捕到的虾全都抢到手了——这个家伙可真厉害呀!
基本上巢穴都捉住了一头雌性堪塔斯,由于巢穴非常狭窄,雌性爬进去了就无法转身出来,被关小黑屋的恐惧让她们拼命挣扎着,这些女力士的力气可比西塔她们大多了,伴随着她们的每一次挣扎,巢穴上不断有石头滚落下来。
辛辛苦苦猎到的食物还肯分给自己,能做到这点的只有——
一边跑,沿途巢穴的情况尽数被他看在眼中:
“妈妈!”歪嘴萝莉清脆的叫出声了。
说完这句话,孟九昭撒丫子跑了,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他此刻的动作也不为过。
这头娃的嗓门实在太大,孟九昭和路易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齐刷刷转过头来,两双眼睛一齐跌进了萝莉堪塔斯水汪汪的小眼神里。
“不知道我们那边怎么样了,大伯,我得过去看看!这边就交给你了——”
就像雄性幼崽被爸爸抚养长大一样,雌性堪塔斯的幼崽也是由妈妈照顾的,雌性们虽然是群居,可是这并不意味她们会照看其他堪塔斯的幼崽。雌性堪塔斯的体型比雄性大得多,幼崽长大成年需要的能量也比雄性幼崽高得多,为了满足小家伙儿们旺盛的食物需求,雌性堪塔斯不得不花掉一天中大部分时间捕猎。
孟九昭觉得自己注定当不了真的猛士了,于是他选择话遁。
对于生长在极寒环境中的雌性堪塔斯来说,食物就是最珍贵也是最稀缺的资源,只有亲子关系下,她们才肯分享食物给另一头同类。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雌性堪塔斯——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也难怪这头萝莉堪塔斯误会了。
转过头来,看到身后一脸期待看着他的固伦撒,孟九昭忽然对他产生了无比的敬佩。
孟九昭猜的没错,这头雌性堪塔斯还没有成年,她的母亲在一次捕猎后再也没有回来,她只能依附当前所在的群体艰难求生。由于年纪幼小,她每天并不能捕捉到足够成长所需的食物,每天都很饿的小萝莉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到了捕食这项工程上。
面对这样的姑娘,他、他真的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了手啊!
一旦有成群的堪塔斯出巡她也就随之出去,争取在别人捕猎的间隙抓点漏网之鱼——这是她的简单计划←这是一头聪明的萝莉。(≧▽≦)
这一刻,他对爷爷宁愿偷别人的蛋也不想自己生蛋这件事也忽然有了深深的共鸣:
终于有一天,聪明的萝莉堪塔斯失算了。
这一刻,他对自家老爸抛开雌性、自己内部cp这件事忽然有了深切的同理心;
这天,发现好大一群堪塔斯一同游出去,她立刻尾随上了,然后……
一瞬间,好多细节一下子串联在他的脑海中,对于之前很多不理解的事情,孟九昭依稀有点清楚了……
然后孟九昭叔叔就请她吃鱼了。
她们是生活在水里的——孟九昭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虽然被揍了一顿,虽然嘴巴都被咬断了,可是这头雌性堪塔斯却一点也不记恨,在她看来,偷吃了别人的食物,没有被人发现也就罢了,既然被发现,那必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些堪塔斯雌性的尾部除了长了一点,看起来和雄性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腿部却完全不同了:没有强而有力的脚爪,她们的后肢看起来更像一种桨状的鳍肢!仔细看起来,她们的鳞片也和雄性完全不同,雌性们的鳞片明显更适合水里的生活!
就像她还在族群里的时候,如果她想要获得食物、就需要被成年堪塔斯放出去当做诱饵吸引猎物猎杀一样。
看清她们后肢的时候,孟九昭当即就大吃了一惊!
这头雌性堪塔斯虽然还非常幼小,可是她早已隐约懂得了付出与回报的关系。
由于雌性的大半个身子都被卡在巢穴里了,孟九昭看不清她的全身,只能看到她们露在外面的尾部。
从小到大没有感受到来自成年体的任何温暖,所以,孟九昭送给她的鱼就显得特别珍贵。
完整答案不是“为了雌性”,而是“为了抓住雌性”才对吧?!
和她一起被放到这个冰窟窿里的鱼,她吃了好几天才吃完。为了捍卫这些鱼,她还和其他水里的掠食者打了一架,虽然又受了新伤,可是她保住了这些珍贵的鱼。
大伯你当时少说了两个字吧?
她已经非常节约的吃了,可是,这些鱼还是吃光了。
孟九昭忽然想起之前问过固伦撒的问题,关于为什么要搭建这样奇怪的巢穴的问题,固伦撒的回答是“为了雌性”,他当时的理解很美好,以为堪塔斯雌性的审美眼光特殊,就喜欢关在小黑屋里生蛋蛋来着,结果——
已经没有食物了,她的伤也好了,可是她仍然不想离开。
雄性堪塔斯已经算是很大的肉食恐龙了,而这些雌性堪塔斯的体型居然比雄性还要庞大不止一圈!体长也更加长。此刻,她们巨大无比的身体正完美的镶嵌在一个个筒形巢穴内,就像钻进了笼子的黄鳝,再也退不出来了。
她还记得那天那个人说过的话,对于她来说,那是非常复杂的语言,她只能记住短短一点点。一遍一遍的练习着,她已经能把那句话说的很好了,然后——
不止屁股大,她哪里都大。
她等到了他。
下面这头堪塔斯雌性,真的是他见过的屁股最大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