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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交 点

“你怎么知道这里就没有被控制呢?”陈羽反问道。

“这里不是EIPU1,你不用那么紧张。”

艾琳娜撇了撇嘴,说道:“有没有被控制,我们还不知道,但我们知道那群‘蚂蚁’和‘蜘蛛’已经渗透到这里了。但你不需要去南桐城,在这里等着就好。”

陈羽闭上眼睛,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现在听到‘南桐’这两个字就浑身不舒服!”

“等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印度洋上空。”艾琳娜说道,“一会儿我们就会进入中国地界,我们需要去一趟那里的南桐城。”

“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EIPU3中你的帮助。”艾琳娜说道,“不同宇宙中的同一个事物之间存在斥力,因此你也不可能见到EIPU3中的那个你。”

“这里是哪儿?”

“斥力……这是研究量子纠缠领域里的一部分?”

艾琳娜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窗口,看着下方。陈羽也走了过来,看见下方是一片汪洋,不远处零星有一些岛屿和礁石。

“是的。”艾琳娜说道,“总之,你在这里等着我们。”

“到EIPU3做什么?”

“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们在那里暂时查不到什么,而且追杀我们的人已经到了埃塞俄比亚,所以我和费尔南德斯就回来了。”艾琳娜说道,“我们现在已经不在EIPU1了,而是在EIPU3。”

“我们需要找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陈哲教授。之前我们已经去了两个人,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们以及EIPU3中的你,得帮他们去解决,把陈哲教授带出来。”

“你怎么也回来了?你不是和费尔南德斯在埃塞俄比亚吗?”

这时,费尔南德斯和王腾从另一侧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王腾见到陈羽,大步走来,脸上挂着豪爽的笑容,说道:“你这家伙睡了那么久,这会儿终于醒了!”

“这一觉睡得怎么样?”艾琳娜走了过来。

陈羽笑了笑,说道:“接下来的任务,得让另一个我来帮你们了。不知道这里的我是什么样的人,等你们回来,得和我好好说说。”

他下了床,来到了曾经到过的地方——拉普达飞船的大厅。朝着窗外望去,他们现在在高空中,大厅里有火月山分部的那些人,他们被迫将火月山分部的所有设备和资料都运送到这里。

“这是肯定的。平行宇宙之间都会有一些差异,也许这个宇宙里的你是一个杀人犯,谁知道呢!”王腾说道。

陈羽和王腾两个人心力交瘁,他们进入了蚁群,却找不到蚁后,加之刚才的那一场追逃战,他们靠在座椅上,很快就睡着了。等到他们醒过来的时候,陈羽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很熟悉的小房间里。这是拉普达飞船,他在睡梦中被人送到了这里,也许是他太累了,不仅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运上拉普达飞船,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陈羽有些疑惑,他问道:“既然你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为什么还要这里的我来帮你们?如果我真的是个杀人犯,或者我已经死了呢?”

“我们得和拉普达飞船会合。”驾驶飞机的女子说道。

“这里的你是什么人,我们不知道,但这是里夫斯给我们的指示。”费尔南德斯说道,“总之,他这么安排,应该是有原因的。你就留在这里,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再继续下面的任务。”

“没有用,我们知道监督者是谁,知道彩虹桥公司,知道这里的人大多都被控制了,但还是没有办法继续查下去。”男子说道,“之前我们派出的蜻蜓监视器,也被他们轻易识破了。”

“这个里夫斯从来没有露过面,你们都见过他吗?”陈羽问道。

“南桐城我看几乎都被他们控制了。”陈羽说道,“我知道这里的一个监督者,就是吴晓龙。”

艾琳娜和费尔南德斯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秘密不能说出来一样。王腾见了,连忙笑道:“当然见过,那是老早了,在你来之前,他也有他的任务。总之你就别管了,留在拉普达。”

开飞机的是一个女子,她是南桐城本地人,陪同她来的就是那天陈羽他们刚到火月山时见到的那个人。女子升高直升机,加之机身本身呈银白色,所以地面上的人难以察觉。

陈羽知道有些事情他目前还无法完全了解,因此就不再多问了。这些人既然不愿意说,他问了也是白问。

两个人就在这里耐心地等待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上空就出现了一架银白色的直升机,与刚才那三架黑色的直升机不同,这是火月山分部的人。少顷,飞机降落,陈羽和王腾二话没说就上了飞机。

第二天上午,他们已经抵达了中国境内。艾琳娜、费尔南德斯和王腾乘坐着一艘小飞船,通过发射器直接发射到南桐城,依旧是火月山分部。陈羽这时庆幸自己没有去,因为之前在EIPU1中的南桐城,曾差一点儿要了他的命,现在想想都后怕。

“我想是的。”陈羽说道。

在拉普达飞船里,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他们负责各个部门,有科学部门,也有日常事务部门。陈羽就在拉普达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每天一到时候就会有人给他送饭,偶尔有几个曾是EIPU1中火月山分部的人会和他说几句话,但每次陈羽试图多了解一些情况的时候,他们就想办法岔开话题。陈羽知道,他虽然名义上是时空安全局的探员,但终究是个局外人。

“我们既然都已经有了死光武器,难道还怕这群‘蜘蛛’和‘蚂蚁’?”王腾问道。

在南桐城,艾琳娜、王腾和费尔南德斯此刻正走在大街上,他们刚用过午餐,准备去完成他们的任务。

陈羽挂了电话,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们。我们得和火月山分部的人一同转移,南桐城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李耀杰和肖恩他们应该还在那里。”艾琳娜说道。

“好的。”

“是的。”费尔南德斯说道,“王腾,你给他们打个电话,说我们今晚就到。”

“他们会通过这个线索,找到我们在火月山山洞里的分部。”那头说道,“你们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王腾打了个电话。

“为什么?只是发射了一道死光而已。”

晚上七点,陈哲教授正在家里看书,房间里放着一首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中的曲子,一首接一首,连绵不断。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你们就在原地不要动,等我们的人来接你们。我们得转移了,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那头说道。

“喂?哪位?”

“没事。”

“陈教授,你好!这会儿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你听巴赫吧?”

这时,陈羽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问道:“你们没事吧?”

陈哲关了音乐,说道:“你是谁?”

“对。”陈羽说道。

“你一定认识一个叫莉迪亚的英国女人。”

“就是你刚才打的电话?”

陈哲愣了一下,问道:“我认识,你究竟是谁?”

“是火月山分部的人救了我们。”陈羽说道。

“我叫李耀杰,和莉迪亚是同事关系,我们希望能见到你。”

好一会儿,硝烟才渐渐平息,但火焰并没有完全熄灭。他们这才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周围。

“我听莉迪亚说起过你,你是时空安全局的人。但你应该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了。”陈教授说道,“我想,你们一时也没有办法找到我。”

突然,一道光自天边划过,好似《蜀山剑侠传》中的紫郢剑一样,只是比书中描写得更长、更快。刹那间从天的一头伸向另一头,一条直线将三架直升机串联在一起。三架直升机纷纷爆炸,天空中火花四起,碎片飞溅。两个人抱着头,趴在稻田里。

“你说的没错。”李耀杰说道,“我们到这里来,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帮助我们对付那群‘蚂蚁’和‘蜘蛛’。”

在一片混乱中,他们也不知道直升机里的人有没有看到自己,只得继续伏低身子,在稻田里奔逃。他们没跑一会儿,就听见直升机的轰隆声紧随其后,密集的子弹就像是索命的恶鬼,对他们紧追不放。他们能够感觉到子弹就在身边呼啸而过,听见周围不绝的打碎稻秆的声音。

陈哲教授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必须避开‘蚁群’的监视,而我就在那些‘蚂蚁’和‘蜘蛛’无法察觉的一个地方,你们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到我这里才行。”

“跑!”陈羽说着,就与王腾突然从草丛里钻出,以极快的速度朝反方向飞奔而去。果不其然,那是枚炸弹,落地时,一声巨响,火光冲天。陈羽和王腾很明显地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他们伏低身子,四肢并用,就好像野兽一样穿梭在稻田里。

“你能帮我们吗?你住的这个小区,我们根本没办法接近。”李耀杰说道,“再耽搁下去,那些虫子的控制范围就会从你的小区不断往外扩散,到时候我们连南桐城也待不下去了。”

透过缝隙,他们看见那个人朝下方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接着,那人抬起手,朝着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将那个东西丢了出去。

“你们去找陈羽,他能帮助你们。”陈教授说道。

“他一扔,我们就跑!”

“他在哪儿?”

“好像不是我们这里,是你刚才丢石头的那个方位。”

“他就在自己家里,你们应该知道他家的地址,莉迪亚应该和你们说过。总之,你们去找他,也得小心点儿。”

“你看看,他往哪儿扔?”

“好的。”

“糟糕!是炸弹!”王腾低声说道。

电话挂了之后,陈教授走到了阳台,他看着外面的夜景,然而没有人能看见他,他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阳台上有一只黑猫,正蹲坐在一个花盆旁边,一双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教授。

这时,王腾微微抬头望去,透过稻秆的缝隙,他看见其中有一架直升机打开了舱门,一个人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正准备丢下来。

“这段时间你也憋得够无聊了,去吧。”陈教授说完,这只黑猫轻声叫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阳台。

两个人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击,陈羽在身旁捡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朝着左侧扔了出去。他并没有把石头抛出稻田上方,而是横着将石头扔出,石头从稻田里横穿了过去。果然,三架直升机开始对着那块石头扔出的轨迹进行一连串的扫射。陈羽和王腾就静静地躲在旁边,一动也不敢乱动。

晚上九点,李耀杰和肖恩两个人终于在一个路边公园里见到了艾琳娜、王腾和费尔南德斯。他们五个人就在这公园里,借着广场舞的噪声作为掩护。他们的任务是安全地把陈哲教授带出来。

在混乱中,两个人伏着身子,弯着腰躲在稻田里,子弹就在他们耳边呼呼飞过,他们能看见身边的稻秆被打得支离破碎,四处乱飞。眼看子弹就要打在他们身上,两个人只得将身子伏得更低,几乎是在稻田里爬行。虽然他们的身体完全隐没在稻田里,但爬行时的动静,依旧让那些子弹就围绕在他们身边,不肯停息。

“陈哲教授住的那个小区被控制了,那里的人变成了守卫,陈哲教授就像在监狱里一样。”李耀杰说道,“之前我给陈教授打了个电话,他让我们去找陈羽,说陈羽能帮助我们,也能帮助他。”

这时,陈羽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简短地说了几句。三架直升机离他们越来越近,其中一架直升机开始发射子弹。两个人连忙朝着路旁的田野跑去,钻进了高高的稻田,然而上空的子弹仍旧不肯放过他们。

“走吧,陈羽的家我知道。”王腾说道,“我想在EIPU3应该也一样。”

“这下完了!”

王腾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了陈羽家附近。当他们来到陈羽家门口的时候,不禁停住了脚步。王腾是特种兵出身,他一眼就发现了蹊跷。他附耳细听,屋内有异动。他挥了挥手,其他人都让到了一边。这时,王腾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因为隔着门,他们分不出这个声音是不是来自陈羽。里面说道:“谁?”

陈羽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工厂,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远处的空中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两个人抬头望去,只见空中来了三架黑色的直升机,很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陈羽在家吗?我找他有事。”王腾说道。

王腾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我想他们所谓的自爆,只是防止外人探查他们组织内部的秘密。”

里面有脚步声离大门越来越近,他们几个人就躲在旁边,屏息聆听。这时,里面的脚步声来到了门前,停了下来,并没有说话。王腾把耳朵贴在门上,他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些细碎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他立即向后一退,躲到了旁边的墙角里。

“虽然我们没有查到彩虹桥公司,但是最起码我们知道了他们控制人的方式,就像蚂蚁一样。还有,我知道了原来吴晓龙说的那个陪审员,根本就是个幌子,真正的监督者是他自己。”陈羽说道,“他说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换了个工作,我猜测他一定是换到彩虹桥公司去了,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彩虹桥公司的人。还有那些会自爆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即便是他们能够自爆,轻易也不会这么做,否则刚才我们就已经被炸死了。”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王腾站在旁边,伸出一只手,在门的边缘敲了敲。突然,一阵扫射穿过大门,王腾幸好只伸出一只手,并且缩得很快,没有被伤到。他们一同躲在旁边,看着子弹就从身边的门缝里呼啸而出。

“见鬼,来南桐城什么也没查到,连彩虹桥公司的大门都没进去。”王腾抱怨道。

“果然,这里都是埋伏好的,就是在等我们上钩。”王腾说道。

他们顺着这条通往郊区的路,一路朝着东方走去。他们也不知道这里会一直通往何方,只希望能有一辆车经过。

“快走!”肖恩说道,“周围一定还有人!”

王腾耸了耸肩,说道:“走吧,周围没什么人。”

他们快步下了楼,这栋楼里的人纷纷跑了出来,追杀他们。那些“蚂蚁”也混在人群中,子弹时而从人群里蹿出,他们只得到处逃窜。所幸他们率先逃出了这栋楼,躲到楼梯下方的一个角落里。他们能听见就在他们的头顶上,一群人走了下来,那些“蚂蚁”也在其中,他们下了楼梯,在小区里到处找着他们。

此时陈羽格外冷静,他看了一眼周围,说道:“我们需要换一辆车,而且我们也不能回火月山,否则时空安全局在南桐城的分部就会暴露。”

他们躲藏的地方,前面正好有一块木板,把他们完全遮挡在了楼梯下,夜色昏暗,那些“蚂蚁”和“蜘蛛”并没有发现他们。他们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们听见外面的人声渐渐平息,透过缝隙,他们能看见那些人已各自回家,人群很快就散了。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监督者,这里离火月山很远,我们回不去了!”王腾说道。

“我们再等一会儿,也许外面还有人。”艾琳娜低声说道。

他们被迫下了车。

他们又等了大约十分钟,确定外面的人都回去了,他们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当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时,小区内安安静静。然而就在他们的斜上方,一双黄绿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