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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

我表哥出现在帐篷门口,慌慌张张向外面跑,跑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脚步。此情此景让我回到了现实中。

“啊!闹鬼啦!”

“维克多,发生什么事?”

如同上次一样,双脚一在沙滩着地,我就朝天上望去--什么东西都没有。飞船一定是在隐形状态。正在这个时候,我听到维克多的帐篷里发出吵闹声。

“彼得罗,里面有头……大、大……”他顿足喊道。

“不久以后再见!”我从空中降落时,耳边传来阿米的声音。

“维克多,有什么?”

舱门打开了,一道黄色光柱亮起。我们俩热烈拥抱。我说了声“再见”,转身跨步迈入光柱之中。

“一头……大象……”

我请阿米原谅我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说这很快会过去的;他了解我的心情。

“一头大象?在这个小小的帐篷里?”

“下一次旅行时我再让你看那些历史影像。如果看到包着尿布的彼得罗,你能想象文卡会笑成什么样子吗?”阿米极力表现出乐观的样子,想逗我开心。

“是啊!它的大脚就踩在我胸口上,把我惊醒了。幸好我及时逃出来……”

这句话既没有让我感到兴奋,也没有让我悲伤,因为我一心想着文卡。

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阿米使用了远距离催眠术,跟维克多玩了一场游戏,为的是让我开心起来。他的目的成功了一半。我向帐篷走去。

你看到的那些地质调查工作是我们正在进行的准备工作的一部分。振作起来吧!地球不会彻底毁灭的。”

“小心!别惹它!”

“我没说另外一个星球,而是一个重要地方;我没说那个地方的名字。就是这里。

我掀开帐篷的门,里面空空荡荡。

“可是你说过你们正在准备另外一个星球用来收容……”

“你看!什么都没有。”

“的确是另外一个世界:和平、公正和爱心的世界。如果发生致命的毁灭,我们会拯救应该被拯救的人。随后,把地球上的全部污染清除干净,再把被营救出来的人们安置在那里,让他们建设一个美好的世界--虽然最好是不经过任何毁灭或灾难,就可以建设美好的世界。”

“可是,可是……”表哥的神情十分困惑。

“可是……我原本以为会是另外一个世界……”

“你是在做梦啦!”

“当然!这就是收容幸存者的地方。”

天不知不觉亮了,我和表哥升火准备早餐。

“这是地球啊!”我觉得很疑惑。

“你的样子怪怪的,为什么这么不开心?”表哥察觉到我闷闷不乐,于是问道。

正是黎明时分。

“因为我去看那块岩石了。”

我基于礼貌而不是好奇的心理凑过去瞄了一眼。我们正在一片海水浴场的上空。

“什么时候去的?”

“你过来看看!咱们已经到了一个重要地方;地球一旦发生毁灭性的灾难,这里将收容被营救的人们。”

“在你醒来之前。所以刚刚你看见我在帐篷外面。我刚好回来。”

在返回地球途中,阿米想要给我看看一些历史图像;像是耶稣在传道,西泽坐在王座上……其它的我不记得了。他甚至极力怂恿我看看我自己婴儿时的模样。我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我一头钻进了“小教堂”,直到阿米来找我。

“你真不听话!好啦,看见什么了?”

文卡走了,我感到好孤独,虽然夜晚入睡之前我闭上眼睛,让自己静下心来,但没过多久她又出现在我心里。好啦,你也许以为这都是小孩子的游戏……

“你想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那是因为没有跟他谈到真正的爱心。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关于阿米存在的真实性,我已经不需要说服任何人了。

如果没有大笑,

只要我自己相信就足够了。

他听罢哈哈笑个不停;

表哥说:“你瞧瞧,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不过是一场梦。”

有人跟一个成年人说起有关爱心的事,

“跟你梦中的大象一样?”

我在维克多的一本书里读过一则古老的东方说法。我不知道是否记得准确,不过大意是这样的:

“没错!有的梦就像真的一样,但它毕竟只是梦。不要把想象与真实混淆在一起。”

这最后一部分是写给我自己的,是我内心深处的话,是伤感的段落;因此我避开了细节,希望你们见谅。如果这些书只有咱们小孩子阅读,那没什么问题。但你永远也无法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埋伏着一个成年人,在下班后读了这本书。他们会嘲笑一切;嘲笑善良、和平的外星人存在的可能性;嘲笑为团结、公正、和平的世界而奋斗的尝试;他们什么都嘲笑。假如你告诉他们:爱心是宇宙的基本法则,他们会笑弯了腰。因此我宁可不在他们面前谈深刻的东西;比如,真理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