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哈斯扬了扬眉头，一向平静的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急切，“是什么人？”
“阁下，确实有人在做我们的空头。”
“它的名字叫作狼人投资基金！”
很快，情报部门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狼人投资基金？”哈斯问，“这是什么背景的基金？”
放下电话，哈斯紧闭的嘴唇隐隐露出一丝冷笑。他平生最憎恨叛徒。如果罗伯特真的是叛徒，他会稳稳地举起弓箭，将利箭瞄准对方的胸膛，笔直地穿透他的心脏。这是哈斯的铁律，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可是他现在必须沉默，第一要争取时间，第二还需要足够的证据。
“狼人投资基金是一个总值不过500 万美元左右的小基金，基金创始人叫卡尔，最擅长做的是空头。据我们调查，卡尔做得一直不怎么样，狼人基金成立四五年了，他基本没做成几笔成功的投资，反而赔了不少钱，搞得那些客户都不信任他了，纷纷把钱撤走，狼人基金的资金一直非常紧张，甚至面临着被迫关闭的危险。”
“是，阁下。”
“有证据证明卡尔是在为罗伯特服务吗？”
“从现在开始，严密监视罗伯特的一举一动，24 小时监控。要把和罗伯特交往的所有人的情况都摸清楚，一定要搜集到确凿的证据，明白吗？”哈斯低声说着，脸上划过了阴沉沉的神情。
亲信稍微迟疑了一下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现象，前不久，一笔1000 万美元的巨额资金汇入了狼人基金的账户。按照资金进入的时间推断，恰好和我们第一次发现股价下跌的时间吻合。所以不能排除卡尔是罗伯特秘密代理人的嫌疑。”
在哈斯的苦心经营下，这个部门的规模越来越庞大，搜集的情报也越来越周密复杂。这张巨网威力惊人，可以将任何心存奸诈或者敢于与他作对的人都推入到这张绝命之网中，让他遁迹无形。
听到这里，哈斯瘦削的脸容凝缩为一尊静谧的石膏像，双目寒光闪闪，鹰钩鼻看起来更高了。他又问：“能证明这1000 万美元出自罗伯特之手吗？”
为了在残酷的竞争中生存下来，早在三十多年前，哈斯就成立了一个特殊的部门——战略情报部。这个部门非常神秘，一直由哈斯本人直接领导。他们不仅负责搜集鲸鱼公司竞争对手的情报工作，还搜集与鲸鱼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公司的情况，当然也搜集鲸鱼公司内部员工的情况。
“我们正在调查，估计很快会有进展。”
亲信拨了过去。
“唔，尽快调查清楚这笔资金的来源，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哈斯轻咬牙关，双眸中射出冰冷的寒意。看来一场公司内部的争斗是不可避免了。他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电话，给战略情报部的
“是，阁下。”
罗伯特根本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哈斯脸上蒙上一层阴云，冰蓝色眼珠中的寒气变得十分刺骨——亲信的消息基本证实了自己的怀疑，果然是罗伯特在搞鬼！但是现在自己对罗伯特只是怀疑，手里没有掌握任何确切的证据，他需要时间搜集能够证明罗伯特和公司股价下跌有直接关系的证据。于是他命令道：“仔细调查这个狼人基金，实时监控狼人基金的动向，只要找到这个狼人基金被罗伯特操纵的蛛丝马迹，立刻通知我！”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
“是，阁下。”
想起这个人，哈斯深潭般的蓝眼睛眯缝了起来，眼中射出一道冰冷刺骨的光芒。他厌恶地想到——罗伯特是高级董事，他自然清楚公司的财务状况，而且那笔债券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当然也深谙内情。会是罗伯特干的吗？他是否会用操控公司股价的卑劣方式来攻击施莱茨呢？
亲信走后，哈斯抽出咬在唇间的雪茄，看着余烬未灭的烟头，手指一抖，烟灰立刻准确地跌落在烟灰缸里，粉身碎骨了，好像罗伯特也被碎成了一堆齑粉。——这个流氓！无赖！他竟敢公然挑衅施莱茨！竟然敢觊觎查理接任的事情。这两件事都是哈斯不可撼动的底线，如果谁胆敢去触犯这个底线，他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很有可能是他！
他扬起下巴，双眼燃烧着憎恨的火光。
罗伯特！
不！不能再拖延了！
哈斯在脑子里飞快地把高级董事们的名字和所有知道债券的人的名字过了一遍，突然，他的嘴唇骤然一紧，一个名字闪电般地掠过心头。
不能坐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被浪费掉，应该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施莱茨！哈斯快速起身，找到施莱茨，把罗伯特操纵狼人基金做空公司股票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施莱茨。“罗伯特？！”提起这个名字，施莱茨也警觉起来，他站起身，双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压低声音问道：“这个卑鄙小人！他到底想干什么？”“施莱茨，你应该清楚，罗伯特觊觎我们公司不是一天两天了。”
公司内部高层？董事会成员？谁呢？会是谁呢？
哈斯面孔严峻地说：“你还记得9 年前我们需要融资，曾经发行过债券，当时发行债券的事情是全权委托罗伯特操作的，到明年1 月6 日，这笔债券就要到期了，我们到时候必须偿付至少50 亿美元的债券，这将给我们的资金造成很大的压力。”
财务总监走后，哈斯清癯的脸上好像敷上了一层冰霜，冰蓝色的眼珠中的寒气变得十分刺骨。他双臂抱胸绕着房间缓缓地踱起步来，仔细想着财务总监的话——“这个人可能是公司内部的高层，甚至是某位董事会成员。”
听到这里，施莱茨的脸也紧绷起来。
“是。”
“你的意思是罗伯特是算准了时间攻击我们的？”
微微沉吟了一下，命令财务总监继续监控，有消息随时通知他。
“我认为是。”哈斯的表情僵冷，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罗伯特很了解公司目前窘迫的财务状况，也完全清楚现在账上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他自然也清楚明年是查理接任的关键期——如果我们偿付不了债券，那么罗伯特就可以拿债券的事情来要挟我们，否决查理的接任，趁机夺走施莱茨家族的控股权，并最终吞并公司！”
“董事会成员？”哈斯心里一动，脸上蒙上了一层难以觉察的阴影，他
一阵怒火在施莱茨的心头升起——他拳头攥得紧紧的，连牙齿也咬得咯吱直响——这个可耻、卑鄙……的小人！他竟然对鲸鱼公司虎视眈眈，对自己步步陷害。自己当初是那么信赖他！这时候，他在心里暗暗悔恨，暗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引狼入室。
财务总监解释说：“我认为这个散布谣言的人一定很了解情况，他不仅清楚公司的财务状况，而且也清楚债券到期的时间；另外，他也应该了解公司的现金流情况，知道债券到期兑付的时间段，那时恰好是公司现金流最紧张的时候。所以我分析这个人不是外人，有可能是公司内部的高层，甚至是某位董事会成员。”
“这个小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连本带利，利上加利，偿还他欠我的一切！”
“哦？”哈斯眯起了眼睛，眼角形成了一道皱纹，但是眼神更加锐利了，“为什么这么说？”
施莱茨攥紧暴起青筋的拳头，声音粗哑地骂了一句。
“不，阁下，恰恰相反，我认为这倒是很像公司内部人做的。”
“不能这么说说就算了，施莱茨，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制止罗伯特这种可怕的企图。”哈斯义正词严地说道。
“据你观察，这像是竞争对手所为吗？”
“对，你说得对。”
听到债券的事情，哈斯的眉头不禁耸动了一下，富有威严的嘴角也罕见地抽搐了一下。他感到相当吃惊——债券的事情可是公司的最高层机密，公司内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外人更是不会如此清晰地掌握这个消息的，那么这些谣言究竟是谁散布出去的呢？难道是公司内部的人？
然后他转向哈斯，“罗伯特手里有多少股票？”
“另外，我听证券交易所的人说，最近好像有人在散布我们公司的谣言，说我们几年前发行过一笔巨额债券，这笔债券即将到期，但是我们手里的现金不够偿付债券，这种消息对于持有债券的投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可怕的消息。”
“公开的统计是500 万股，折合成现金差不多就是4亿美元。”哈斯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据我了解，罗伯特一直试图偷偷购入我们的股票，他甚至私下里说，到今年秋季，他将会继续购入我们的股票，目标是持有1000 万股。”
“嗯。”哈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1000 万股？”施莱茨轻蔑地一笑，用讥讽的语气说，“那他就成我们的老板了！”
“据我分析，这次股价下跌的时间段很不寻常。我们刚刚公布了第三季度财报，财报收益优于预期，说明我们的资本仓位很强。在这种情况下，股价发生下跌是不正常的。另外，股价下跌的态势也不正常，不仅在一周的时间内持续下跌，而且走势变化也毫无理性可言，我认为这不像是正常下跌的状态。”
“我相信他正有此意。”
“哪里有问题？”
“做梦！”
“不正常，阁下。”财务总监直言不讳。
施莱茨冷哼一声，“我相信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将这个恶棍送上绞刑架！”
哈斯脸色凝重起来，他低沉地问：“总监先生，你认为这种现象正常么？”
“不，”哈斯眉际掠过一片阴云，他轻轻摇了摇头，摆摆手说，“现在还不行，虽然我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和证据，但是这些证据不足以置罗伯特于死地，我还需要时间搜集证据。”
“今天早盘下跌1.98% ，股价一度跌到最低点78.4 美元，比昨天收盘价下跌了1.2 元，成交额也只是日平均最高成交额的一半。”“哦？”
“噢？”
几天后，鲸鱼公司的股价果然下跌了！这天晚上收市后，负责跟踪公司股价的高级财务总监紧张地赶去觐见哈斯，他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说：“阁下，有个急事向您报告！”“什么事？”
施莱茨皱皱眉头。他知道哈斯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除非能拿到能置对方于死地的证据，否则他不会轻易动手。可是现在该怎么对付这个该死的罗伯特呢？
为了在残酷的竞争中生存下来，早在三十多年前，哈斯就成立了一个特殊的部门——战略情报部。这个部门非常神秘，一直由哈斯本人直接领导。他们不仅负责搜集鲸鱼公司竞争对手的情报工作，还搜集与鲸鱼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公司的情况，当然也搜集鲸鱼公司内部员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