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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篇 倩倩啊倩倩

包工头开车经过不少车的时候,发现了新大陆:“怪怪,看看这高级车就知道了,不是大款一定是领导!”

“朝左拐,一直往里开,到最高的那栋楼前停车。”

车到楼前的几辆车旁停下,就有年轻人打开了车门:“周书记在家,两位请!”

“对呀。”包工头也奇了怪了:“全是小汽车,怎么回事?”

焦银雯下车径直往前走。包工头满腹狐疑的紧跟着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大院。焦银雯带着包工头上二楼,来到了后山村党总支书记周大贵的会客室。室内,坐着不少人在抽烟、说话。

“别急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把车靠边,减速。”焦银雯指着左前方一个农村居民点说:“看见了吗?那个地方为啥会有那么多的车?”

周大贵见了焦银雯,高兴地迎过来握手:“银雯妹子来了,稀客,稀客!请!”

包工头驾车拉着焦银雯出城100多公里,到了乡下。包工头催促焦银雯:“你倒是告诉我呀,到乡里来干什么?广电局长的老家在这里?”

周大贵朝里间门打了个手势,焦银雯就进去了。周大贵又与包工头握手:“请进!”

包工头眼睛突然发亮,抓住1号女主持人的手不放:“银雯妹子,你要是帮哥拿下这个工程,哥给你奖励20万!”

包工头在周大贵的引导下,走进了里间。里间是朝北的走廊,焦银雯正站在最里的一个门前等着包工头。

焦银雯是包工头的老乡,说话自然很是随便:“我有办法让你拿下广电局长。”

三人走进铺着厚厚地毯的大客厅后,焦银雯介绍说:“周书记是我姨妈的儿子,他比你大,你叫他哥吧。……这位是我的老乡,兰河方圆建筑公司的杜长河老板。”

正在着急的时候,兰河电视台的1号主持人、兰河市广电系统的头号美女焦银雯来了。

周大贵说:“妹子领来的一定是可靠人,说吧,什么事?”

他那年刚来兰河市当书记时,就发生过一件利用讲迷信拉干部下水的事。一个叫方圆建筑公司的包工头想承包市广电中心大楼的建筑工程,可是,跟刚上任的市广电局长索千里怎么也搭不上话。

焦银雯从坤包里掏出了一张纸和一张照片:“这是他的全部资料。”

陈云天在官场上久了,什么样的事儿没经过?有些事儿在自已身上没有发生过,但在别人身上是发生过的。

周大贵看了看资料:“没问题!这样吧,即然是妹子的朋友,打8折。杜老板,交8万块钱吧。”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陈云天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关键是,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比如说,这是托谁去办的?究竟可靠不可靠?”

杜长河见焦银雯朝他点头,就掏出了一张卡:“这是10万元。”

“有啥不合适的?”老太太说:“那也是天意啊!”

“10万就10万吧,哥,这事儿不能出一点差错。”

“这撞大运,要是碰上个掏粪的,也请进来?”胡金娥意味深长地问:“这,这合适吗?”

在回城的路上,焦银雯对杜长河说:“老乡,你放心,你就等着签修建广电中心大楼的合同吧!”

大嫂接上说:“这话对着哩。我们听妈的,兄弟你上班去。我和你哥张罗就成了。”

……

大哥虽是个农民,可说出的话很有哲学味道:“你是州官,迷信这东西,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文允身子骨不好,我们不讲迷信,不烧纸,碰个干爹拴一下,毛病子就好了。

几天后,兰河市广播电视局局长索千里装扮成大老板,独自一人驾车到后山村找党总支书记周大贵,要求周老板给他推荐一位卜卦最灵眼的神仙,为他指点迷津。周老板说,这没问题,但是……

老太太高兴了:“这就对了么,你该干啥干啥去。这事儿你大哥办转吧。”

“但是什么?”

坐到沙发上后,田婷玉端来了茶水。陈云天喝了一口说:“既然妈做主了,大哥大嫂又大老远的专门来了。……就办吧。”

“好货不便宜呀!老板。”

进了家门,才知道了原委。陈云天本想说,我是市委书记,这样做不合适。可是,他见乡下的大哥大嫂都来了,又见母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好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不就是钱吗?你开个价。”

开完市委常委会回到家里,已经是夜里12点钟了。陈云天下车后就发现家里有点异常。过去开会应酬回来,到这个点上,家里早熄灯了。三天前,他接待德国考察团的代表,也是这个时候回的家,老太太、儿子、妻子胡金娥,还有小保姆,全睡下了。可今天是怎么了,三楼自已的家里灯火辉煌,好像还挺热闹似的。

“这个数。”周老板伸出了五个指头。

……

“五十万?太多了吧。”

陈云天接着说,关于减轻农民负担的问题,市委的态度一直是坚决的,从来也没有动摇过,我们一定要按照中央的精神去做,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把农民的负担减下来!实事求是地讲,如果我们确实能按照中央费改税的精神办,减轻农民负担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也是立刻就有成效的。学强同志在这份材料里作了一个测算,他提出的把农民负担在现在的基础上减去35%,我认为这是可行的。还有,我们把政府统计的数字和学强同志调查的数字做一个对比,看看出入究竟有多大?我掌握的数字和学强同志的数字是差不多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看上去农民负担好像是减轻了,但农民的感觉却是不降反升,或者是明降暗升。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下面的一些干部减去的是农业税和“三提五统”,农业税很轻,重的是“三提五统”,即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还包括教育费、民兵统筹、计生统筹、交通统筹、卫生防疫、治安联防等,这些加在一起,一个农民负担现在大约是一百八十元。这些东西我认为是能够减下去的,那么事实上没有减下去的还有多少呢?生猪屠宰、粮食流通、修河垒坝、水费,这减了吗?没减。这有多少呢?大约人均五十块左右。如果仅仅是这样,农民也不会反对。那究竟是什么让农民受不了了?一个是各种各样的部门乱收费,多如牛毛,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养的闲人越来越多,人少官多。金池县去年的公开统计是,收了农业税和“三提五统”大约是八千多万元。学强同志说,远远不止这一点,大约有两个亿,甚至更多。比如说金池县水利局的编制是二十一个,实际开支是多少?一百八十九个人!大家想一想,二十一个人的编制,一百八十九个人在领工资,钱在哪儿出?上边的数字是死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一分钱也多不了,怎么办?只有在下面找。 除此之外,这些人在下边还要吃拿卡要,再坏点的,还要贪污、索贿、吃回扣,这部分钱是看不着的。都在哪儿出,当然还是下面!对这些情况最清楚的其实是我们的乡镇干部,乡镇养那么一大堆闲杂人员到底需要多少钱?哪个乡长镇长心里没数?金池县去年的银行存款增长很快,都是农民的存款吗?当然不是。我们再看一下一些村镇干部的住宅和吃穿,这些钱又是从哪儿来的?据去年金池县报上来的数字,农民人均纯收入一千八百多元。学强同志专门搞了一个调查,走访了许多农民,一个农民给学强同志说,种小麦每亩用底肥九十元、耕地二十元、种子七十元、播种费十五元、水费八十元、锄草灭虫五元、追肥十元、收割费三十元、费改税十元,杂七杂八的都算上,一亩地的成本在六百块以上。每亩地产小麦1千斤,平均卖八毛钱一斤,每亩八百块左右,减去六百块的成本,剩一百多块,这还没算他个人的成本和劳动,即使算上其它经济作物,每亩加上二百块,也才是三百多块。那么,这农民纯收入近两千块钱是怎么出来的?

“老板,卜卦问贵,花钱消灾。这老太太可是活神仙呀!所以,一分价钱一分货。”

陈云天把材料递给了身边的市委副书记:“会后,你们都好好看一看,在下次的市委常委会上,能形成一个切切实实的方案来!”

“你是说,让活神仙瞎老太为我……”

市委书记陈云天扬扬手中的一份材料说:“同志们,这是市检察院唐学强同志到金池县农村办案时,搞的一个农民负担的调查。我认为非常难得。有句话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学强同志是搞法律工作的,他在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对市委市政府的其它工作也进行了程度不同的参与。这是一种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精神。”

“老板,千万不能小看了这瞎老太,她眼瞎艺高呀!”

男孩推辞了半天,还是拿上了钱。他说,王神仙说了,只要按他的方子抓药,治不好病不收钱。

“要是她的话,我们成交了。”

老太太说着掏出了5张崭新的百元票子递到了男孩的手上:“拿着,让王神仙给我孙子配副药。我听小玉说王神仙的药灵的很。”

周大贵周老板到里间打开了微机,显示器上马上出现了下面几句话:来人系兰河市广播电视局局长索千里,周老板表妹的“货”。

“别胡说!小玉,听王神仙的,就开后门,朝西!”

周大贵拨通了焦银雯的电话:“妹子,‘货’到了。”

“朝西?”田婷玉一惊:“朝东行不行?朝西是后大门,打不开的。”

“哪批‘货?’”

“不成!不成!”男孩说:“王神仙说,这事儿可遇而不可求。明天早上7点钟,你们俩带着陈文允下楼来朝西走,撞大运,遇上谁谁就是孩子的干爹。”

“索千里。”

“啊哟!”老太太惊喜地说:“真是活神仙哟,我那孙子就是属狗的。这好办,我让儿子找个人,让我孙子认个干爹。”

“好极了!老哥,他有的是钱,我转正时他还要了我四万哪!替妹子出口气吧,最少宰他四十万!”

“有。”男孩说:“王神仙说了,你那孙子是狗,得请个干爹,打个银锁银链拴一下,就好了。”

“没问题!”

“喝圣水我那孙子的病就能好了?”老太太关心的是怎么讲迷信的事:“还有别的吗?”

周大贵把索千里的资料发送到了活神仙瞎老太秘书的信箱里,并发出指令:十分钟后,接“货”!

男孩说:“你除外。”

周大贵从里间出来后对索千里说:“对不起,要陪你去活神仙那里,所以我得把手头的工作交待一下。”

田婷玉问:“我也不能看见吗?”

索千里说:“谢谢周老板。”

男孩蹲在地上,从包里取出两瓶药水递给了田婷玉:“这是给陈文允求的神水,除了孩子的奶奶,不能让其它人看到,看到就不灵了。”

“客气啥,到了咱后山村,就是咱的好朋友!”

田婷玉点头:“你是王神仙的徒弟?”

他见客人喝完了饮料,说:“我们先去她那里吧,去晚了让人围上,就麻烦了!”

“嗯。”男孩问田婷玉:“你是小玉吧?”

“好的。周老板,她家远吗?”

一个十七八岁的眉清目秀的男孩笑吟吟的站在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问:“你是找小玉的吧?”

“你过来时没发现有一家门前边,停着好几辆车?”

马路西边是锻炼臂力的各种体育器材,不少退休的老头“嗨”声连天、笑声不断,练的正起劲呢。

“发现了。”索千里说:“噢,那就是她老人家的家?”

田婷玉推着老人越过了“禁区”,保安人员朝她们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了。8点整,田婷玉准时把老太太推到了距体育馆约三百米的路边上。这里热闹极了,东边是蓝球场,好多人在热火朝天地打篮球。蓝球场边上是田径场,专业的运动员穿着漂亮的红蓝白相间的运动服,非专业的是前来锻炼身体的老人,还有妇女儿童。他们在认真的一圈一圈的往终点跑着。距她们最近的地方是一溜乒乓球台,每个球台前都围着不少人,观看着一对对腾挪跳跃、短兵相接的鏖战双方……。

“是的。”

体委后门口除了这栋8号楼外,还有运动员宿舍、食堂、训练场等建筑。相对其它住宅区来讲,这里是比较安静的。市委机关服务中心的同志,把主要领导同志的家安排在这里,安静是主要的因素之一。同时,这里的安全保卫工作扎实,是另一个主要因素。体委的保安人员24小时值班、巡逻。一般情况下,游人、锻炼身体的人是不可能走过运动员宿舍的,过不了运动员宿舍,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到不了8号楼附近。还有,这里的环境优美:路两边除了垂柳国槐外,全是花草。……

“周老板坐我的车吧。”

“都是云天这娃给耽误的,我早就让掐个把子、讲个迷信,他就那句话,共产党人不讲迷信。要不然的话,我这宝贝孙子早就好了!”

“还是各开各的吧。过一阵,说不定我又有事呢。”

“说好了的,8点钟。”田婷玉看看表说:“奶奶,才7点半,还有半小时哩。”

“那好。你前边带路。”

见儿媳孙子走远了,老太太才问田婷玉:“我说小玉呀,这送信的啥时节来呀?”

两辆车停在了活神仙瞎老太家的两层小楼边。这里大大小小高级的、一般的车,已经停了足足有十来辆了。

“哟!宝贝孙儿哟,小心点!”

他们下车后,瞎老太的工作人员小丁迎了过来:“周书记,来了?”

“奶奶再见!姐姐再见!”陈文允边走边向奶奶招手。

“来了。老人家的客人多吗?”

“知道了,大嫂。陈文允,再见!”小保姆嘴巴很甜,让金娥非常满意。

“多!今天排好队的还有20多人呢。”

金娥对老人说:“妈,我先送陈文允去学校,然后去买药。小玉,我把豆腐消上了,大米泡上了。中午吃红烧豆腐、青椒肉片,鸡蛋西红柿汤。”

“告诉老人家,让全停了,今天有贵客。”

陈云天的车刚走,市委书记夫人、市委党校老师胡金娥带着上小学的儿子陈文允下楼了。儿子身体不好,还经常头晕眼花,打针吃药都不管用,所以,上二年级了,还得妈妈接送。

“不行啊,周书记,他们有些都排了三天了。”

小保姆甜甜地朝市委书记点头:“知道了,大哥!你都说了一百遍了!”

“不行也得行,这是政治任务。”

“知道了,妈!”儿子叮嘱田婷玉:“小玉,别把奶奶往有人的地方推,别和认识的人答话。不认识的人,更不能说话。知道了吧?”

索千里掏出了几张百元大票塞到了小丁的手里:“听书记的!”

老人笑容可掬地朝儿子挥挥手:“去吧,快去吧,你的事儿多,忙完了早些回家。”

两人在瞎老太的一楼接待处等了约有一刻钟后,小丁哭丧着脸进来了。

陈云天冲妈笑笑:“妈,儿子上班去了。”

“怎么样?”

每天清晨,陈云天帮小保姆把一条腿瘫痪的老母亲从三楼推到楼下时,接市委书记的车就到了。

“我让老太太好一顿骂,那些等老太太算卦的人也特讨厌,……”

陈云天一家老小四口人,加上小保姆,住在市体委后门边的一栋8层高的单元楼上。

“老太太怎么说?”

王东山兴奋地把林叮咚压在了身下:“叮咚,我明白了,你就看我的表现吧!”王东山长驱直入,林叮咚快活地叫了起来……

“她说,顶头上司来了,只好见了,正好她也要休息一阵。她让你们10分钟后,到3号会客室。”

王东山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很快双手抓住了林叮咚胸脯上最美丽的地方,使劲一捏,疼的林叮咚叫了起来:“轻点!轻点!……”

“3号会客室?”索千里惊奇的:“老太太比市长还要牛?”

林叮咚故意把自己身体上最动人最漂亮的地方亮在了王东山的眼前,一语双关地说:“希望就在眼前,官位就在面前,金钱就在前边……快看吧,机会终于向王东山同志走来了,王主席,快抓呀!紧紧地抓住她!快点呀!”

“可不吗,她共有五个会客室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林叮咚翻身坐了起来:“保姆虽小,可她知道市委书记家的秘密呀,你知道了市委书记的秘密,还怕攀不上龙附不上凤?攀龙附凤,懂吗?”

他们说说笑笑走进了3号会客室,刚坐下,就听到了拐棍头戳水泥地面的“噗噗”声。

“开什么玩笑。”王东山失望地斜躺在了床头上:“我还以为你认识陈云天呢,陈云天家的保姆,能顶屁用!”

周大贵一下子蹦了起来:“老人家来了。”

林叮咚拉过被子盖上赤条条的身子:“市委书记家的保姆。”

索千里和周大贵迎了出来:“老神仙,打搅了。”

“大人物?”王东山呼地坐了起来:“啥大人物?”

老太太不让人扶,也不说话,她径直走进了3号会客室自己的席位上:“周书记,啥事哇?让我晾下那么多客人来见你?”

“你不是嫌文联这个主席官太小吗?”林叮咚煞有介事地说:“我让你认识个大人物。”

“是这样,老神仙,这位老板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千里迢迢慕名前来要请你指点迷津哩。”

王东山在被窝里搂着林叮咚说:“叮咚,快点说,什么秘密?”

“伸过手来吧。”

一天,林叮咚告诉王东山,她有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他。正好王东山老婆梁三妹回老家看父母去了,王东山把是美女作者的女大学生林叮咚带到了家里,着实“美餐”了一顿。

索千里把手伸了过去,老太太摸了手又摸胳膊,摸了一阵后,停下了:“周书记,你那个当老板的朋友在哪里呀?”

通过田婷玉,王东山在养父一唐大师的点拨下,彻底打开了走向仕途的大门。王东山在仕途上过五关斩六将,浩浩荡荡一路杀来,从文联副主席到市政府秘书长,到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市委书记,最终登上了西兰省副省长的宝座。

“在你面前哩……”

这些为艺术而献身的美女们中间,有一位叫林叮咚的大学生,让王东山知道了田婷玉,进而认识了田婷玉。

“我面前明明是位做官的,哪有什么老板呀?”

王东山在深入细致地调查研究之后,当机立断收回了《兰河》的发稿审稿权,至此,文学青年们趋之若骛,全围在了王东山的身边。王东山大权在握,专发美女作者的稿子。当然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免费的飞机票。美女作者要最终成为作家,必须向《兰河》靠拢,必须为“艺术”而献身。

索千里一听欣喜的说:“老神仙,怪我没有给周书记说清楚,我、我的确不是什么老板。”

第三是发稿权。文联因为有本文学杂志《兰河》,虽然是双月刊,可在兰河的影响较大。王东山没来文联之前,《兰河》的发稿审稿权基本上是文联秘书长的。王东山调来文联后,第一个发现就是文联秘书长牛B得很。常常是别的办公室门可罗雀,静静悄悄的,而秘书长的办公室却门庭若市,热闹异常。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大学生们、女文学青年们,叽叽喳喳的像燕子似的飞出飞进,不由的令王东山想入非非、心旌摇曳。

“为人要诚实。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你不但是做官的,还是正七品官哩,下一步路要是走好的话,就是从六品了。你的前途无量啊!”

王东山成“家”后,换了张大板台,从库房里取出了纸砚笔墨,认认真真地练起书法来了。几年下来,离书法家的距离虽远点,可也像那么回事儿了。兰河的书画家多,在全国叫得上号的不少,连国际上拿大奖的都出在兰河。这些大家们的字、画,别人求不去,可王东山这里是应有尽有,你知道为啥吗?因为,王东山有评奖权,不管在哪里评奖,都离不了向文联上报。所以,要评奖,先拿大中小若干副字画来让王主席审。王主席“满意”了,才能评奖,才能上报。所以,王主席收藏的书画很多。后来,王东山因此还狠狠地发了一笔。

索千里吓了一大跳,这老太太可真神了,真是名不虚传哪!这次来找老太太算卦不就是两个事儿吗?一件是提升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事儿,第二件是治病的事儿。真没想到这老太太摸了你一下就知道了一切,这可真是神了……

其次是评奖权。王东山是那种不懂专业管专业的干部。在文联任专职副主席,以往的惯例是,这个人选要么是德高望重的作家,要么是年事已高的表演艺术家,最差也应该是一位书画家。可王东山呢,除了会写几笔大家都会写的毛笔字外,啥也不懂,文学不懂,创作不懂,艺术不懂,表演更不懂,自称是“书法家”,竟然连什么叫书法也不懂。因为在文联掌权,所以那些要求上进的文学青年,要写文章吹吹拍拍,称“王主席是书法家”。王主席一高兴,这样的文章就堂而皇之地发在了文联办的刊物《兰河》上。兰河的文化人宽宏大量,见怪不怪,谁让人家是主席呢?既然是领导,能写几个字叫书法家也不奇怪。有些大领导的字写得那么难看,还三天两头地上这报那报的,人家王主席的字虽缺点风格、缺点个性,可写的也还过得去呀!为什么就不能叫家?……

“老神仙,我这从、从六品的事儿,有希望吗?”

首先是有财权,文联的经费虽然紧张,可《兰河》杂志的广告费、举办活动的赞助费,这费那费的,林林总总、七七八八,累计起来也有不少的一笔呢!

“得打庄盖房,得靠定贵人哪!”

那时候,王东山在市文联工作,任专职副主席。文联虽是个清水衙门,可专职副主席,也是个有点实权的职务。

“打庄盖房?”

王东山认识田婷玉时,田婷玉还是市委书记陈云天家的小保姆。

“噢,”老太太解释说:“我们叫打庄盖房,你们是修建大楼呀。”

他的肾病的确是纵欲过度造成的。广电系统那么多美女主持人、美女歌手、美女演员,还有美女记者,为了达到她们各种各样的目的,全排着队让他“关照”,他当仁不让,一个个地“关照”,到头来落下了病根……

“我们正要盖广电中心大楼呢,但不知这贵人怎么个靠法?”

林叮咚故意把自己身体上最动人、最漂亮的地方亮在了王东山的眼前,一语双关地说:“希望就在眼前,官位就在面前,金钱就在前边……快看吧,机会终于向王东山同志走来了,王主席,快抓呀!紧紧地抓住她!快点呀!”

“地球圆圆,街门方方;木头土墙,长水汪洋。”

第一章 两个女人

“地球圆圆,街门方方;木头土墙,长水汪洋?老神仙,这几句活是啥意思?”

哎,倩倩啊倩倩……

“修你大楼的人。”

这天晚上,我又飞到了兰河。我一日飞了6千里,花了近4千元的路费。这是我胡乱猜疑妻子且没有落实事情真相而付出的学费。这笔学费付的值吗?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地问着自己。我该不该把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她呢?……

“我还是不懂。”

天哪!我啥话都没有讲,扔掉手机就把妻子抱到了床上……

“天机不可泄漏。”

哎?这就奇怪了!我调出了早晨的电话,竟然是我拨错了号码。用手机拨长途,不应该拨17909,而是拨17911或17951。

“这是第一件事。”

我又用手机拨电话,通了。再拨她的手机,也通了。

“第二件事是纵欲过度造成的。”

她奇怪地拿起电话说:“没有呀。”

神了!神了!这老太太真神了!

我推开她:“电话咋停了?”

他的肾病的确是纵欲过度造成的。广电系统那么多美女主持人、美女歌手、美女演员,还有美女记者,为了达到她们的各种各样目的,全排着队让他“关照”,他当仁不让,一个个地“关照”,到头来落下了病根……

她扑进我怀里说:“没想到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要想剜根,首先要清心寡欲。没有了对异性的欲望,高官任你坐,骏马任你骑……”

我问她:“你怎么了?”

……

“孩子让保姆带出去了。”她小心翼翼地说着,早已经泪容满面了。

后来,包工头杜长河如愿以偿地签了合同,也建好了广电中心大楼,焦银雯便自然而然获得了包工头20万元的奖励。

我挤进门后,她迅速地锁上了门。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拥抱穿着睡袍的她,而是到所有的房子里包括阳台上,看了一遍。除了她,没有我要找的第三者。

再后来,省公安厅破了后山村巫婆神汉利用迷信诈骗钱财的案子,西兰省受到牵连的副处以上干部达87人,兰河市广电局长索千里也在其中……

她在家。她问了三次“谁?”才把门开了个缝。

“兄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大哥说:“这事儿是我办的!”

初三早上,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三个半小时后到达海口,50分钟后赶到了她的研究所。她的同事告诉我,我妻子刚回家休息了。我对她的同事说,别告诉她,我要给她个惊喜。她同事点头后,我又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家门口。敲门时,我还摸了摸口袋里的手铐,一定要把这个可恶的第三者扭送到派出所,让他永远记住,偷别人老婆的人,绝没有好下场!

“行!”陈云天知道这事儿是大哥一手办的,就放心了。他站起来一锤定音:“这事儿就这样。……妈、哥、嫂子,我要休息了。明天早晨还有个会哩。另外,这事儿不能声张!”

第二天早晨,一晚上没睡好觉的我用手机拨出了下面的号码:17909×××××××××××。结果是空号。啊!?我大吃了一惊。又拨她的手机号,也是空号。完了!她一定跟人私奔了!打她单位的电话,也是空号。彻底完了!她肯定在海口消失了!……

“放心吧。”大哥说:“我们不会往外说的。”

我心里一惊,果然不出所料,她声音中带出的是那种大战后的精疲力竭……

老太太见儿子答应了这件事,心情格外的好。她掉头对给她捏脊椎骨的田婷玉说:“你大哥的话可听好了,别在外边乱说。”

是她软绵绵的声音:“哪位?”

“奶奶,你就放心吧!”田婷玉轻轻地捶着老太太的肩头,眼望着陈云天说。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难受的想掉眼泪,愤怒的想骂娘,焦虑的坐立不安。初一夜里十二点,我脑海中出现了赶不走的猜想:家中有三室两厅的房子,她早与上幼儿园的女儿分房而居了。她肯定在和匿名电话中说的那个第三者在一起,说不定……。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心安理得地干坏事,打个电话惊动一下吧。我拿过同事小刘的小灵通拨出了下面的号码:17909×××××××××××。

陈云天夫妇去睡了,老太太让大儿媳把买的东西重新检查了一遍,什么衣服、帽子、袜子、鞋,还有银锁子、红头绳(毛线)、香、红烛等等。

听到这话,我失望的就要骂娘了。这家伙绝对有问题!否则,大过年的丈夫不回家,她是没有理由高兴的。

大哥说:“妈,你说得晚了,要是早几天,盘让她蒸的宣宣的,大大的。”

我对她说了不能返回海口的话,没想到她的心情竟一下子好了起来:“正好,晚几天回来也好,这几天我也值班,谁让你是领导干部呢?”

老太太说:“面包也好,就那么个意思。”老太太说着掏出来了两张百元票子,交到了大儿子的手里:“拿着,明早晨给文允拴在脖子里,……”

听到这种态度和让我难以接受的问话,不亚于当头浇了一瓢凉水,一股寒意从头浸到了脚底。完了,完了,她绝对有问题了。

大哥推辞:“妈,这不合适。”

她没有夫妻俩将要相聚的那份喜悦,而是极不高兴的问“什么事?”

大嫂说:“先拿上吧,这是个赔衬呢。总不能拴十块二十块吧。”

飞机起飞前两小时,在赶往兰河机场的路上,我接到了检察长的电话。检察长说,他有要事要马上飞往北京,让我返回来替他值班。检察长是军人出身,部队的作风或多或少带到了单位,在他的熏陶下,执行命令也成了检察院干警的天职。我太了解我的检察长了,没有大事,他绝对不会在我将要和妻女团聚的节骨眼上,让我回来值班。除了执行命令这个天职外,平时的检察长对我们这些家在外地的下属们,是非常关心的。我每年往返海口的飞机票,都是检察长为我特批的。作为副检察长,我没有任何理由不返回我的工作岗位。实话实说,晚几天回家,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但是,我有难言之隐啊!妻子柳倩倩太漂亮了,年过二十六岁的她,绝不是那种风韵犹存的少妇,而是漂亮得有点让我这个丈夫不放心的那种妻子。腊月二十,我接到了来自海口的一个匿名电话,对方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他在电话里提醒我说,你妻子红杏出墙了,第三者是她们研究所的×××。我问他:你是谁?对方挂上了电话。十天来,我为这个电话费了不少心思。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夫妻分居两地,发生外遇的机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对于我远在海口的漂亮妻子,这种可能性绝对超过了这个标准。从机场返回检察院的路上,我拨通了妻子的手机。

老太太硬把钱塞到了儿子的手里:“拿着吧。妈知道你们挣几个钱不容易。”

大年三十的中午,我拿到了下午的兰河飞往海口的机票。几个小时后,就能见到漂亮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女儿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是市检察院的主要领导之一,因为工作的关系,回家的时间只能推到大年三十的下午。想想院里的同志和检察长将在除夕夜和大年初一坚守在工作岗位上,我很知足了,我哼起了《今儿个真高兴》。

大哥这才把钱接了过来。

春节过后不久,唐学强化名“雪千”,写了一篇《一日六千里》的文章,获得了《幸福家庭》杂志“春节故事”征文的一等奖。

早晨,王东山躲在市体委后门斜对过的巷口前,等着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他满意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整个行头。土星子、土点子,都恰到好处的贴在他的皮鞋和裤腿上。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从农村的土路上赶来的,再看看自行车,也是土里八叽的,自行车捎架上还捎着一鸡皮袋子土豆。从这人、这车、这土豆,任何人都会认为他是从乡下来的,而且是从很远的乡下来的。

这怕鬼鬼就来了,妻子那边还真出事儿了。

“哐啷!”体委的后大门,这个多年都没有打开过的门突然响了一下。紧接着,滴进油的大铁锁“叭”的一声,开了。

柳倩倩到海南后,家里是相安无事了,小保姆和老太太关系处的也很好。旧的问题解决了,可唐学强新的心病又添上了,如此如花似玉的比他小十三岁的妻子,会不会出现别的问题!

市委书记陈云天的哥哥激动地把两包“兰河”牌香烟塞进了看门老人的手里:“麻烦你了。”

唐学强说:“妈呀,那是在乡下。在城里,男女都一样!”唐学强没能说服他妈的结果是,同意妻子带着孩子去海南发展。因为,柳倩倩提出:她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与婆婆相处下去了!她不放心把女儿交给男尊女卑思想严重的婆婆带!

在看门老人说着“不麻烦”的话并往外推两包烟的当儿,大嫂“哐哐哐哐”打开了门。

女儿出世后,婆媳的关系恶化到了极致。原因只有一个,她生了个女孩。女娃子不能浇水打坝,女娃子不能嚷仗打锤,女娃子不能……女娃子不能的事儿太多了。老太太指桑骂槐、絮絮叨叨了一年多的话,归结起来就一句:女孩子不能传宗接代!

大家一拥而出,左顾右盼,看今天这大运究竟能碰到谁的头上?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阵自行车铃声,王东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王东山见这么多人围了上来,像受了惊一样,那车子也就不听王东山使唤了,左右摇摆了几下,“哐”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一年后,他们漂亮的女儿出世了。

大哥大嫂忙架起了王东山:“莫怕,我们不是坏人。”

此后的三个月里,他们完成了恋爱、走进婚姻殿堂的全过程。

“不是坏人?”王东山看看大哥大嫂,再看看老太太和田婷玉,这些人都是满脸的善意:“那你们拦我的车子干什么?”

……

老太太说:“师傅,这里说话不方便,请到家里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父母是农民,为了养家糊口,我受的苦多,所以就显老。至于单身吗,没有碰上合适的。”

“那好吧。”王东山走到一边把裤腿上的土拍打了几下,跟着推自行车的大哥走进了体委后大门。

“为什么呀?”

“哐哐哐哐……”,大门关上了,“哐啷”一声,上了锁。

“三十五岁,单身。”

王东山一惊:“你们要干什么?”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已经有三十七八了吧?嫂夫人肯定很漂亮吧?”

“王主席!”胡金娥笑了:“王主席,请到家坐坐吧。”

唐学强反问:“为什么非笑不可呢?”

“是胡大姐?”

“为什么?”

“这是我母亲,这是大哥大嫂,这是小玉。”胡金娥朝打开的楼口铁门伸手:“王主席,不好意思,请到家里坐吧。”

“是的。”

王东山这才放心地走进了铁门,还帮大哥大嫂把老太太连人带车抬上了三楼。

“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从来都没有笑过?”

进了客厅门,客厅里献着两副盘,大茶几上放着蜡烛、香、衣服等物。

“笑?”唐学强摇摇头:“这个字跟我无缘!”

“这是…”王东山装出啥也不懂的样子问胡金娥:“胡大姐,这是?”

“从你进门到目前为止,你没有笑过,为什么?”

“先坐吧。”老太太说:“先喝水,我们慢慢说。”

“那你提吧。”唐学强靠在了椅背上,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妈,这位是市文联的王主席。”胡金娥说:“我们党校和文联搞过合作,所以,我们认识。”

“是的。”柳倩倩平静地说。

“好,好,认识好呀。喝水、喝水,王主席呀,你这是从哪里来呀?”老太太很是满意这个王东山。

“我自己的?”唐学强不相信似的:“有关我的问题?”

“大妈,我回家看我妈去了。”王东山撒谎不打底稿子:“我妈想见我,我去了,来的时候非让我捎上一袋子土豆。不捎吧,她会生气,我只好就捎上了。”

“我这个问题跟法律无关。”柳倩倩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句:“是关于你自己的问题。”

“你妈身体好不好?”老太太问:“为啥不带她到城里来?”

“请讲。”唐学强很不谦虚地说:“只要是和法律有关的问题,我会让你满意的。”

“我妈还干农活呢!她不想到城里来,我弟弟弟媳对我妈孝顺的很。”

“唐检,可不可以……”柳倩倩竟有了点语无伦次的表现:“你看,我……”很快,她就落落大方了:“我,也有两个问题请教。”

“太好了!”老太太听到这些话,高兴地说了这句大家以为王东山听不懂的话。

第一次见到唐学强时,她不由地颤栗了,身体里马上出现了一种狂躁的东西,紧接着突然爆发了,她无法控制自己,她就要飘起来了似的。……大学生的理智、自身的心理素质,很快战胜了这种从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的奇怪的东西。她终于平静地坐在了医生的专用座椅上,接受唐学强的“请教”。唐学强问完问题要起身时,柳倩倩用优雅的手势又请他坐下了。

“什么太好了?”

这人就是怪,上大学时柳倩倩是校花,追她的男同学不下一个班。能留在省城的兰河医院,也是因为校长的公子爱上了她。校长的公子人高马大、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也是医科大的俊男靓哥之一。他们若结合,可说是郎才女貌,般配到家了。但柳倩倩对此是不冷不热、不温不火,既不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拒绝。

“王主席,你有小车,为什么不坐?”胡金娥也很满意儿子马上要认的这个干爹:“另外,为什么这么早回来了?”

柳倩倩自兰河医科大毕业后留在了省城的兰河医院当大夫。一天,唐学强因为一件大案子的鉴定认识了柳倩倩。在柳倩倩的心目中,比她大十三岁的唐学强拿今天年轻人的话来讲,就一个字:酷!

“胡大姐,市上是给我配了小车,可是,那是公家的车,我不能公车私用。这么早回来是怕上班迟到了。”

这件事后来的结果是,王东山因祸得福,当上了市委书记,而唐学强却因祸得祸、祸从天降,被撤销了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的职务,几经周折后,到市检察院当检察长去了。

“你是头,迟到一次半次的,没啥关系吧?”胡金娥问。

至此,王东山拐跑唐学强漂亮老婆一事,就由公开传说变成地下传播了。

“正因为我是头,所以,我不能迟到!”王东山说的很坚决。

……

老太太高兴的说:“好,你这做法跟我家儿子一样,……”

三个月后,罪大恶极的刘大勇被判处了死刑……

胡金娥怕老太太把市委书记说出来,打断了她的话:“妈,时间差不多了。”……

唐学强对说情者,包括市区个别领导大发雷霆:“我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只要他犯了法,就得接受法律的严惩!”

在隔壁的房间里,市委书记把客厅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用手机拨通了胡金娥的电话:“你过来一下。”

前脚抓了刘大勇,后脚说情的人就来了,他才知道刘大勇是区工商局长刘伟业的独生儿子。

胡金娥见丈夫悠然自得地抽着烟,就知道丈夫对王东山这个人是满意的。

魏学丽这才哭泣着把刘大勇强奸霸占她、又活活打死邸文奎的犯罪事实说了出来。唐学强拍案而起,马上批准逮捕了刘大勇。

“都听清楚了吧?”胡金娥问:“怎么样?”

唐学强苦口婆心地跟她讲了好多道理,最后说:“我们检察院就是管刘大勇这伙混入公检法队伍的败类的,只要你能实事求是地告状,我就敢抓他!抓他之前,我们派警察保护你和你母亲。”

“还行。”陈云天说:“不错,像个共产党员。……忘了问你,他知道你丈夫是谁吗?”

这事儿让时任兰河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的唐学强知道了,他亲自登门看望了为告状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的邸苕婆,又走访了再也不敢嫁人的魏学丽。魏学丽开始不敢说出一切来。她怕呀,怕刘大勇这个恶棍伤害她的母亲。她已经害的邸文奎家破人亡了,她不能再给母亲带来灾难啊!

“不知道。”

邸桂兰为了给儿子伸冤,四处上访,到处告状,两年过去了,没有个结果。

“好!我这就放心了。”

邸桂兰信以为真,忙和亲戚们把儿子送到了医院。结果还是迟了一步,她儿子离她而去了!……

陈云天走进客厅时,见王东山面朝里和大哥忙活,就朝老太太、田婷玉摆摆手,轻轻的走出了客厅。在走廊,他对胡金娥说:“我去上班,给他说说,今天这事儿别对人讲。”

“你儿子妨碍公务,还敢拿刀子杀警察,已经犯法了!本来要抓他去的。我们查案要紧,就不追究了。赶快送他去医院吧。”

“知道了。”胡金娥问他:“你的身份告诉他吗?”

邸桂兰扑到儿子身上时,才发现儿子口鼻流血,就连哭带喊堵住了刘大勇的去路:“为什么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顺其自然,先别告诉他。”

刘大勇信口雌黄:“魏学丽有案底,我们要带她去问话。”

老太太非常惊讶,年纪轻轻的王东山竟然对“拴娃娃”(认干儿子)的程序、规矩,如此的熟悉。就像农民种地一样,这块地浇水多长时间、什么时候犁、什么时候压,什么时候耙、什么时候下种,他都毫不含糊,以及翻地用的犁铧、播种用的双摆犁,收地用的轻磙子、松苗地用的浅齿耙等等,他都是一清二楚。

邸桂兰和几个亲戚都穿上衣服到了院子里。邸桂兰问刘大勇:“你们打了我儿子,还要干什么?”

老太太考虑的应该说是非常的周到了。她担心万一撞大运撞一个啥也不懂的半吊子,进行仪式时,连个吉利话都不会说,岂不是失去了讲迷信的本来意义?

刘大勇踩在邸文奎的身体上,走进了院子。

这个时候,她就想起了乡下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对,应该把他们叫回来,他们对这种事情经历的见识的,那是太多了。

……他哪里是人家两个警察的对手啊,刘大勇等三拳两脚就把邸文奎打倒了。

小保姆田婷玉也是个人精,见老太太让她打电话叫1百公里外乡下的大儿子儿媳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这个流氓!”新女婿邸文奎听到外面的人竟敢敲街门了,愤怒地藏了一把刀就出去了。

“奶奶!”田婷玉拉起老太太的手,蹲在了老太太的腿边说:“奶奶,干脆这样,就说这档子事,也是乡下大哥找神婆子算好的了。”

“我不敢告诉我妈,他说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就说出去,让我见不了人……”

“你是怕你大哥知道了这事儿是你、我找的人,算的卦,他会不痛快?”老太太对于田婷玉此时此刻地表现,很是受用。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就格外的亲和:“你娃也算个有心人,就这样对你乡下的大哥说。”

“你妈难道不知道?”

田婷玉本来还有不少说服老太太的话要说,没想到她几乎没有费什么口舌,老太太就把她提心吊胆的心病给治好了。

“从那以后,刘大勇隔三差五地骑着摩托车来我们家找我。”魏学丽早就哭成了泪人儿:“我妈要不在家,他就在家里强奸我。我妈要在家,他就带我到宾馆开房间……”

田婷玉高兴的像燕子似的,扑到了电话机旁,她打通了市委书记在乡下的哥哥家的电话。乡下大哥说,刚要出门上地里去,你这电话就来了!我妈妈好吗?

刘大勇见吓住了魏学丽,就得寸进尺,一把扯掉了魏学丽身上的毛巾被,又扯掉了她的文胸,然后把她按到了床上……

“赶的早不如赶的巧,我能掐会算呢!”田婷玉巧舌如簧,信口开河:“奶奶她老人家好,可是这些天她老念叨着要见你和嫂子哩!你别急,是这样子……”

“你喊吧,你敢喊我就把你抓到公安局去!”

田婷玉三下五除二,说明了一切。市委书记的乡下大哥痛快地答应了……

魏学丽看出了刘大勇想干什么,就把被单往紧里裹了裹说:“你赶紧走!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王东山在乡下大哥的协助下,在市委书记家的客厅里摆好了香案,献好盘。每副盘用15个大面包代替馍头。

“看你。”

……

“看什么?”

做好这一切后,王东山想对老太太提一个新的问题。他嗫嚅道:“奶奶,……”

刘大勇见有机可乘,就站起来走到了魏学丽的面前:“把被单取下来,让我看看。”

王东山还没有向老太太提出这个不好启齿的问题来,老太太却自已提出来了,真成了“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是吗?”

“王主席呀,有件事我想提出来。”老太太慈善的目光望着王东山。

“到乡下舅舅家去了。”

王东山说:“奶奶,咱们都一家人了,有啥话你就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义不容辞!”

“你妈呢?”

“你能做到。”老太太说:“就怕你妈会不高兴啊!”

魏学丽仍然沒有来得及穿上外衣,就披上了毛巾被:“我和我妈两个人。”

“奶奶,说吧。我妈和你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杀人放火的坏事不能干,对别人没好处的事不能干!除此之外,只要是有利于他人的事,她都会支持我的。”王东山真是有表演天才,他说的这几句话,不仅打动了老太太,也打动了市委书记的夫人胡金娥和在场的除田婷玉外的所有人。

刘大勇出示了一下证件:“公安局的!查逃犯!”就大大咧咧进到各个屋里查看,见没有其他人时,就跟到了魏学丽的卧室里:“几口人?”

“我想让你认我做你的干娘。”老太太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魏学丽那时候还不认识刘大勇,羞于自己的穿着打扮,就藏在门后往出轰刘大勇:“别再走了!敲错门了!”

王东山马上跪倒在了地毯上:“干妈在上,干儿子王东山从今天起就是您的儿子了!”说完这些话,他朝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三年前中夏的一天中午,母亲到乡下舅舅家去了,魏学丽独自一人在家睡觉。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惊醒了。她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母亲回来了,所以魏学丽没有穿外衣就嘟嘟囔囔打开了门。谁会想到,进来的却是街道派出所副所长刘大勇。

老太太激动地热泪盈眶:“好!好!好!强天、金娥,快把你弟弟扶起来!”

“快说吧。”

大哥、大嫂,还有胡金娥,忙上前把王东山扶了起来。

新媳妇魏学丽跪在床上泪如雨下:“求求你原谅我,我……我才能说。”

“娘。”王东山说:“我们开始吧。”

“谁们来了?”

“开始吧!”老太太终于发出了号令:“让陈文允出来吧。”

“是……是他们……来……来了。”

王东山上香叩头……

“是什么?”

胡金娥把儿子陈文允领了出来,王东山让他坐在一个方凳子上,他说:“这是寿星爷的斗。”王东山又让陈文允的双脚踩到一个小方凳上,他说:“这是寿星爷的升子。”

新媳妇魏学丽吓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不……不!不是,是……”

大哥大嫂齐声说:“踩的升子坐的斗,陈文允能活九十九!”

新女婿很奇怪:“穿衣裳干什么?可能是东家们办完事回来了。”

在老太太指挥下,大家又重复了一遍。

兰河人的习俗是新婚三天无大小,儿子邸文奎的新婚之夜,和所有兰河人的新婚之夜一样,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闹完了洞房,都纷纷离去了。按照常规,下一个节目就是新婚夫妇两个人的事了。新女婿幸福地把新媳妇魏学丽抱到床上时,一切都非常正常。新女婿把新媳妇魏学丽的衣服脱掉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到两个人赤裸裸睡到被窝里时,意外出现了。一阵轰轰隆隆的摩托车声音由远到近,到街门口停下了。新媳妇魏学丽听到这声音后,就像离开天庭私奔到人间的仙女听到了天兵统帅的招回鼓一样,惊恐万状地坐了起来,紧接着麻利地穿上了衣裤。

王东山把三根红头绳拴在了陈文允的脖子上,他说:“这是财神爷的福气彩。”

那一年的五月一日,邸桂兰(那时候,她还不是邸苕婆)高高兴兴地给儿子办了婚事。谁能想到,他儿子在洞房花烛夜里,却被人活活打死了。

大哥大嫂齐声说:“斗大的元宝滚进来!”

邸苕婆感激唐学强,跟许多老百姓感激唐学强一样,是发自内心的,也是刻骨铭心的。

众人异口同声:“斗大的元宝滚进来!”

邸苕婆的真名叫邸桂兰,她之所以疯颠了还敢为唐学强打抱不平,是因为唐学强为他的儿子伸张过正义。所以,别人不敢说的话,她借着疯劲儿敢说。谁都知道她是苕婆子,是神经病,所以,谁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王东山带头在红头绳上拴上了1千块钱。众人纷纷在红头绳上拴上了钱。

邸苕婆被彻底地吓住了。她说,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王东山把银锁上的银链子打开,戴到陈文允的脖子里,他说:“这是禄星爷的银链链。”

“简直岂有此理!”调查的人火了:“没有证据就是诽谤,你这邸苕婆,这是犯罪!再敢胡说八道,把你抓进去,让你吃罐罐饭去!”

大哥大嫂齐声说:“做官的路儿亮堂堂!”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没有证据。

众人异口同声:“做官的路儿亮堂堂!”

调查的人问邸苕婆:拐哪去了?有证据吗?

王东山扣上了银链子,他说:“这也是拴狗娃的金锁链。”

之所以用引号把勾引两个字引住,是因为王东山从勾引到最后拐跑唐学强漂亮老婆柳倩倩这件事,只是民间版本,而官方,包括公检法等机关,从没有下过任何的结论,也不可能下结论。别说王东山拐跑唐学强老婆柳倩倩这件事查无实据,就是真的有这样的事,做为一个副地级干部,如果没有中共兰河市委和上级的批准,恐怕谁也不敢查也不能查一个在职的市委副书记。另有民间传说,说王东山拐跑唐学强漂亮老婆柳倩倩一事,市上曾暗中派人调查过,结果是,这个谣言的发布者是有点神经病的邸苕婆子。问及邸苕婆说这话有无根据时,她前搭啦三、后搭啦四,说了一大堆,这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唐学强把他看成是好兄弟、好朋友,可王东山吃人饭、穿人衣,却不屙人粪,早就和那个狐狸精明铺暗盖了。邸苕婆还说,当初,她就不愿意让唐学强娶这个小十三岁的祸害婆子,可那个唐学强不听,非要娶不可,这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让姓王的给拐跑了。

大哥大嫂齐声说:“白日里蹦的比猴子欢!黑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唐学强漂亮的老婆柳倩倩红杏出墙的那一年,唐学强的职务比现在还高。他现在是兰河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那时是中共兰河市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而“勾引”唐学强漂亮老婆的王东山,他的职务比现在低。王东山那个时候和唐学强在同一栋楼里上班,也是中共兰河市委副书记。而现在的王东山却是今非昔比了,他已经是西兰省的副省长了,据说,马上就要晋升省委常委了。

众人异口同声:“白日里蹦的在猴子欢!黑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一次见到唐学强时,她不由地颤栗了,身体里马上出现了一种狂躁的东西,紧接着突然爆发了,她无法控制自己,她就要飘起来了似的。但大学生的理智、自身的心理素质,很快战胜了这种从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的奇怪的东西。

……

到两个人赤裸裸睡到被窝里时,意外出现了。一阵轰轰隆隆的摩托车声音由远到近,到街门口停下了。新媳妇魏学丽听到这声音后,就像离开天庭私奔到人间的仙女听到了玉皇大帝的召回鼓一样,惊恐万状地坐了起来……